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后,君陌寒说:“经此一行,你还觉得是君烨枫做的吗?”
言羽熙先是摇头,后来发现他闭着眼看不到,开口道:“不是,太子殿下跟太子妃是同一类人,喜怒都表现在脸上。如果真是他们做的,那么他们今日就不仅仅是试探,而是恐慌。”
君烨枫不算聪明,但也不愚钝。他知道君陌寒跟言羽熙交好,第一时间喊白绮来跟言羽熙维持友好的关系。
“可他也实在太不聪明了……”君陌寒相信君烨枫的所作所为不是装出来的,如果他装了二十多年,一直装到皇上讨厌他,装到皇上想废太子,那他未免太傻了!皇权内斗,坐不上至尊宝座的人,只有任人鱼肉的份。
过了许久,君陌寒舒口气,冷冷吐出一句话:“竟敢试探本王!”
言羽熙一震,猛地抬头看他。这时她才发现,君陌寒刚才根本不是疲倦才合眼小憩,而是在强压着他的怒气。
她握紧了双拳,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不是仅仅是那个替她收尸的君陌寒,还是大燕国赫赫有名的镇国王爷,他挥一挥手,就能改变无数人的命运!
转眼间,君陌寒用清泉般的眼看着她,他问:“你怕本王?”
对上君陌寒的眼睛,言羽熙挺直了背,清俊的笑了笑,然后摇摇头,“不怕。”
“为什么?”君陌寒问出声,脸色明显的好看了许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王爷又不是地狱修罗,我为什么要怕你?太子殿下是因为想要皇位,需要巴结王爷您,所以才试探您,想要从中获取利益。我相信,经此一行之后,说不定太子殿下会把叛徒交给您,随你处置,以示友好。”言羽熙笑盈盈看着他,水眸里尽是坦然,“而我呢?我跟王爷您没有任何利益交集,也不产生矛盾,我为什么要怕您呢?”
她太聪明了!君陌寒眸中的欣赏一闪而过,“你就这么笃定,有朝一日,你不会有求于本王?”
“有求于您?”言羽熙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清脆的笑声从粉唇中吐出,她说:“羽熙可以跟王爷打一个赌。”
“赌什么?”君陌寒饶有兴致开口。
“我赌有朝一日,如果我需要你帮忙,那一定不是我求您!而是……您心甘情愿帮我!”
过了许久,言羽熙一想到这句话就觉得好笑。那日的她,怎么会有胆量在君陌寒面前说出这句话?真可惜!她忘记看那时候君陌寒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依白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觉得言羽熙自那日之后一直都很奇怪,就好像……就好像当初言羽熙刚刚认识君烨钰的时候一样!
良久,她一拍脑袋才想起正事,“小姐,太子妃来了!”
听到依白的话,言羽熙逐渐的回神,急忙的吩咐依白,让依白快点把太子妃请进来,“快请。”
白绮耐心等待了几日才来将军府找言羽熙,为的就是不想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见言羽熙,她热情迎了上去,“二小姐,好久不见。”
看着迎上来的白绮,言羽熙也快步走上前,端端正正行礼,“羽熙见过太子妃。”
“二小姐真是太见外了!”白绮拉着她坐下,“这里没有外人,只当我们姑娘家聊聊天。”
看着白绮热情的样子,言羽熙很容易的看出,她这是摆明要拉近关系,言羽熙明白这都是因为君陌寒的关系。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言羽熙浅笑着点头,这样的应酬方式言羽熙早就在现代已经驾轻就熟,完全没有任何的不适应,“羽熙明白。”
回应了白绮的话,言羽熙转身吩咐依白去小厨房拿一些糕点跟果脯。
京城,是皇权内斗最激烈的地方。白绮步步谨慎,对一些来巴结她的人处处防备,唯恐被人听去了大做文章,影响君烨枫,所以在这京城中,她没几个朋友。
就在白绮来将军府前,君烨枫特意嘱咐她,对言羽熙不要隐瞒过多,言羽熙也算是这京城中难得说上名号的人物,前有言锦渊,后有皇太后,如今还有一个君陌寒;加之她又是聪明人。
如果对她隐瞒过多,反而引起她的反感。这样的人,越是坦白,她越觉得你坦荡!因为你所隐瞒的东西,她未必不知道,只是碍于种种原因,她不曾明说罢了。
难得有人可以敞开心怀聊天,白绮就成了话痨,不停跟言羽熙说一些细节,比如某某家官员的女儿来试探她,某某家官员对她又各种不真心。一部分是君烨枫吩咐的坦白,一部分是因为白绮真的对某些人反感。
言羽熙平静听着她的故事,不时插嘴几句。很快,一个响午便过去了。
白绮留下用午膳,饭后边用手帕擦嘴,边不好意思说:“今日真是打扰二小姐了,太久没和人说话了,情不自禁说了这么多,希望二小姐不要反感才好。”
她说的那些,言羽熙大部分都知道,很多人都认识。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言羽熙早就已经了解了那些人,言羽熙比她更了解那些披着羊皮的姑娘,她笑笑,“没什么,这京城中人多口杂,什么人都有。很多事情,太子妃不要往心里去。”
白绮怔了一下,尴尬了,“二小姐倒是看得开。”
“也不怕太子妃笑话。”言羽熙指指屋子,“这将军府中也不太平,一个将军府尚且如此,太子妃深陷皇宫,又怎能祈求风平浪静?”
太子再不济,也还是太子。就算落魄了,也是亲王一个白绮根本不需担心太多。
君烨枫跟其余两位不一样,他威胁不了别人,不管是其余两位谁登基,都不会把他放在眼里。这样一来,君烨枫便能好好过日子了。
其实说实话,君烨枫这样的人,当一个闲散王爷,更适合他!起码逍遥自在,无忧无虑,不用担心被谁算计。不过君烨枫一出生便是太子,这样的话,言羽熙是劝不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