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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就在这一瞬间,言胤锴忽然“哇”一声哭了,“二爷爷,不要啊!”



    若是言锦海被逐出言家,那他就不是言家的孙子了。



    握笔的手因哭声一顿,言老爷子拧着眉,重新整理了姿势,准备划下……



    没料,言胤锴倏地站了起来,伸手就想抢言老爷子手中的族谱,他想做最后一个挣扎。



    一个庄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言胤锴,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言胤锴吓得再一次软瘫在地,动弹不得。言六爷单手拄着拐杖,一张老脸黑得风雨欲来。



    手中的笔轻轻收起,言老爷子叹口气,“六弟。”



    “二哥。”言六爷态度很是恭敬,他跟在言老爷子身边大半辈子,十分清楚言老爷子雷厉风行刚正不阿的脾气,也正是因为他处事公正严明,当初的老家主才会选了他当家主。而他,似乎就真的应了老家主那句话:老六的心太软。



    心太软,才会纵容他的儿子一错再错,把事情闹到宗祠上来,言六爷苦笑着。



    “二哥。”言六爷开口:“我跟你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这小子一次?”



    言老爷子有些动容,语气也没有开始的大怒,“六弟,这事不是我针对六房,实在是言锦海他……”



    “我知道!”言六爷打断他的话,“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他什么性格。”



    事实上,言锦海比旁人想象中的还要不堪。这件事他能做得那么顺利,闹到宗祠上来,言六爷也很意外。他以为按照言锦海这种行事风格,在收买家丁的时候就应该被人揭发!



    言六爷暗自摇头,内心一阵的惋惜。是他当时太忙,没有好好管教这个儿子,若他能多抽空陪陪他,言锦海也不至于堕落成这个样子。



    言老爷子跟他想到一个地方去,不由得有些愧疚。



    他当选家主之后,言六爷一直想回归六房,是他对言六爷心生愧疚,一直留他在主家帮忙,用尽一切办法拖着他,想把这半个家主的权力让给他。没料却害得言锦海不成器。



    一生无子,只育了两女的言老爷子莫名的心虚。



    正在他出神的瞬间,言六爷一丢拐杖,他拿起铁棍,眼也不眨地朝言锦海挥去。



    言六爷打得极重,铁棍敲在骨头上的声音闷响,长针入骨,更是痛不欲生,才两棍下来,言锦海已经痛得嗷嗷直叫,不停在地上翻滚着。



    可言六爷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一下一下,毫不留情。



    到底是铁棍,又沉又重,二、三十棍下来,言六爷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停了下来,缓着呼吸。



    言锦海身上满是血珠,整个人就摊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其中他的背部伤得最厉害,整一个背部已经被鲜血渗透,触目惊心。



    言胤锴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他吓得不行,利索爬到言锦海身边大哭,“父亲,父亲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快去叫大夫啊,快去叫大夫医治我父亲啊!”



    有几位家丁想转身去找大夫,可是言六爷斥喝一声,“谁都不准去!如果言锦海熬不过这一关,那就当我言老六没有这个儿子。反正已经这么不成器了,不要又何妨!”



    “爷爷!”言胤锴哭得更厉害,“我要父亲,我不能没有父亲!爷爷,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胤锴求求你,爷爷……”



    言六爷纹丝不动,似乎对眼前的一切一点都不动容。



    求他不动,言胤锴又去求言老爷子,他爬到言老爷子脚边,“二爷爷,求求你救救我父亲,胤锴才十岁,我不要没有父亲。我以后一定听话,我会好好孝敬您,我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言胤锴已经把嗓子都哭哑了,可言老爷子跟言六爷不表态,他们谁都不动。



    在场的人都求遍了,最后言胤锴没有办法,跪到言羽熙面前,“羽熙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冤枉你。二爷爷疼你,你帮我劝劝二爷爷,让他救我父亲。只要我父亲活着,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给你赔罪,我以后都跟在你身边为你做牛做马,我……”



    “胤锴弟弟。”言羽熙很为难,她思量着,不知如何开口,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针对他的事情了。



    蓦地,言老爷子一叹,“罢了,言锦海今日也算是罪有应得,羽熙,依我看,这件事就此作罢如何?”



    言六爷软的用过,硬的用过。他特意在他面前打了言锦海一顿,不就是打给他看的吗?这言锦海都半死不活了,再追究下去,就是他不讲究情分了。



    言羽熙点头,这件事是因她而起,她也不想计较太多,“一切听二爷爷的。”



    其实言锦海的生死,还是是否留在言家族谱上,都跟她无关。于她来说,她得益不大。更何况,留着言锦海,说不定他还能成为第二个言胤童,知恩图报。



    言羽熙乐观地想,兴许言锦海在,她以后在言家主家能更从容一些。至少,跟言锦海同谋的人,就不能像如今这样猖狂了!言锦海身子恢复后,会报复他吧?



    “嗯。”言老爷子挥手,吩咐静怡,“让人抬他下去找大夫。”



    静怡福身,“是。”



    “慢着!”言六爷伸手,拦住那几位家丁,他双手把铁棍奉上,“刚刚我那是六房的家法,现在请家主执行家法。”



    刚刚他动用铁棍,已是大不敬!他不敢贸贸然带着言锦海走。



    听到自己接爷爷说的话,言胤锴哭得更厉害,“二爷爷,别打我父亲,再打他就没命了!那铁棍那么多银针,打下去该有多么痛!”



    言六爷冷冷看言胤锴一眼,打断他的哭声,他郑重地把铁棍奉上,重复道:“言锦海身为言家子孙,触犯先祖,有错在先,请家主执行家法。”



    言老爷子看着言六爷,知道他这个六弟,执着起来也是一头牛。言老六决定的事,很少人能拉回来。若他不执行家法,一直拖下去,恐怕会对言锦海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