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城中,能对君陌寒动手的人不多。他抚心自问,不是他。那么剩下的人,便只有君烨钰跟君烨了。这两人中随便揪出一个,就能掀起滔天巨浪!三足鼎立的局面一旦打破,往后这京城便再无宁日。
“难道太子殿下不想试一试?”言羽熙循循诱惑,“难道太子殿下就甘心这样被人摆弄?”
听到言羽熙的询问,君烨枫想了一下,如果这叛徒醒来,随意供出一个人!他们又不能判断真假,如果走错一步,错怪他人,岂不是白白让幕后之人坐收渔翁之利?
可顺着这叛徒的话走下去却不同,顺着他的意思,他们总能在这叛徒的话里找到倪端,从而判断真假。君烨枫深呼吸,吐出一口气:“我赞同二小姐说的。
与其严刑逼供拷打叛徒,惹怒他幕后之人,不如顺着叛徒的话走下去!
明白了君烨枫的想法,言羽熙莞尔一笑。
看着言羽熙脸上的笑容,何君烨枫刚刚的话,白绮心惊胆颤的,“太子殿下,那我们要跟皇后娘娘说吗?”萧皇后一直告诉他们要忍,事事忍,莫出头。这事他们一旦参与,势必要陷入皇权争斗中心,萧皇后那边不好交代。
明白了白绮的担心,君烨枫讽笑,“母后会理解我的,绮绮,有的事情不是我们不做就能置身事外的。”
“六皇子,六皇子,这是我家小姐的房间,你不能进去!”
“六皇子……”
不管侍女怎么阻拦,君烨钰依旧不管不顾地闯了进去。
言羽熙刚梳洗完毕,正优哉游哉坐在镜前梳妆,黄铜镜倒影出他的影子,镜中的人温润不见,只剩震怒。言羽熙放下玉梳,“六皇子,这么早?”
看着言羽熙绝色的笑容,惬意闲适的样子让君烨钰很是烦躁,君烨钰冷哼一声,“不早!”
事实上,昨晚知道消息时,他就想跑过来质问她,可是因为某些原因,君烨钰并没有过来。
言羽熙挥手,遣退其余那几名侍女,只留下依白一人在内室侍候。她站了起来,“这里没人,六皇子有话不妨直说。”
还是那清丽的眉眼,她一颦一笑都那么熟悉;可那双灵动的水眸已经陌生,在她眼中,君烨钰找不出一丝情意,找不出一丝温情。她甚至连正眼一个都没有给他,仿佛他入不了她眼一样。心头莫名升起一股怨气,君烨钰冲到她面前扳着她的肩,“羽熙,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从前那个笑盈盈跟在他身后的羽熙呢?他的羽熙呢?!现在的言羽熙,他愈发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了!
言羽熙一根一根扳开他指头,声音清而冷,“羽熙不知六皇子指的是什么。”
“你不知道?”君烨钰失望松开她,连连笑了两声,“如意阁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如意阁作为将军府最赚钱的产业,分一点东西给她们并不为过。你为何要对盼晴她们步步逼紧?为何容不得她有一点好?羽熙,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六皇子的意思,是认为我应当把如意阁的东西送给她们,不应该讨回吗?”言羽熙嗤嗤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对于言羽熙的质问,君烨钰摆出一份这是当然的表情。
看着他无耻的样子,言羽熙冷冷的一笑,接着说:“我跟言盼晴同父,所以你认为我生母留下的产业应该有她一份,我送她是应该的。那么……我是不是应该认为,六皇子同父兄弟那么多,你有一样东西是不是应该也分给他们?”
“你……”君烨钰气得不轻,“胡说八道,这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皇权里的东西怎么能跟将军府一样?”
“怎么不能相提并论,将军府不就是一个小皇宫吗?这里的尔虞我诈,不正好跟后宫一样吗?六皇子认为我是怎么长大的?大夫人待我如何?言盼晴和言雪莎是怎样对我的?这种种下来,难道我还要跟她情同姐妹?”言羽熙一句比一句冷。
这些东西,君烨钰也曾经身同感受过。他瞬间沉默了,不知道怎样面对言羽熙的质问,想起了言羽熙曾经受的委屈,那时候他跟言羽熙还很好,言雪莎就当着他的面推言羽熙,质问言羽熙,当时的她没有反抗。是君烨钰站了出来,为她撑腰。是不是,没了他作为背后支柱后,言羽熙就变成这样?
想到这里,他心一软,“羽熙……”
言羽熙不语,等着他下一句。
看着言羽熙的眼神,他深深呼吸了一下,道:“我……我是没有办法才会选择盼晴,那些流言对她伤害那么大,如果我不娶,那她这辈子就毁了。况且那时候的你那么不懂事!”
他在言羽熙身上花了三年心思,如今闹成这样,他心里是有些怨念言羽熙的。假如言羽熙能乖一些,无论言盼晴怎么样,他也不会放弃言羽熙。
言羽熙无心听这些,“六皇子的意思我明白,人往高处走,大姐姐貌美如花,又对你情有独钟,你们两人通信多年情谊深厚,羽熙怎么也比不过。正如羽熙不曾阻拦你选择了大姐姐一样,也请你不要阻拦我维护我生母仅剩的一点东西。”
“你……”君烨钰愣了,“你跟盼晴就非得如此吗?她是你姐姐。刚刚盼晴收拾东西时,可是伤心得很……”
言羽熙不语。倒是依白说了一句实话,“六皇子,您觉得事到如今,我家小姐若说那些东西不要了,大小姐会如何?”
言盼晴那个人,骄傲得像只美丽的孔雀。如果这时言羽熙说不要了,那么如意阁的那些宝物,她也不会再要!依照她的性子,会索性把宝物毁掉。也就是说,不管如何,这件事已经不能挽回。
经依白一说,君烨钰显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试着缓和一下局面,“盼晴那边,我会劝劝她,你也不要继续与她作对。不管如何,羽熙,我是不愿为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