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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暖融融的空气还带着香味,华丽而温馨的床上,躺着一直持续着高烧的克柔,经过御医的诊治方才慢慢转好。迷迷糊糊的眼睛无法睁开,可她却能感觉到肉体绞痛的煎熬,好在一片妍暖驱走了风雪的寒冷。娇小的身子不禁更加蜷缩……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昏睡的女子眼角逐渐渗出伤心的泪花,小嘴微启,不住的呢喃……似乎梦中人否定了她,女子难过的摇着头,侧过来的小脸完全印入牧瞻的眼眸里。



    神色略微暗淡几许,牧瞻伸手细腻的抚摩克柔左脸的疤痕,颜色已经很淡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好如初……卫可叔果真是只无情的九尾狐,就算嫉妒也不该这样伤害克柔,甚至纵容八妹下此毒手。



    八妹从小就任性跋扈,这一点牧瞻很清楚,但牧瞻完全想不到她会疯狂的做出这种事,下的毒异常狠辣。恐怕就算牧瞻亲手来解也需要一段钻研时间,因为他还不完全清楚毒性,需要等克柔醒来进一步了解。



    猛然,被痛苦折磨的克柔从昏睡中惊醒,那无助的表情蓦地涩疼了牧瞻平静的新湖,他本能的一把抱住了她。



    难过的啜泣,呜咽大颗大颗的泪珠,克柔紧紧的箍住牧瞻的脖子,用尽她能使出的最大力气,尽管每说一句话她的嗓子都好痛,可是她还是很努力的解释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须牧瞻,我没有……”



    “我就那么讨厌吗?被我这么讨厌的人碰了是不是恶心的连睡梦都想尖叫……”牧瞻冷静的容颜看不出一丝震怒,唯有漾过丝丝涟漪的眸子格外沉郁。他一把扣住了克柔的脑袋,强迫她抬起眼眸,一动也不动的凝视……



    “须牧瞻……咳咳……咳咳……”克柔一个惊诧,却严重刺激了早已毒根深重的嗓子,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甚至快要不能呼吸。



    牧瞻急忙拍打她的后背,直到她喷出一口鲜血。听见动静的丫鬟们也进来了,端盆的端盆,托盏的托盏,所需物品一应俱全。



    耐住性子不去刺激她,牧瞻温柔的端过银色妖姬浸出的花茶,一口一口喂给克柔,帮她漱口,并亲自用湿热的布巾擦洗她的小脸。下人们都知道小王爷人好,可却不知道他如此体贴入微,而且还是对一个普通的女子……



    “下去吧。”牧瞻吩咐一声,众人皆退。



    我的嗓子……我的嗓子……



    克柔痛苦的表情顷刻转为惊慌,小手不停的抓住脖子,却无法再说出一个字!是八妹的毒应验了……呜呜她不要做哑巴,不要做聋子,更不要做瞎子……无边的恐惧与绝望深深包围了她,这是她一生中最脆弱的时候,脆弱的不堪一击,未来完全没有希望……



    凝视着女子眸中扑簌扑簌而下的液体,几乎湿透他的衣衫……她为何这么难过,是因为中毒很痛还是讨厌他?



    耐着性子拍了拍克柔的后背,牧瞻内心溢满缱绻的怜惜,非常真实的怜惜,竟让他那冷漠的心一再波动,那一刻想送给她全世界,只要她不再哭泣……



    男人对于怀里的女人通常会不正常安慰,牧瞻也不例外,顿了顿,低下头印上一吻。



    像一把尖刀没有预料的刺穿她单薄的肉体,克柔痛的浑身颤抖,明眸更是撑大,连表情都开始扭曲……可她说不出话,只能狂乱的反抗,这可不是清不清白的问题,她只知道快死了,这是濒临死亡前的求生本能!耳边也响起了八妹歹毒的声音:男人要你一次,你便如被凌迟一般生死不能自已……



    头发被撕扯的很疼,牧瞻困惑的松开手,未想到克柔会如此失控的不顾一切,难道就那么讨厌他,碰一下就会比死还难受?



    克柔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小手拼命指着自己的脖子,张开嘴却无法说话,她努力的请求须牧瞻放过她,因为她中毒了突然变成哑巴……



    须牧瞻何等聪明,见此状便悟出了端倪,当下命人拿来纸笔递于克柔。



    终于可以表达了,她忍住身体的不适,弓着身体奋笔疾书,不一会就写了满满一张。而须牧瞻的神情也随着那些字迹逐渐阴森可怖……



    克柔最后又补上了一句,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从前她的确凭着一颗单纯的心对待须牧瞻,因为须牧瞻在他眼里是单纯的。其实自那次荷包风波,她的心中已有些不快,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是故意不与九儿解释清楚的,然而直到这次酒后乱性,才彻底伤害了克柔的心。千错万错,他是一个男人,只需要一巴掌便可拒绝她,为何要趁人之危,害她再次失身!害九儿抓住了确凿证据,从而更加看不起她,还骂她是贱人……想到此,克柔愈加的难过,也愈加的讨厌九儿,九儿真的好坏!总是欺负她,刁难她……



    是呀,这世上唯一能维持男人与女人长久关系的只有肉体,本就没有什么天长地久的厮守,“朋友”这个词不存在男人与女人之间……牧瞻,微微扇动的黑色羽睫,挡住了清亮的瞳仁,唯有纤细的手指岿然不动的捏着薄薄的宣纸,良久未语……



    克柔轻轻咽了口唾沫,受惊的抱着薄衾缩到角落里,睁着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瞅着须牧瞻,他的安静让她很害怕!



    冷不防,他突然笑起来,白瓷的脸上一抹淡然,看不出任何伤悲,若无其事的对克柔摇了摇食指,道:“别这样畏缩,那样会让我产生征服欲,到时可能会发生可怕的事情。”说罢,他从容的起身,背着手,一步一步离开。



    有种比涩疼还要尖锐的东西扎进了胸口,让牧瞻快要失态,所以他必须要离开才会好过一点点……



    哀伤的垂下眸子,克柔无助的摸着玉颈,她的声音怎么没了……八妹,你还我声音



    “我会医好你,但你得嫁给我。”平淡的撂下一句话,牧瞻推门而去。



    我不会嫁给你!克柔在心里坚定的默念一声,挣扎着爬起身,透过窗看了看,一片深湖,溶溶泄泄,是她无法逾越的,又从门缝里窥视一番,一排侍卫笔直的立在那里……逃跑无望!



    难道须牧瞻也被九儿传染了神经病吗,本来好好的两个人怎么也开始扯不清了!



    对女人痛苦的尖叫充耳不闻,须牧瞻慵懒的坐在巨大的宝座上,斜撑额头,平淡的注视着手下将毒药通过血液传给残明。



    “女人都是信不过的动物!滚吧,去跟八妹要解药,要不出就杀了她或者被她杀,总知别出现在我面前!永远!“须牧瞻冷冷的丢出一句话,挥挥手,属下立刻拎走了吓晕的残明……



    这时站在他身后留着小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才悠闲的摇了摇羽扇道:“小王爷莫不是认真呀?”



    “认真什么?”须牧瞻仍旧维持一贯的表情。



    “对冯克柔动真格,你就不怕娶了她闹得天下大***纲颠败!”



    “一旦我做了皇上,冯克柔就不叫冯克柔了,她也不是‘锦绣夫人’,更不是卫可叔的女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我要娶一个普通的女子何错之有?”



    “就算如此,小王爷也要三思啊,怎么能随便对待终生大事。”



    “女人娶回来,还不都是一样用,玩腻了我自然会丢。”漫不经心的敲了敲把手,他的眸色闪过复杂与无奈。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团白绒绒,好似毛线团的东东如闪电般迅速的越过大街小巷。九儿的鼻子在两天内可谓什么都敢嗅,垃圾堆,臭鞋子,臭袜子,只要能够着的统统嗅一嗅,害他一边吐却一边接着嗅,因为克柔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动物就是比人好,小鼻子实在是太灵敏了!



    恶心了一天,九儿前爪掏了掏,从耳朵里蓦地变出克柔的一个小抹胸,便低头拼命闻了闻,看上去很变态,可是他也没办法,这里有克柔最清晰的味道,而且对驱赶垃圾脏物的恶臭有着不可磨灭的功效!



    冯克柔,这次让我逮着,我非,非把你……唉,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九儿耷拉着小脑袋,四只小爪子瘫在墙上,根本没有顾忌这不该是动物能做出的动作!



    “看那只小猫的姿势好奇怪!”围墙远处传来一个小孩的童音。接着响起赶路大人的呵斥声:“竟瞎扯耽误时间,猫能怪哪去,会飞不成?”



    “啊!爹猫真的飞了!”小孩失声尖叫,结结巴巴的指着天空不能自已,换来大人的怒吼,紧接着响起巴掌落在屁股上的声音……



    “我叫你撒谎!”



    “呜呜……”



    几道高低起伏的围墙挡住了飞翔的九儿,夜风吹的他长长的绒毛不停舞动,略一望去比纯种的波斯猫还漂亮百倍,只可惜身体小了些,估计比成年男子的巴掌大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