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见过小王爷,见过知府大人。”
“卫夫人不必多礼。”须牧詹抬手邀坐。
比起克柔的端庄大方,忐忑不安的刘言显得格格不入。
克柔温婉颔首说道:“小王爷谦让。臣妾此次恐要破坏小王爷的闲情雅致,但确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令尊之事那么轰动,本王早已略知一二,还请卫夫人保重身体。”须牧瞻礼貌的表示同情。
克柔锁眉下跪,态度之切,音色之恳道:“臣妾以性命担保此事绝对与家父无关,请小王爷替臣妾做主。”她双手举起状书。
“卫夫人不要激动,本王也不愿放过一个坏人错杀一个好人,只是万事讲求证据,本王不能以私情论决此案。”
“不,此案有诸多漏洞。一、家父不会武功,他是如何躲过守卫森严的衙役进入祠堂毁坏供品?二、毁坏供品对家父而言没有任何好处,且家父乃至家父祖上皆无精神病史,试问一个生活无忧,家庭幸福的正常人为何要自寻死路?单从情理推断就漏洞百出。三、如果供品是家父毁坏,那家父为何不潜逃,反而能在祠堂安然入睡?从常理推断也不合逻辑。知府大人怎么能凭这莫须有罪名结束一条生命?若单以案发现场推断,那牵涉的人恐怕不止家父吧?祠堂间或出入的老鼠、野猫,夜晚巡逻之人,以及居所离祠堂最近的所有人都应逃脱不了干系!臣妾恳请知府大人查阅一下大梁律法供品案件第三百七十六条,请大人务必收回成命,容臣妾寻找物证!”
克柔的犀利辩解似乎勾起了须牧瞻的兴趣,他直率赞道:“难怪老师一直对卫夫人赞赏有加。今日本王算略开眼界,夫人思维敏捷、言辞犀利,若是男子堪为我大梁的栋梁之材。”
“王爷谬赞。”
“本王愚钝,幸亏夫人一番洗脑。请相信本王绝对会支持夫人为家父申冤。刘言,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撤除行令吧。”
“是,小的遵旨。”
“找间舒适点的牢房,万不要亏待冯老爷。”他体贴嘱咐一句。
“是是。小的告退。”
须牧瞻隐隐掠过促狭一笑,举止合适的将克柔从地上扶起说道:“那卫夫人觉得本王还能做点什么呢?本王一定尽绵薄之力。不光是为了伸张正义,也为了不负本王的恩师。”
“小王爷大恩大德臣妾铭记于心。敢问方先生身体可还安康?”克柔忍不住询问。一别先生多年,今日若不是家父之难,她定前去跪拜。
“一切安好。”
“那就好。”克柔蹙了蹙眉心转而低声说道,“小王爷,臣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须牧瞻轻抬茶盏率直说道:“但说无妨。”
“小王爷相信这世上有妖吗?”
“鬼神之论,可敬但不可深信。”他模糊盖过。
“如果臣妾说此案有妖人作祟,或者这其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小王爷相信吗?”
“相信。”他优雅抿了口茶。
克柔略微惊讶他如此坦率不回避,便又说道:“小王爷真是性情梗直之人,臣妾感恩钦佩。虽然这些话不能为常人所理解,但臣妾一定会找出证据来证明。既然王爷相信,那臣妾特别奉劝王爷移驾驿馆别居,那妖就在知府内部。”克柔将爹爹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一遍,她被须牧瞻纯良的人品打动,所以她相信对方不会轻视爹爹。
“哦?天下竟有这等奇事,本王倒想见识一下。”他呵呵一笑,神情全无惧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