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凤冠跟一般凤冠不同,它是由一整个大黄金中,一点一点雕刻出来,这为巧手也花了将近一年时间才雕好,那些小夜明珠,是在他雕刻途中一点一点收集到,送到他那里的。我前几日离城,便是为了把最大的夜明珠送去,请他镶好,再把凤冠带回来。”
准备了两年的东西,在今夜送给她,这样的话听在言羽熙耳中,她不可能不激动,可是言羽熙却有些吃醋。毕竟那个言羽熙并不是她。
她声音轻轻的,像拿着一根羽毛在挠他的心,“这是为谁准备的?”
“当然是未来的镇国王妃。”君陌寒卖了关子。
他才不会告诉她,这凤冠本来就是为了言羽熙准备的。更不会告诉她,他心中早在四年前就有一个名字叫“言羽熙”。这样的事,言羽熙以后亲自发现,比他说出来更合适。
他睨着她,笑意浅浅,“羽熙,你收了我的凤冠,不会反悔吧?”
她就在他怀中,他也能确定她的心如今在他身上,可言羽熙才十六,她才刚刚及笄,她的大好年华才刚刚开始,在她漫长的人生中也许会出现很多很多比君陌寒对她更好,比君陌寒更优秀的男人。他不确定,那时候言羽熙会不会反悔。强大如他,也会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忐忑不安。
虽然那个言羽熙已经不再,但是言羽熙这一世就是为他而来,既然现在她在他的身边,她自然不会后悔,“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情到浓时,她根本不需要考虑。
明知道这是意料中的答案,他依旧欣喜,“那你以后就不能逃了!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出口,就算她日后后悔,他也不会放手。
言羽熙看着君陌寒英俊的脸庞,轻声的在君陌寒怀中说:“我又不是笨蛋,这京城中谁人不想当镇国王妃?既然我走到了你身边,那镇国王妃这位置我一定要。”
她无比自信,语气中还掺杂着许对未来的期盼,听得君陌寒心口微热,他一手敲在她头上,声音极低,“你就是笨蛋。”
言将军府嫡女,放着至高无上的皇后之位不坐,偏偏中意镇国王府。不是笨蛋是什么?
言羽熙吃痛,疼得双肩微缩,“喂,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现在就是动手。”说着,他又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只是这次比上一次轻,没有痛感。
“你还动手!我本来就没你聪明了,你再敲下去,我就要成笨蛋了!”言羽熙护着脑袋,不满道。
“没关系啊,我又不嫌弃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再不聪明我也会护你周全的。”君陌寒满不在乎,只言言羽熙在他身边,傻一点又能怎样。
“你还说!”言羽熙气极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什么深闺女子该有的姿态,跟君陌寒在一起,她从不需要保持自己该有的仪态。宽大的广袖撸起来,露出两截藕臂。
君陌寒低低地笑,指指自己的脑袋,“你可以随时动手,本王甘之如殆。”
那双黑瞳中满是戏谑,言羽熙气得不行,亮出一口小白牙,女王架势尽显,“你过来!”
他还当真凑了过去。她扬手,正想敲下去,转念一想,落下一个轻盈的吻在他发顶上。
君陌寒等了片刻。蓦地明白她做了什么,双手比大脑更快,在她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她紧紧抱住,君陌寒深深叹一口气,“羽熙,我不会让你嫁入皇宫的。”
这句话,早在郭贵妃说言家嫡女必须嫁进皇宫开始,君陌寒就想高声反驳她!如今,得言羽熙一句永远不后悔,他终于能说出口。这么爱的人,他怎么会放手让她嫁入皇宫呢?
四目相对,两人都毫不掩饰自己对对方的喜爱,空气中暧昧系数节节升高,言羽熙忍不住扬起幸福的微笑,“我信你。”只要君陌寒不想她嫁,言羽熙深信,没有人能强迫她嫁入皇宫。
君陌寒伸手点了一下她鼻尖,“我送你回去。”
这院子实在太简陋了,虽然郑伯已经送了炭炉进来,但言羽熙还是冷得鼻尖发红,双手凉凉的,他实在舍不得她吃苦。
“现在?”言羽熙微微惊讶,心中有些不舍。
“不想回去?”君陌寒问。
言羽熙撇开眼,她跟君陌寒都好几天没见了,这才独处了半个时辰,又回将军府,说实话,她心底舍不得。
明日她要到言家主家见言老爷子,一分开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见到他呢,她真的很是不舍。
等了一会儿,言羽熙说:“我父亲跟母亲肯定在找我的,你现在送我回去,就等于自投罗网,要不然你送我到茵馆,我今夜在那歇下。”
茵馆跟这院子是反方向。就算君陌寒武功再高,带着她飞檐走壁也要一盏茶时间。她分明就是在拖时间。
君陌寒一眼看穿她,“这里离兰亭阁不远,不如我们到兰亭阁?”
言羽熙双眼一亮,开开心心的话就答应了,“好。”
郑伯已经习惯君陌寒的来去如风,两人给郑伯留了纸条,便开始到兰亭阁去。
转过一条街就是兰亭阁,那是皇上赐给言羽熙的地方,人已经换成了君陌寒的人,守门的人一看两人同来,立即开门,迎了两人进去。同时还有人出门巡逻,怕有人跟踪两人而来。
这边亭台楼阁都修缮得尽善尽美,夏天隔热,冬日隔寒,言羽熙的房间常年放着炭炉,两人一进来,言羽熙就浑身舒畅,“还是自己的地方好!”
羽园修缮时她在这小住过几日,君陌寒看几眼就摸清门路,打开衣柜给她拿了一件斗篷,毫不含糊给她系上,“先穿上,等身子暖和了再脱下来。”
飞檐走壁太凉了,两人是一路从小院走过来的,尽管如此,言羽熙还是冷得脸色发白。君陌寒第一次发现自己失算,他应该带一件斗篷出门的,言羽熙到底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不比他一个常年征战在外的男人。他暗自在心中记下,此事绝不会发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