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定住心神，沉声道：“女儿家的东西，澈儿你不懂。你说没有羽熙的尺寸，那肯定是你弄错了。大的那三套，便是做给羽熙的。羽熙只比盼晴小一个尺码，我想到过几日羽熙就及笄了，估计还会长高长些肉，便喊裁缝做大一个尺码。至于盼晴……她年后便是贵妃娘娘的儿媳妇，有六皇子照料，我所添置的衣物她恐怕入不了眼。所以我才定制了六套小姐服。”
狡辩！言盼晴成了君烨钰的未婚妻。正是需要衣物跟首饰充当颜面的时候，大夫人竟然不给她添置衣物？怎么可能？！
众人眼中明摆着就写着不信两个字。大夫人没法，只得继续道：“那是我忘记了。宴席那头是因为将军太忙了，这些事需要跟将军商量，所以一直没有准备妥当。”
瞧瞧这理由。随手编都能编出来！言胤澈真是不得不佩服大夫人的手段，“嗯，那二姐的宴席，就拜托母亲了。”
言盼晴一个区区庶女及笄都大摆流水席，而言羽熙这个嫡女没有。言羽熙会成为京城人眼中的笑柄的。为了言羽熙，言胤澈愿意不追究。
“好，好。”大夫人连连应下。
就在大夫人以为事情平息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羽熙的及笄宴，就不劳烦夫人了。”
不知是不是言家人都习武，每个言家出现都这般无声无息。言锦渊如山一般站在那，明显是早就站在那了。
那她刚刚撒的慌，全部被他听到了？大夫人的脸惨白。
如大夫人所料，言锦渊是真的听到了，不过他才来到不久。
这些日子他很闲，羽熙的及笄宴，他早就已经决定好了，期间还问过大夫人的意见。
当时大夫人道，盼晴就快要嫁出去了，此时为言羽熙大摆宴席，怕是抢了盼晴的风头，她一心只想着言盼晴。根本没想过言羽熙。
“二伯。”言锦渊谦谦行礼，言老爷子出身三房，在言锦渊父亲那代排行老二，言锦渊父亲虽是嫡子，但年纪却比言老爷子小。所以言锦渊得称呼言老爷子二伯。
“你来了。”言老爷子之前一直没出声，为的便是等言锦渊来，将军府是他的，这女人也是他的。言老爷子虽然愤怒，但也没到了一定要自己处决的地步。对这个侄子，他算是尊敬。
言锦渊点点头。事情早在他来时的路上就听人说过。刚刚他恼怒拂袖而去，以为此事就此了结。没想到在他离开后大夫人还没醒悟，竟然关闭了羽园一心想杀言羽熙！言锦渊心有余悸！幸亏言胤澈赶得及时。要不然他真的不敢想象。
言雪莎毁了楚茵的羽园后，大夫人还要毁杀楚茵的羽熙。那他百年后到了黄泉，也不敢再与楚茵相见。
他跟这个女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了迎楚茵一事，她要什么，他给什么。难道他给得还不够多吗？
原本楚茵逝世，三夫人抚养言羽熙，该成为将军府夫人的人是三夫人！就凭她抚养言羽熙，生下将军府唯一男丁这个事实，她就比大夫人更名正言顺。可三夫人不争。
她性格像极了楚茵，觉得只要言羽熙跟言胤澈能平安长大，那便什么都不在乎。
言锦渊起初也觉得这样极好，大夫人出身大家，处事玲珑，她来掌管将军府，言锦渊放心。更何况如此一来，三夫人就能更专心带着言羽熙言胤澈。
万万没想到，他当初的一个决定，竟然差点害死了言羽熙，这个女人竟然敢对他的女儿下手！
“你真的让我很失望。”言锦渊垂下头，语气十分悲伤。
“将军？”大夫人后退一步，侍女们赶紧扶住她，她依旧不死心，“你说什么？对我失望？！我半生操劳将军府内务，你不在府中，哪一样不是我做主处理，哪一件事我没有处理好，让你这样对我失望？”
“母亲，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有了言锦渊打她两次的教训，言雪莎已经察觉到，这已经不是那个疼她爱她的言锦渊了。或者说，她们这么多年来的伪装彻底暴露了。
果然，言锦渊从怀中掏出一叠类似密函的纸，一把丢到大夫人面前。厚厚的纸散开来，像雪花一样落到地上。
大夫人弯腰捡起两张，看着看着竟然笑出泪来！这纸上，一张写着她雇凶谋害三夫人。一张写着她送了厚礼到言家的旁支上。
再加上这一次想谋杀言羽熙。三项，项项死罪。不是大夫人不想反驳。
浓浓的绝望把大夫人逼得将近窒息，她脑子一片空白，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看到大夫人的不对劲言雪莎赶紧抱住她，“母亲，母亲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又少数纸张飘到言老爷子身边，静怡捡了几张送到言老爷子手里，那纸上一张张全是写明了大夫人克扣言羽熙跟言胤澈院中的用度，还有好几次谋害言羽熙跟三夫人未遂，甚至在言胤澈小时离开将军府去习武途中中途埋下杀手的事。
一张一张，触目惊心。
惨白的手指紧紧捏着纸张，言老爷子叹气，“孽缘，真是孽缘！”
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他四弟媳当初竟然会看上，求了皇上赐婚。言锦渊娶这京城中任何一个女子，恐怕也没大夫人做得这般明目张胆。
先一个败坏言羽熙产业，再一个谋人性命。这陈府到底教出的什么人？
言老爷子深深有一种要好好教导言氏子孙的感觉。
“锦渊，这事叫交给你来处理。”
言老爷子出了声，言锦渊连忙应“好”。
末了，言老爷子看了言羽熙一眼，道：“静怡，你留下来看看孙小姐的及笄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若有需要，从主家那头拨下来。”
从主家拨下来，这是何等荣誉？众人记得，上一次从主家拨下来的款项，是言锦渊的弱冠之年。
言锦渊是言家的嫡长子，为他举行一个宴会众人都心服口服！可言羽熙不过是一个小小丫头，她何德何能？
不过众人转念一想，能让言老爷子看上的人都非同一般，言老爷子亲自开口说从主家拨下款项，那言羽熙肯定有过人之处。所以，他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