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鸿梦带笑不笑的,“好大口气,从没一个人能让我等这么久。”
蒋叔笑眯眯的,“六皇子妃有所不知,如今正是春耕农忙时,百姓一忙起来就容易受伤受累。茵馆给百姓医治不收分文,所以这时候到来的百姓特别多!还望六皇子妃多多包含。”
轩辕鸿梦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小妹,蒋叔是长者,医者仁心,不得不敬。”轩辕鸿祎道。
他早就听说京城茵馆的美名,原本他以为,茵馆只是不收取看诊的诊金,药费照收。没料,竟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坐在这里这么久,茵馆所发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这里每一个医者,都没有收取诊金!
魏国中的富商多是为富不仁,他从没见过这样乐善好施的商人。言羽熙确实难得!思及此,他眼神又黯淡了几分。
这么多年来,蒋叔什么人没见过,所以,他根本不把轩辕鸿梦对她的不敬放在心上,“我家小姐已经在来的路上,前厅人多口杂,两位这边请。”话落,他在前方带路,把那两人领到里头。
他们坐下没多久,言羽熙已到来。作为主人,让客人久等,理应心有歉意。可言羽熙不是,轩辕鸿梦等得越久,她越开心!
撩裙落下,言羽熙勾唇,笑容可人,“轩辕皇子跟六皇子妃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轩辕鸿梦白她一眼,这女子跟言盼晴真是亲姐妹!一样的笑脸虎,这些人带着一个一个假面具,难道活得不累吗?
“言二小姐言重。”轩辕鸿祎看着她,温润如玉的脸笑意浅浅。
言羽熙笑了笑,俯身在依白耳畔说了一句话。
依白出去,回来时身边多了一位小侍女模样的人,她端着茶水进来,给轩辕兄妹两人添茶。规规矩矩把青瓷杯倒得七分满,小侍女正要退下,却蓦地看到惟蒙,她手中的茶壶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径自向惟蒙抛去!
她声音尖锐又激动,“你这个女人竟然还好意思到茵馆来,上一次害茵馆还不够吗?如今茵馆刚刚收拾好,你又要来打砸对不对?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说着,这小侍女越来越生气,直接拿着托盘在惟蒙身上敲打。
惟蒙会武,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敢动手,只能一直躲着,一个只会躲的人,怎么能抵得过一个发疯的女子呢?才不过瞬间,那托盘便向狂风暴雨一样,一下一下敲打着她。手上,背上全都在疼。
惟蒙没办法,只能跑到轩辕鸿祎面前,“四皇子,你救救我啊,这侍女是怎么了?”
轩辕鸿祎也没弄清眼下的情况,看起来,这的侍女是把惟蒙当成当日在茵馆打砸的人了。好看的剑眉紧紧拧起,他道:“言二小姐……”
言羽熙好似这才发现这侍女在打人一样,表情吃惊,“你在做什么?竟敢当着轩辕皇子跟六皇子妃的面打闹,还不住手?”
举在空中的托盘停顿下来,那侍女喘着气,语调间仍有掩盖不住的愤怒:“小姐,我正在教训这女人呢!你不知道,就是这个人她就是那个腰饰的主人,上次领头带人到茵馆打砸的人就是她!”
“你确定吗?”言羽熙语气淡淡。
“这个人就算是化作灰,我也认得她!”那侍女言之凿凿。
惟蒙彻底愣住了,秀气的脸上滑下两行清泪,“不可能!在今日之前,我从没来过茵馆。四皇子,你要给相信惟蒙,茵馆出事当日,你并没有离开驿馆,所以我也没有离开过,我怎么可能出现在茵馆呢?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她是轩辕鸿祎的贴身侍女啊,轩辕鸿祎到哪里,她便到哪里。茵馆出事当日,她根本没离开过驿馆。
“茵馆是在三天前遭人打砸的,三天前,我确实在驿馆,不曾离开过。”轩辕鸿祎出声道。
惟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瘫软在地上,无声泪流着。
“可我确实见过这个人,茵馆出事之前,她就在茵馆!”那侍女十分笃定,她道:“是不是真的,问问便知晓了!这茵馆中,可不止我一人见过她!”
言羽熙觉得那侍女说得很有道理。她侧眸,“她说见过,轩辕皇子觉得呢?”
“我今天就是为无端出现的银铃腰饰而来,既然这侍女为的也是腰饰一事,当然要好好查证一下。”轩辕鸿祎道。
言羽熙点头。她转身问那侍女,茵馆还有几人见过惟蒙。
那侍女轻声报了几个名字。
为防止那侍女出去跟他们串通口供,言羽熙特意把她留了下来,让依白去把剩余几人叫进来。
没料,刚刚进来的那几人看到惟蒙的目光跟那侍女一模一样,愤恨得恨不得把惟蒙碎尸万段,所有人口径统一,语气笃定。就是惟蒙!就是她带着一群市井小混混进来茵馆打砸。他们甚至愿意把当日受伤的百姓叫过来,以证明他们说的是真的。
一个人这样说,轩辕鸿祎可以不信,甚至可以不把这个当一回事。可是连着五个人都是这样说,他犹豫了。
“惟蒙,这件事你有什么解释?”
惟蒙早就吓得瘫软在地上,一张脸都哭花了,“四皇子,惟蒙真的没有离开过驿馆,假如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驿馆守门的人。我们平日里进出都有备案的,那天惟蒙真的没有出去过。不是我派人到茵馆打砸的。我跟言二小姐无冤无仇,我怎么会这样做呢?”她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啊!
一个否认,一个又言之凿凿,两边都僵持不下。
轩辕鸿梦挑眉,不嫌事大开口:“不如,我们去问问驿馆守门的人吧,据说是皇上的亲兵把守的驿馆,他们的话一定是真的!”
“胡闹!”轩辕鸿祎立即制住她。
这些人全都指认惟蒙,这件事对他们非常不利!难道轩辕鸿梦非要闹到皇上耳边吗?“皇上日理万机,怎么有空管这种小事?”
言羽熙不符合事宜地笑了一声,似乎对他那句“小事”十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