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女子深吸了口气,似乎在努力压抑眼泪掉出,看着对方,一脸失望和伤心。
“不是,不是的,我,我……”少年有些无措。
“我做那么多,如果只是为了自己,我何必继续留在这里,每天对一个老头子强颜欢笑,每天拼了命去争宠。舍下脸面,即便被冷嘲热讽依旧带着你去参加各种聚会,我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能认识到更多的人,结识到更多能帮助到你,帮助到安家的人!就像今天,你知道为你能让你一起来,我费尽多少心思,吃了多少苦!”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只是受不了那些人的讥讽,对不起。”少年用力的握着拳头,狠狠打在旁边的树干上。
女子用力闭了闭眼,又睁开,恢复冷静,“安羽,你该长大了,想要得到什么,就只能靠自己去争取,没人会把一切都捧到你面前送给你。”
“我,我知道,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努力。”少年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压制着要面对长大的痛苦。
女子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声音微缓,“姐姐会帮你的,会倾我所能,帮助你。”
她微微垂眸,遮去眼底的冰冷和嘲讽。
“嗯……”少年眼圈微红,低低应了声,“我会尽量,配合。”
“好了,赶紧收拾心情,该回宴会了,那才是你的主场,你只要知道,等终有一天你拥有比他们高的实力,到那时,你可以百倍还回去,谁也不敢再看低你,反而要努力巴结你,那时候他们甚至会把自己的尊严捧到你面前笑着求你踩!”
她的声音有些阴冷,却又带着一丝诱惑性。
“我明白,我会的,总有一天……”少年似被诱惑,猛的抬头,死死咬着牙,拳头紧握,青筋浮动。
两人又说了会话,才离开这里。
等离开,安宁和卫斯辰才走出来。
看着两人刚刚站的大树,安宁眼眸微眯。
安欣,安家,好久不见,久到她快忘了。
心中顷刻间冲出的那股怨恨和疯狂,宛若挣开枷锁的地狱凶兽,让她陌生,却又熟悉。
她才知道,即便灵魂和身体相容,但原身那刻在骨子里的恨意,和对报复的执念,却一直存在,只是缺少爆发的契机。
她不觉抬手按住胸口,双眸在黑夜间黑沉得可怕,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色。
因果、因果……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觉得修炼得很顺了,但却依然感觉有什么隔着,或许便是原身的仇恨。
既然得到了她的身体,也继承了她的责任,那么便也要为她完成执念,彻底了结这段因果。
顷刻间,她清楚的感觉到,屏障在这一刻,消失了。
体内的灵气仿佛被堵住的瀑布突然失去阻隔,蜂拥而出。
“怎么了,认识的?”卫斯辰察觉她的异样,眉心微蹙。
安宁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他,“距离宴会开启还有多久?”
“约莫一炷香左右,你到底怎么了?”卫斯辰严肃着脸,抬手握住她的肩膀与她对视。
“我要晋级了,压不住,不知道会多久。”安宁皱眉,努力运转灵力对经脉中横冲直撞的灵气进行压制。
卫斯辰面色也变了变,“不要压制。”随后他转头四处看了看,弯腰把她抱起,运用轻功飞速的在黑夜中穿梭,吓到了不少宫女内侍。
只是皇宫今日守卫更加严格,几乎到处都能见到人,想要找到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并不容易。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荒院,只是屋内的空气和混乱让他皱起眉。
安宁拍拍他的手,挣扎着下来,站好,也不看周围,只是看他,问,“如果我在这里晋级,灵气会不会溢散,蟠龙园那边能不能察觉到?”今夜那三位仙修者正好都在,一旦真的灵气四溢,恐怕会被他们知晓。
卫斯辰蹙眉,随之神情微冷,眼底凝上几分肃杀,“不用担心,你晋级便可,其余的交给我。”
对方这便隐晦的给了她答案了。
感受到对方身上浓浓的冷冽和眼底的坚决,安宁抿了抿唇,突然抬头深深的看着他,“卫斯辰,我曾经被背叛过,下场非常惨烈,所以我不愿意再把自己的命交给任何人,但是这次,我愿意再试一次,在这里等我出现,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我的秘密。”
“什么意思?”卫斯辰愣了愣,双眸微沉。
安宁吸了口气,释然的笑了笑,“希望我的选择没有错,等我。”说完拉开他的手,下一刻便消失在原地。
卫斯辰瞳孔一缩,下意识伸手去抓她,却扑了个空,刹那间面色苍白,眼眸中闪过一丝恐慌和无措。
但随之又想起安宁刚刚说的话和那异样的情绪,他眼底的恐慌慢慢的沉淀下来,站着原地,死死握着双拳,盯着四周虚空。
安宁进了空间,飞快跑如木屋内,在床上盘膝入定。
周身的灵气已经压抑不住,开始冲击全身经脉。
她只能凝神静气,放松身体,放开堵住经脉的灵力,并开始控制着灵气不断冲刷着经脉。
与此同时,空间中浓郁的灵气也开始往她这边汇聚,形成丝丝缕缕的灵气被她无意识的吸收进身体中,运转一周又分离出来,不断反复循环着。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安宁明显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惊喜的细细检查身体内的经脉,发现都被拓宽了些许。
虽然很微小,但却已是极为难得的成果。
她没有想到,这一次突破,竟然连跳两级,进入练气三层,算是意外的收获。
下一刻,她面上笑容一收,想起外边还有个人在等她,也不知道现在是过了多久,顿时也急了,连忙出了空间。
眼前白雾消失,她还没来得及适应周遭的黑色,便自背后被一个人紧紧抱住,紧得她差点透不过去。
她能感觉到,背后的人仿佛要把她融进骨子里一般,同样,也似乎被那种不安和恐慌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