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句话,那艰苦难熬的过去他言胤澈心甘情愿。
因为有那些艰苦的曾经,他才能大声告诉言羽熙,他已经是男子汉了!言羽熙赞赏地看着他,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身后,一道怨恨的目光在注视着这对姐弟,她身边的小可紧紧屏住呼吸,小声说:“三小姐,我们该回去了,要不然被夫人知道会责怪我的。”晚膳之后,大夫人还特意嘱咐她们不要管言羽熙的事呢。
言雪莎甩开她的手,“本小姐自有安排,你多嘴什么?”
“啊……”一声突兀的尖叫声传来。
言胤澈蹙眉,摆摆手示意不要说话。将军园里守卫深严,很快就有侍卫赶来,把这小花园堵得严严实实,“什么人?”
小可单脚踩在石头上,本就倚仗着言雪莎才能保持平衡,如今言雪莎一推,她整个人从假山上掉下来,很是狼狈。两支长枪一左一右架着她,小可简直要哭出来了,“我是三小姐身边的侍女小可。”
两名侍卫犹豫着,言雪莎已从假山上跳了下来,“放开她。”
将军府的三小姐,他们自然是认识的,于是他们很识趣松开小可。“这么晚了,三姐不在雪园,在这里做什么?”言胤澈边走过来边道。
“四弟不是也没睡觉吗?你在这里做什么,我自然就在这里做什么。”言雪莎睨他一眼,根本不把他放在眼内,一个妾侍生的儿子,有什么资格对她指手划脚?
转头她看着言羽熙,“既然二姐回来了,那我就回去禀告母亲,让母亲安心睡觉了。小可,我们走!”
小可麻利爬起来,跟上言雪莎的脚步。
言胤澈扬手,那侍卫刷刷地又把小可拦下。
“你们做什么?”言雪莎瞪着侍卫们,就凭他们,想拦住她言雪莎?
那些侍卫看看言胤澈,再看看言雪莎,一时摇摆不定。言胤澈常年在外,可毕竟是言锦渊唯一的儿子啊,况且……回秦城的路上一路的防守都是言胤澈布下的,严谨有条,他们对言胤澈有一种莫名的钦佩,心里到底是向着言胤澈多一些的。
言羽熙笑了笑,出面道:“让她们走吧。”
“二姐!”她们分明是在偷听他们讲话,言胤澈不甘心就这样放她们走,言雪莎他没有理由拦下,留住一个小可还是绰绰有余的!
“让她们走。”言羽熙再一次重复。
侍卫们看出了门路,这小少爷,是听二小姐的。言羽熙让她们走,那就放了。
言雪莎赏了言羽熙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带着小可飘飘然离开。
言胤澈正好瞧到她那眼神,气得不行,“二姐,你看看她得意的样子!”
就在言胤澈愤愤不平的时候,言羽熙下一句话就让他冷静下来,她说:“这是将军园外面,这里发生所有事父亲都知道,他不出面,就是不想闹大。一个言盼晴已经够他操心的了,澈儿,不要闹。”
言胤澈犹如被冬霜冰水浇了一身,彻骨冰凉,他冷静下来,点头。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言锦渊可真是操碎了心,言羽熙回来第二日,他便去找言盼晴说了,可没等他说清楚,君烨钰的书柬已经送了过来。君烨钰亲自邀请言盼晴一同出席贵妃的生辰,坐实了传言。
几乎是同时,因军营被下毒一事,言锦渊被召进宫。这一忙又是好几日,直到贵妃生辰,言锦渊空了下来,等他回将军府梳洗时,言盼晴已经被君烨钰接了出去,他们连面都没有见上,仿佛是注定一般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唉……”言锦渊幽幽叹一口气。
贵妃是皇上宠妃,生辰宴是年年筹办,年年宴请百官,排场跟萧皇后的生辰宴有得一拼!
只是……今年不同的在于,六皇子身边的人从将军府嫡女二小姐,换成了长女大小姐。
大多官员携眷出席,女人多了,这场上八卦也就多了!不少人目光在言羽熙身上流连,尔后又扫到言盼晴身上,笑容里尽是讽刺。
依白看向首位的言盼晴,她腰杆挺直,一身玫红衣衫坐在君烨钰身边,笑得像盛开的牡丹。她冷了脸,哼哼两声,“大小姐为了这位置,可谓是用尽了心思。”
言羽熙也看过去,目光平静,“这是她千算万算求来的,但愿她将来不要后悔才好。”
言雪莎那日偷听了言胤澈跟言羽熙谈话,转身就告诉了大夫人,大夫人知道,言盼晴自然知道。言盼晴早就料到言锦渊会找她,试探她的态度,所以她处处避开言锦渊;每次言锦渊回来她不是睡了,便是出去了。甚至,不惜出动君烨钰,让言锦渊忙于奔波,困于宫中。
等木已成舟,言锦渊再反对她跟君烨钰,已经晚了……比如,现在!
君烨钰挑了一个言家的女儿不够,再挑了一个。
如今的言锦渊怎敢说,让言盼晴放弃君烨钰,如此一来,不是明摆着说君烨钰在戏弄言家,戏弄言家的几位小姐,言锦渊的老脸要往哪里搁?
言盼晴真的已经把把一切都算尽了:机会,人心,流言,将军府的荣誉……包括她自己的尊严!
言羽熙浅浅抿了一口果酒,笑容淡淡,可是言盼晴,你算漏了君烨钰。那个男人的心,比什么都狠毒!
一道锋利的视线倏地刺来,像是有感应一般,言羽熙抬头,正好看到那一角白衣晃过,落座在宴会的右首桌上,那俊美非凡的脸上依旧一片云淡风轻,淡漠得仿佛这宴会上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言羽熙终于明白为何前一世的她对君陌寒没有印象。他好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本领,生生把自己跟人群隔离开,隔出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空间。
不管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君陌寒就是君陌寒,不会被任何世俗打扰。如果非要言羽熙找一个词形容他,那么应该是——谪仙。同样的享受孤独。同样的……远离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