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言羽熙淡淡反问。
“信!但又不可能信。”信是因为,茵馆的人都指认见过惟蒙,不信是因为轩辕鸿祎不会查出惟蒙出过驿馆。因为惟蒙根本没有到过茵馆呀!
刚刚那侍女,是故意在冤枉她的,所以惟蒙才哭得那么凶!
依白抿着唇想,“可是小姐,你为什么要帮大小姐呢?”
言羽熙之所以到得那么晚,是为了部署这一切。
言盼晴让人送了信过来,让言羽熙派人指认惟蒙,她在信中直接告诉言羽熙:银铃腰饰就是惟蒙的。
言羽熙把玩着手中的瓷杯,笑容渐渐扩大,“你还不懂,言盼晴的手段,确实高深。相比之下,她从前对付我那些,真的对我手下留情了。”
依白一头雾水,“小姐,什么意思?”
“惟蒙侍候在轩辕鸿祎身边多年,什么皇家贵族没有见过?在魏国,这样的时刻她肯定也会遇到过。可是今天她挨打不还手,还哭得一塌糊涂。你觉得,若是她一直是这样,她能平安留在轩辕鸿祎身边吗?”
今天的惟蒙,就好像一只无辜受伤的兔子,毫无还击之力。可言羽熙知晓,她本性不可能是这样的!轩辕鸿祎身边危机重重,身为他的贴身侍女,除了机灵以外,还要有胆量,有气魄,有心计!
今日的惟蒙,唯一的可能便是她在装。
经她这么一提醒,依白明白过来了,“这惟蒙竟然是大小姐的人啊?大小姐好厉害!”
这惟蒙到大燕国还没三个月呢,这样就把一个人收买了,言盼晴果然手段了得。
言羽熙笑笑,“我对这个不关心,我只关心这件事走到最后,轩辕鸿梦会怎么办?会失宠么?会因此而跟君烨钰闹翻么?轩辕鸿梦,她心心念念要嫁的人不信任她,她的心会痛吗?”
轩辕鸿祎查问了驿馆内所有魏国人,大部分人在三天前没见过惟蒙,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没有出去过。甚至有一个,在惟蒙房间外头打扫枯叶的人为她作证,说惟蒙当天一直在室内,她在外头打扫一直看到她走来走去。
沉冤得雪,惟蒙激动得哭了出来。但轩辕鸿梦不信,她用自己的能力,问了几个相熟的御林军,他们常年驻守在驿馆外边,跟惟蒙没有私交,而她得到的消息是:惟蒙没有出去过。
原本,茵馆的人那般指认惟蒙,轩辕鸿梦是怀疑她的。
人心易变,惟蒙既然有心想当凤凰,说不定言盼晴会拿这件事来诱惑她,她会因此而背叛轩辕鸿祎,可是,她没有出去过!难道真像惟蒙说得那样,是别人在冤枉她吗?
一层巨大的迷雾把他们笼罩住,让他们看不清真相。
明媚的脸笼着一层乌云,此刻的轩辕鸿梦笑不出来,“明明不是我做的,难道我就要栽在这件事上吗?”
轩辕鸿祎拍拍她肩头,安抚她,“还不急。”
“哪能不急?”她倏地站起来,“你可知道我在六皇子府过的什么日子?这两天来,整个六皇子府里的人看我都怪怪的,君烨钰更甚!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笑话,看我落魄,再这样拖下去,我的罪名就要落实了。到时候,君烨钰更不会宠爱我了。”
“那你想怎么办?”轩辕鸿祎头疼了,他也没有办法啊!
“我不管!我再给你两天时间,如果两天你查不出确凿的证据,那这件事就是惟蒙做的,跟我无关!整个驿馆的人都看到惟蒙出去了,惟蒙甚至拿了我一根翡翠玉簪,作为酬劳送给那些市井小混混。至于理由,权当她意气用事帮我出气好了!我人在宫中,什么都不知晓。
轩辕鸿梦一口气说完。话落,她冷冷睨着惟蒙,仿佛她是一件让她厌恶的商品。
好不容易洗清冤屈,可如今轩辕鸿梦却亲手把这罪名推到她身上。惟蒙惊呆了,她跌坐到地上,“公主?”
“你想反驳吗?谁让你这么倒霉,弄丢了自己的腰饰呢!这就是代价!”粉唇一勾,笑容残忍又张狂。
“小妹。”这是他的人,轩辕鸿梦要置她于死地,难道不应该问他的意见吗?
“四皇兄,别怪我不提醒,你只有两天时间。你要么给我一个真相,要么给我一个替死鬼,否则你回了魏国也不会安心!”
恣意张狂的轩辕公主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带着自己的人走了。只剩下坐地上的惟蒙泣不成声。
轩辕鸿祎揉揉额头,“把人全部给我召集起来,我想看看还有没有有用线索。”
“是。”惟蒙收起哭声,软着腿走出去。
轩辕鸿祎一直忙碌到傍晚,一无所获。而惟蒙的心,也直直往下沉,已经浪费了一天,明日轩辕鸿祎再查不出来,后天轩辕鸿梦就要把她交出去了。一旦坐实了她的罪名,轩辕鸿梦一定会想办法弄死她。
既然走投无路,她抿唇,决定拼一把!
驿馆中一个昏暗无光的院子里,惟蒙跪在地上,满脸祈求,“我帮你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眼前的身影修长,粉色斗篷遮住她大半的脸,只露出一个完美的轮廓,她声音淡淡,仿佛事不关己,“你帮了我,我同样也给了你好处。我们不是互不相欠了吗?”
“互不相欠?”惟蒙仿佛听到什么恐怖的话,瞪大双眼看着那个女子,“如果不是我帮你,大燕的六皇子会宠爱你?如果不是我告诉你,我家公主的行踪,你会进行得那么顺利?”
女子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轻笑出声,她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听得惟蒙满身冰冷,“连言羽熙都不敢这样在我面前邀功,难道你认为,你的功劳比言羽熙还大了?记住,这件事我们是互相帮助,我可没有威胁你!”
惟蒙摇着头,“六皇子妃,你不能这样,不能见死不救。”
“救你,我有什么好处吗?”月光从树影中透过来,在她脸上打下一片阴影,显得她那张绝色的连邪魅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