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春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言羽熙真是一个妖精!仗着将军府嫡女的身份,让一个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为她神魂颠倒,果真是同人不同命!
“你问我,倒不如去问她?”她道。
脸上的温**意全然不见,君烨钰搁下茶盏,“冯瑞,送客!”自己找上门,还摆出一副这样的脸色,谁稀罕?
“六皇子。”静春变了脸。
“在这鹤城,我要找一个还不算难。送客!”他再一次开口。
冯瑞鞠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是静春失礼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她的情况很不好,如果失去君烨钰的支持,她恐怕难逃言羽熙跟季风长老的魔掌,静春低头,忍着痛给他行了一礼。
君烨钰不语,但也没有再赶她走的意思。
看得出君烨钰的意思,静春道:“是我把她引来的。”她又指指自己的伤口,“这儿也是她刺的。”
红衣染上血迹,并不明显,明显的是她那苍白如纸的脸,仿佛下一刻就要支持不住,香消玉殒。
“你跟她结了怨?”他问。
“如果我说是,六皇子会不会把我交出去,任由她处置?”静春抬头,正视君烨钰。
君烨钰犹豫了片刻,摇头,“暂时不会。”
不是他不想给言羽熙,言羽熙在他心中仍旧有一席之地,能讨好她,他也乐意去做。只是这静春不同,她曾经是君烨华的军事,帮君烨华一同收购药材,又跟言羽熙结了怨,这样特殊的人。没有了解清楚他怎么会放过?
得到答案,静春松一口气:“谢过六皇子。”
君烨钰扯唇勾了勾,“你的来意?”
“我想在这里躲一躲。”他开了口,她再绕圈子就没意思了,静春也实话实说。
“凭什么?”就凭她那句言羽熙在鹤城吗?不可能,他君烨钰不是这么大方的。
静春从怀中掏出一个染血的令牌,单手高高举起,“就凭这个,可以吗?”
这是言盼晴的令牌!是言锦文给她的!
看着这个令牌,君烨钰眉心直跳,一些在他脑中迷迷糊糊不想深究的东西也彻底被翻起。
难怪言盼晴会这么简单就控制了那个侍女,咬轩辕鸿梦一口,原来她背后有静春的帮忙!
静春是落红楼的人,这点他早就知晓,对她最近背叛了落红楼的传闻,他也略知一二。所以说若言盼晴有静春帮忙,以药物控制那个侍女,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也难怪言羽熙要追到这鹤城来,有言锦文帮忙,静春要逃离京城太简单了。这些人背对着他,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勾当!
捏着青瓷杯的手指骨发白,君烨钰咬牙切齿,“你现在才来给本王坦白这一些,难道不觉得晚了吗?”
她跟言盼晴合谋时,怎么没想过他呢?
“识时务者,什么时候都不算晚。言羽熙还有把柄在我手中,她还要有求于我,否则她也不会留着我的小命!光凭这点,难道六皇子就不能收留我?”她问。
君烨钰眸光凝了凝,明显在考虑。
她没有多少时间能拖了,肩上的血痂刚刚凝起,又因为她动来动去而重新流血,静春咬着牙,在自己即将晕倒前再说了一个筹码:“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离开落红楼,为何言羽熙要杀我?难道你就不会想想这其中的关联?”为了活下去,出卖落红楼是她唯一的保命办法。
果然,听到静春这话,君烨钰骤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言羽熙跟落红楼的关系,你如果想知道,那就留下我。”静春咬着牙,身子一软靠在树上。一路赶过来都不觉得累,不觉得痛。等真的这样站着不动,她才知道失血过多的感觉,就连站都站不稳了!
“冯瑞,给她准备一间厢房,再给她药。”君烨钰冷声吩咐,冯瑞立即起身去办,他又补充一句:“让人到外面看看,有没有人发现她来过这里。”一些尾巴,总要处理干净才好。
看静春这幅鬼样子,想必她是没时间处理了。
静春靠着树,轻轻扬唇。没等冯瑞喊侍女来到她,她已经软绵绵倒在草地上,不醒人事。
大夫过来查看过静春的伤势,说只是失血过多,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然后医女又给她处理了肩上的伤口。冯瑞吩咐侍女下去熬药,才回去君烨钰那头复命。
一些不相干的尾巴他已经处理好,还有两个女子看起来是来找静春的,他已经扣押到偏院,等着君烨钰发落。
静春没醒,他也不好乱审问,只能让他扣押着。他低声跟冯瑞商量着静春的事,两人推测着六皇子府的事里,静春参与了多少,没等两人推测完毕,门房那边忽然来报说:“言羽熙来访。”
冯瑞一怔,问:“言二小姐该不会是为了静春来吧?”明明那些人他都已经清干净了,言羽熙不可能会知晓静春在这里。
“不知。”君烨钰叹口气,自他选择言盼晴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言羽熙。她底下的产业众多,看起来每天都在忙碌,而她却忽然跟君陌寒在一起,而如今静春也说她跟落红楼有关系。这个女子,到底有多少是他所不知道的?又或者,他到底了解她多少。
“让她进来,派几个机灵的侍女前来侍候,千万不要透漏静春在这里的风声。”她既然来了,那他总能知道原因。
时隔半年余,她又一次登门找他。而他心中没有喜悦,只有猜疑!君烨钰苦笑着,这可是跟在他身边三年余的言羽熙啊……物是人非,大抵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幸好言羽熙坦荡,一坐下就坦白来意,“我想让你帮我寻几味药,我明日就要。”话落,她把药方摊在他面前,芊芊玉手指着其中的几味药材。
拜那三年所赐,言羽熙指着的药物他竟然认识!若是从前,君烨钰一定会觉得有趣。会沾沾自喜,拿着那几味药材献宝一样送给言羽熙。可如今君烨钰眸光黯淡,假装什么都不认识,“这药我需要问问人,我对药材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