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徒弟放轻脚步进来,她手中拿着一个别致的小东西,“这是刚刚打扫的人捡到的,问了附近的百姓,说是没有人认识这个东西。师傅说有可能是那批打砸的人留下的,让我交给你。”
这是一个编织物,七彩的绳结中,藏着一个精致的铃铛。
把这编织物挂在腰间,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清脆的铃铛声……
言羽熙瞳孔一缩,难怪京城的百姓不认识,也不知晓这个是什么。
这是魏国特有的腰挂饰,多为女子所拥有。魏国没有大燕富裕,许多女子买不起玉佩悬挂,便自己编织出一些精美绳结悬挂在腰间,后来为了吸引众人目光,魏国的女子又在绳结中添加了精致铃铛。
想到魏国,言羽熙突然明白了,原来是轩辕鸿梦。
言羽熙捏紧了挂饰问:“今天有什么衣着出格,行为怪异的人来过吗?”
那女徒弟想了想,“就打砸那批人来时,有过一位姑娘来过,看起来不像是大燕的人。”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言羽熙挥挥手,让那个女徒弟离开。
君陌寒到时,她还在拿着挂失发呆,周身灵动的气息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哀愁。
有那么一瞬,他真想用手,抚平她的眉头,替她解决所有困境。单手握住她的柔荑,“你怎么了?”
言羽熙一怔,转头看来到,淡淡的笑容漾开来,“我还以为是澈儿先到!没料,还是你先来了。”
自从听说茵馆出事,他便急忙赶来了,当然比言胤澈快。余光睨到这特别的绳结,“这是魏国的东西,你怎么会有?”
他常年征战在外,见多识广。认识这绳结也不足为奇,言羽熙没有多想,她笑出声,“一个女子今天茵馆时留下的,茵馆的人说,那女子出现的时候,跟打砸那批人出现的时间差不多,是前后脚一起进门的,你说那人会不会跟轩辕鸿梦有关系?”
君陌寒凝着这绳结,那目光似乎要把它看穿,顷刻,他道:“轩辕鸿梦的人,哪里会这般不小心留下绳结?恐怕是有人栽赃。这手法,也太不高明了!”
“也有可能是轩辕鸿梦故意留下绳结,好为自己开脱呢?”言羽熙道。有句话叫,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兴许她跟你想的一样,所以才故意留下绳结。用自己办事不可能这么疏忽来为自己开脱。如此一来,不刚好能洗清自己嫌疑,把事情推到其余的人身上吗?”
听着言羽熙的分析,君陌寒从不反驳她,“有道理。”
“你也太敷衍了!”言羽熙嫌弃着,他根本就没心听,“要知道,这魏国的东西,没有几人有;要栽赃给轩辕鸿梦不容易,所以我才怀疑的。”
“我会帮你查的。”
如今的君陌寒简直宠得她无法无天,这话又甜蜜又给与她无限压力,言羽熙立即拒绝,“不要,我可以自己查。”
事实证明,君陌寒查东西的速度比她快多了!这才第二天,他已经查明一切。
到茵馆来打砸的都是市井小混混,属于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一类的。根本不管对方是谁,只要给他们钱,什么事他们都能做出。哲瀚昨夜已经审问过他们,他们还算仗义,没有道出幕后真凶。
不过哲瀚也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轩辕鸿梦连续几日,都在贵妃的宫中过夜,没有出宫。
言羽熙讷讷,“这么说,真有人栽赃嫁祸?”
君陌寒淡淡的一笑,“这回你怎么不怀疑轩辕鸿梦刻意制造不在场证据了呢?”
“她应该不是那种人。”言羽熙摇摇头,语气很认真。
“你好像很了解她?”君陌寒忽然问。
言羽熙一笑,笑容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我跟她相处过一天不是吗?她就是这样好胜的人。”
轩辕鸿梦好胜,这点君陌寒不否认,他觉得言羽熙说的没错。过了一会儿,君陌寒随意问,“还要继续查吗?”
心里已经大概猜到是谁了,言羽熙拦着他,“你不用帮我查那么多的!你再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澈儿已经帮我很多了,你又在帮我,好像我自己什么都没做。”
昨夜言胤澈过来,两姐弟谈过,言胤澈倾向于这件事是言盼晴做的,所以他连夜到了主家那头,询问言锦文的近况。
言羽熙已经有了头绪,索性在君陌寒面前摊开来,转身拿过几个本子,摆在他面前。
“这是言锦文近一个月来,名下产业的账本。如果你细看,你会发现,他名下大部分产业,这个月来都有明显的增长,最重要的是他名下的两家店铺,一家是专供茶叶的,另一家则是陶艺。”
对于生意之道,言羽熙很上手,她摊开来,指着其中几处,“你看这个月,替他采购的名单里,这些人名是不是很熟悉?都是贵妃那一派的,如今的六皇子党!”
作为亲手扶着君烨钰上台的人,君陌寒怎么会不清楚?这里的名单中,还有许多人曾经来试探过他的口风,问他能不能扶持君烨钰。
君陌寒看着言羽熙手中的册子,认真的点头,“嗯。”
言羽熙又翻开另一策,是陶艺的店铺,“这里的名单,你同样认识吗?”
所差无几,一样是君烨钰的人,他再一次点头。
“言锦文名下的产业,仗着言盼晴的关系,在一个月来,拿下了不少官员。他欠了言盼晴一个大人情。澈儿觉得这件事言锦文指使人做的。因为他的账面上,刚刚支出了三千两,是空白项。澈儿说,这三千两就是言锦文拨给那批混混的银两,所以支出是空白。”
言盼晴给言锦文的,可是永久权。也就是说,那些名单中的官员中,府上的茶叶每月都由言锦文名下的茶叶店铺供送茶叶,供送陶艺。而作为回馈,言锦文为言盼晴做一些事,也无可厚非。
君陌寒翻着账本,言锦文名下的产业,上一个月的进账几乎能抵从前的三个月!如此一看,言盼晴确实帮了他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