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将军离开,跟夫人约定三年之期,三年之约一到,将军就来新云娶她。”
三夫人忆起往事,仍旧觉得惋惜,为楚茵惋惜,为言锦渊惋惜,为那段逝去的爱情惋惜……
“将军平安回到大燕国,皇上十分欣喜,命人送了许多东西到新云,感谢夫人。可将军等不到三年,就跟皇上提起了夫人,想娶夫人为妻。将军身居高位,掌管一四分之一的军权,皇上又忌惮新云,坚决不同意将军跟夫人的婚事,一怒之下还赐了当时为内阁大臣之女给将军!君心难测,为了将军府众人,将军不敢抗旨,只得跟皇上说了,心中有人,只迎大夫人为侧室。皇上也没有强求他。没多久,大夫人过门,夫人得知了消息,逃出了新云,只身一人到大燕国寻找将军。”
三夫人想起楚茵当年做的事情,不由得感叹楚茵的勇敢,“她化身一名医女,一路行善积德,免费为百姓治病来到大燕国,为了与将军见面,她还在将军必经之路上做了手脚,致使将军染病,从而又‘救’了将军一次。这一次将军没再松手,立即娶了夫人为正妻。”
话落,三夫人已经泪流满面,没有人知道,楚茵这一路受过的苦,如果不是她一路从新云追随而来,沿途打听,恐怕这一段很快就会随着将来言锦渊去世而被人遗忘。
这才是言锦渊忽然纳了侧室,又在纳了侧室后不久,娶了一个平民女子为妻的真相。
皇上只当言锦渊触景生情,因为娶不到新云苗女,随手捡了一个救了他的平民为妻。他哪里知道,楚茵为言锦渊放弃了多少东西!
“我娘她……”
“落红门,算是将军唯一能给夫人的弥补。”楚茵离开了新云,一身技艺难以施展,言锦渊念她无事可做,给她开了茵馆,后来又在言锦渊的帮助下开了落红门。
其实落红门并没有像江湖传说中的那般可怕,只不过是落红门是当年的新云苗女所建,难免带了新云特色。所有硬闯落红门的人都死于非命!
楚茵逝世之后,落红门内斗,乱得不可交加,当时也有叛徒借此机会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故意抹黑落红门。慢慢的,这些消息传开,落红门便成了众人眼中杀人不眨眼的邪教。
“小姐,其实耳中听到的,不一定全部是真的,所有的一切你都一定要亲自去看,亲自去鉴定,然后才能下判断。”
楚茵并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三夫人不希望言羽熙因为一个落红门误会了她。
俏容上写满复杂,那双漂亮的眸中清澈不见,却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忧虑。言羽熙好几次欲言又止,那些质问的话语哽在喉间说不出口。
过了许久,言羽熙才开口,她已经接受了事实,现在她想知道关于楚茵的事情,只有了解清楚,才能接手落红门的事情。
“姨娘,你能跟我说说我娘的事吗?”
虽然在言羽熙的记忆中,在言羽熙小的时候,三夫人总是把楚茵挂在嘴边,可这些陈年秘密,她一直守着。既然今天三夫人已经开了头,就不会再瞒着她。
深呼吸一口气,三夫人道:“大燕国疆土辽阔,而京城在大燕国的正中央,夫人来了京城后,迫不得已跟新云断了联系!一则是怕皇上怀疑,二则是新云不会同意苗女跟外族通婚。可夫人到底是新云长大的,她所有的亲人都在新云,将军又常年出征在外,没有人陪伴她左右。于是,将军劝她继续开医馆,茵馆开设以后,病人来来往往,夫人反而愈发的思念新云。就是在这个时候,夫人创立了落红门!她本意……是想跟新云示好……”
落红门创立在她婚后的第二年,那时候楚茵足足离开了新云两年。
失踪两年的苗女,新云用尽一切办法寻觅不得,自然着急。楚茵就在这时候现身,创立落红门,所用的毒物全是新云独有的。她用自己的方式,在向她的亲人报平安,用自己的方式,在向她的亲人们示好!
在这些大陆中,新云以巫蛊著名,是这广袤大陆上一个独特的存在!它不像大燕国国力鼎盛,人才济济。也不像魏国,易守难攻,大占地利。更不似小小齐国,看尽异国脸色,夹缝生存。
新云国只占了这大陆的小小一块地,是五国中最小最小的国家,甚至不如君陌寒的封地大,可新云却以它自己的本领,百年屹立不倒!
新云人从不主动跟外族联系,更没有外族通婚的先例,所有擅长新云的人都是自寻死路!
可越是神秘的地方,越让人向往。传言新云巫蛊无人能敌,新云五毒无人能解,新云神药百年难寻,新云一药难求……
百年下来,这世间关于新云的传言越来越多,大部分被新云吸引的人都死于非命,少部分侥幸活下来的,都对新云闭口不谈!
世人的好奇心渐渐被累积下来,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境地,可他们不想自寻死路,所以迟迟不敢有行动,刻意忽略新云,以此来压制住好奇心。
就在风平浪静之后,江湖上响起了一个叫落红门的组织!一些见多识广之人一眼就看穿落红门所用的招数跟新云一模一样。
就像是压抑千百年的东西一下子奔腾而出!江湖众人跃跃欲试,新云他们不敢硬闯,可这落红门,他们势必要闯一闯,引出这落红门幕后之人!
落红门建在京城郊外一个叫无情崖的地方,通往无情崖的路只有一条,分九重机关。
楚茵创立落红门以来,所有机关全是她一人所步,凭借她对五行八卦的熟悉以及对毒物的认识,从没有人可以闯到第五重!更有甚者,冒险从断崖而上,想偷进落红门。没料那处断崖处处种满毒草,从没有一人成功过!
正因如此,江湖众人对落红门是又爱又恨。爱是因为想得到关于新云的一切,恨是那一切就摆在那,他们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