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蟠龙园里对方的样子一点都和无害挂不上钩。
只不过他是除了卫斯辰外,是最不可能争夺储君之位的人。
他的身世,是一种禁忌,这禁忌和卫斯辰的不同,那是真正的皇家丑闻。
他的母妃是先帝晚年最宠爱的妃子,可这个妃子却是现在国君青梅竹马之一。
这种关系在皇族中也很正常,甚至都有儿子的未婚妻突然嫁给父亲做小妾的。
但偏偏国君还是太子的时候,和这位青梅有猫腻。
卫国有一个规定,国君驾崩,除了成功为国君诞下皇子的后妃,其余被临幸过的都要陪葬,没有被临幸的便发配宗庙或者随意在民间指婚。
所以,先帝驾崩,那位宠妃因为没有子嗣,原本是要一起陪葬的,只是当时国君力保下来,并去其头衔,重新纳为妃子。
子继父妻也没什么,这样的例子同样多了去。
可没想到这位青梅成为国君妃子不到一个月竟然有了身孕,还是两个月的身孕。
这下就尴尬了,如果这孩子是国君的,那就说明两人在对方还是先帝妃子的时候就行苟且之事,虽然这并不是秘密,只是没这样直接放台面上而已。
若这孩子是先帝的,那就更尴尬了,先帝的孩子由儿子的妃子所生,简直乱了套。
一旦被暴出来,绝对是一大丑闻。
所以那些老臣们也无法再睁只眼闭只眼,天天磨着国君处理这件事。
国君是真的挺喜欢这位青梅,可惜的是再喜欢对方也绝对没有自己的位置重要。
为了保证国君和皇族脸面,在青梅生下孩子后,便直接被赐死,然后以二皇子早产,母妃难产亡故终结。
因此二皇子的身世在年轻一代知道的并不多,但往前二十多年的老一辈知道的却是不少,只是攸关皇家秘辛,也没人敢提。
但不是不提这件事就不存在的,至少二皇子的身世放在那里,实在太过矛盾,所以不管他是谁的骨血,都被视为混淆,不能成为储君。
听到二皇子的身份后,安宁只能再次感慨一声,贵圈真乱。
大概也因为身世原因,对方幼年过得并不比卫斯辰幼年好多少,甚至一直被禁足在自己的殿宇不能随意出行,还被许多宫人欺凌。
直到八岁测试天赋,不知道谁提了一下,众人才想起有这么个丑闻证据的二皇子存在,也是那会开始,二皇子慢慢走到前面。
为了名声,国君虽然没宠着他,也没短他多少,让他过上正常皇子的生活。
可多年的孤立和欺凌,大概真让这位皇子印证了那句话吧。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安宁突然想到六皇子的惨死,那么巧就在得罪二皇子后的当天晚上。
若真出自对方的手,可见对方的手段和心机,还有那份狠辣果决。
只不过让她不解的是,为什么对方又突然朝卫斯辰出手,若真要争储君之位的话,其余几位皇子不是更招杀么。
想到储君之位,安宁便想起太后暗示的那件事。
也不知道会不会和这个有关,毕竟这件事目前恐怕也只是国君心中打算而已,太后能知道也是因为他是国君最信任的母后。
那么二皇子又是怎么知道呢,若不是因为这件事,那动机又是什么?
想了想,她还是把太后的暗示说给卫斯辰听。
听完这事,卫斯辰也只是冷冷的扯了扯嘴角。
“若国君真册立你为储君,要你继承帝位,你怎么打算?”
她知道卫斯辰不想坐那个位置,但国君若一意孤行,恐怕又是一堆麻烦。
卫斯辰懒洋洋的挥了下袖子,头枕着双手往后靠睡在木栏杆上,眯着眼睛淡淡道,“一个仙修皇子,他去仙修界夺取各种资源要比成为凡人界一个国君有价值得多。”
安宁一愣,随之明白他的意思,“你打算告诉他你的身份?”
“会说,但不是现在。”
“那你觉得二皇子的动机是什么?”安宁又问。
“他啊……”卫斯辰眯着眼睛慢悠悠念了声,随后意味深长道,“之前查下毒案的时候顺便查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知道老头子是怎么突然知道那件事的么?”
安宁蹙眉,“那件事?八皇子血统的事?”便是君后出轨的真相了。
卫斯辰坐起身,似笑非笑,“是有人胁迫当年老头子的主御医自动投案,揭露一切的。”
安宁讶异,眼眸微微一闪,诧异道,“难道是二皇子?”
“很可能,毕竟事情出在封王和归藩期间,对方想要延长时间,那这件事就是最好的突破口,而会做这件事的,不是那些不想离开的皇子,就是他们阵营的人,也相当于是那些皇子。”
“看来,宫中藏得最深的,才是他啊。”卫斯辰意有所指的低喃,眼底闪过一丝锋锐寒芒。
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目的如何,既然动了他的人,便要付出代价。
安宁看他似乎已经心有计较了,想了想便没再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转了话锋和他聊起刀法来。
自从修炼涅槃心经后,涅槃刀法的修习也是一日千里,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不止招式间更加顺畅,运行起灵力的控制也是事半功倍。
只是在练武上,她还是有许多不懂的地方,悟性再高,对没有涉猎过的东西也难免陌生,需要很长的摸索过程。
但现在有人可以适当指导,面色浪费时间又避免走弯路,何乐不为。
卫斯辰在几次和修炼涅槃心经后的安宁切磋,最后给了她一个简易。
“你可以尝试着把刀法用到以后的食厨之中。
他以前和安宁一起猎杀野兽,也见安宁运用刀法剖解野兽,便觉得有些怪异。
如今对方修炼了涅槃心经,对于涅槃刀法的掌握更加灵动自如,其中某些疑点便也更加鲜明起来。
安宁何等聪明,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
事实上作为运行刀法的人,她的感触要更深。
只不过以前只当是自己习惯做饭,所以才会不觉把刀法运用上去并觉得很合适。
她从没想过这套刀法也许是为了厨师打造的,即便这把到初次看着的确很像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