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锦渊缓缓回神看着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言羽熙,“羽熙,你想怎么办?”
言羽熙还没开口。言雪莎忽地大骂起来,“她还想怎么样?她冤枉了我的人,还想怎么样?父亲,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竟然看不清黑白。”
她以为,言锦渊宠她,定不会把她怎么样。可是万万没想到,言锦渊又打了她一巴掌,掌声清脆:“我是瞎了!我若不瞎,不会宠出你这种为非作歹的女儿。你瞧瞧你那些侍女的衣裳,哪一个不是衣衫褴楼,裙摆被勾破了?只有到草丛中的人,才会这样!你看看她们的双手,哪一只手没沾着青草汁。你当真以为,我言锦渊已经到了是非不分,一定要顺着你的地步吗?”
如果不是证据凿凿,他怎么会这么怒?如果不是证据凿凿,他怎么会下如此重手?言雪莎以为他不知道二十杖对那些侍女来说,是重刑吗?
可那又如何?她们胆敢毁了他心爱的羽园,就要承受他的怒气,她们的痛在身,用药能痊愈,而他受伤的心呢?又能用什么医治?
言雪莎再也支撑不住,双脚一软跪倒在地,原来言锦渊已经发现了。那她这两巴掌,也算是他的惩罚之一吧?
“你想怎么样?”言锦渊收起自己的愤怒,转过身看向言羽熙,尽量缓和自己的语气,再问了一次。
“我……”言羽熙叹口气,“羽园已经面目全非,也多珍贵的草药跟珍贵的树木都被毁了,我希望这一切都由三妹来承担,重建花园后,我既往不咎。”
不管在花园中下药指使大部分植物的根烂掉的人是大夫人还是言盼晴,她都要让她们看看,雪园被毁是什么感觉,只有她们痛了,才会收手!
“嗯。”言锦渊点点头,她这要求也不过分,十分符合言锦渊想的,他向来秉着一人做事一人当的理念,言雪莎自己惹出来的事,她自己解决是最好。
“那……羽园所缺的树木,就去雪园移植吧。”一园赔一园,权当言雪莎自己造孽。
言羽熙像是早就料到言锦渊会这样说,一点都不惊讶,“好。”
她答应了。言锦渊立即命人去唤了将军府中比较有名的几位花匠,让他们到雪园负责移植一事。
几位当事人也移步到雪园,言雪莎是来看言羽熙拿了她什么植物的,言羽熙则是来看奇花异草的,言锦渊跟大夫人疼她,送了不少东西过来,言羽熙可指望着收获一些不同的品种。
因为羽园中的草药,蒋叔也种着,她纤手一指,“这个吧。”
言雪莎一看,一口气堵在心头。“那株不行,那是父亲送给我的。”
“羽园中,也有不少父亲送过来的药物,三妹不一样把它们毁了?”言羽熙声音淡淡。
“可是,这株不行。”言雪莎十分坚持。
在气头上的言锦渊,完全不给言雪莎反抗的机会冷声的开口:“挖,带走。”
“这含羞草是你送我的,怎么能再给言羽熙。”言雪莎气极了,一般的植物再珍贵再美丽,都不过是一般般的东西。而这含羞草与一般植物不同,它在受到外界触动时,叶柄下垂,小叶片合闭,故称“含羞”。
整个雪园中,她最稀罕这个含羞草了。就连种植含羞草的花盆,都是名贵花瓶。这可是言锦渊从别的地方带回来给她的。
言锦渊像是没听见,径自带着言羽熙到另一个地方,原本他还想从雪园中挖两株梅花回去,换掉羽园的两株梅花。没想到,雪园中没有梅花,言锦渊失望了。整个雪园,除了一些没开的牡丹外,数两大株海棠最珍贵了。
有那么一瞬,言锦渊甚至想把海棠花迁回羽园,朱红的海棠跟梅花相似,也许楚茵会喜欢?
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楚茵的院子,能怎能要代替品呢?这些俗物,楚茵怎么会喜欢呢?梅花,才像她的性格。
言羽熙小跑着过去,指着一大片的彼岸花苗笑了,“父亲,这个你可喜欢?”
彼岸花的花期在六七月,这里的一大片应该是栽种得不适宜,错过了花期又没有长大。可见这是言雪莎随手喊人种下的。不过眼下这一大片彼岸花,应该能抚慰言锦渊鲜血淋漓的心。因为羽园中的一大片彼岸花,刚刚被言雪莎毁掉了。
“确实不错。”言锦渊咧开今天第一个笑容,长得不错,移植到羽园后,应该明年六七月就开花了。
人精一样的花匠赶紧命人把这些彼岸花移植。
零零星星的把雪园的花草移植后,言锦渊也没看到什么珍贵的花草,那些俗物,真真是入不了他的眼。
突然,他把目光放在一个小木屋里,指着小木屋中的话,问了出来,“那是什么?”
听到言锦渊的提问,言雪莎一颗心都跳起来了,那是君烨钰放在这里养的植物,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君烨钰只吩咐每三日浇水,隔三日拿出来晒晒太阳。
她向来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都是吩咐花匠做的,所以她一次都没有见过那株花。
“父亲,那个你不能拿。”
“为何?那是什么花?”言锦渊大步迈向小木屋,完全不理会言雪莎的话阻拦。
言雪莎飞快跟了上去,想去阻拦言锦渊,不让言锦渊去碰那个花。
“其实那里边种的不是花,是我养了一个小宠物,因为太吵闹被我关进去了!父亲,宠物你总不能收走吧?”
言雪莎随便扯了一个谎言,太想总不能告诉他,这是君烨钰从外面带回来的。因为皇宫人多口杂,所以放在她这里养着?如果被言锦渊知道,肯定骂她,他根本就不喜欢君烨钰。
“是吗?”言锦渊根本不信,走近后,他单手摸着小木屋的铜锁,若有所思。
片刻,他加了几分力道,想镇开铜锁,言雪莎一惊,“父亲,不要!”
言雪莎的手速哪里赶得上她的父亲,所以没等她赶到,那个铜锁就被言锦渊弄断,啷当一声掉到地上。小木屋的屋顶被掀开,展露在人前的是一朵血红血红的花!
那花没有任何枝叶,只有一枝茎支撑着花朵儿,像一朵血红血红的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