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抬头,漆黑的眸子闪动着晶亮的光:“纤纤,血债血偿!你不方便做的事情,我来替你做!”
洛纤纤茫然的放手,她看着洛风:“洛风,你比我更熟知历史,那你要知道,嫪毐他不可能现在倒!他的身后有赵姬,他还要和赵姬……你要知道你这样做的危险!吕不韦的政权都已经岌岌可危,你明知道现在政坛上的浑浊,为何还要去趟这个浑水!”
“纤纤!”洛风毫不在意的笑着:“如果我不去趟这浑水,那便是你来。浑浊也好,危险也罢,如果这些你和我终究有一个人要去闯。那,我来!”
洛纤纤看洛风,看他在这个政治的泥潭里越陷越深,隐隐的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嬴政迎来了他二十岁的生日,又是一个春天,洛风真可谓算是花名远播了,从咸阳到雍城,有谁不知道风流倜傥的秦国上卿洛风,又有谁不知道想嫁他做夫人的女子已经从咸阳城的城门排到雍城的城门口了。
洛纤纤记得她当初对洛风说道:“人人都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洛风,你真能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
洛风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纤纤,你放心,什么样的女人我没见过,又怎么会迷恋其中!”
洛纤纤没有告诉洛风的是,她不担心他迷恋谁,只是担心,谁拿他这样的韵事来做文章。
嬴政信心满满的以为吕不韦会为他举行冠礼,大秦的江山终究是要归于他的手中,可洛纤纤知道,这终究是要晚一些。两年……嬴政,有我的陪伴,这两年你是否会觉得并非这样漫长。
自从她从宫外归来,嬴政就很少在寝宫留宿,现如今他也不愿意去各个美人的宫中,放到是居多的留在偏殿之中,洛纤纤在寝宫抚着吉他的时候赵高跌跌撞撞的撞门而入:“洛姑娘……”
洛纤纤抬目:“何事?”
嗵的一声跪在洛纤纤面前,赵高恳求道:“姑娘去看看大王吧!奴才求求姑娘了!”
洛纤纤心知不妙,起身就往外走,赵高紧随其后边走边说:“今日朝堂之上,吕相爷……吕相爷他,上奏让大王晚两年再行冠礼。他说大王喜怒不定,好高骛远,才疏学浅,不以治国,大秦的江山不能……”
“不能什么!”洛纤纤头也不回,厉声问道。
赵高低头:“不能毁在大王手里。”
好个吕不韦,自己不愿意放权就说不愿意放权!什么喜怒不定,好高骛远,才疏学浅!借口!全都是借口!
刚到偏殿门外,洛纤纤就看到一个美人哭哭啼啼的从偏殿给让人踢了出来,不用说,踢人的肯定是嬴政,只是可怜这娇滴滴的美女,趾高气昂的走了进去,却连滚带爬的滚了出来,衣衫上还有燕窝粥的被泼了一身的惨状。
赵高见状,对洛纤纤说了声:“姑娘还请小心些。”
洛纤纤看了一眼赵高,依然是贼眉鼠眼的惹人讨厌,可他自她回来就没有再同她做过对。不知道是嬴政给了他什么惩罚,才让他如此学乖,甚至还帮着嬴政来护她。
那美人经过洛纤纤时,不服气的瞪了她一眼,仿佛说: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被大王给踢出来。
赵高见了,冷漠的说道:“玉美人还是回宫的好,大王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洛纤纤笑了一下,嬴政的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她又看了一眼玉美人,能被他封为美人的想必也是极宠的,可对他来说,宠和爱,是两码事。
洛纤纤直接推门进去,嬴政高大的身影背对门口,牙床的帷帐半脱半带地垂落在地,斩断的帐纱缠绕上破碎的陶片,断了线的竹简片子三三两两地散落着,满屋一片狼藉。
“还有不怕死的!”嬴政猛然转身,剑光霍霍,定秦直指洛纤纤的心口。
可在他认出洛纤纤的那一霎那,他的目光骤然一变,剑身急转了一个弯扎入了洛纤纤身侧的门板之上。
每次想见,她和他似乎都要兵戎相见,这么多年,她还没有死在他的手里,真可谓是比穿越还奇迹的奇迹了。
嬴政的目光中的暴戾渐渐褪去,却转变成一种责怪,他对洛纤纤喝道:“你找死吗!”
洛纤纤满腔的为他不平的愤慨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说:“若是大王不想见我,那我先走好了。”说着,作势转身要走。
嬴政上前扯了洛纤纤的衣袖不放:“纤纤,你…陪我坐会儿。”
洛纤纤看了四周的遍地狼藉,真是连坐的地方都没有,索性她干脆坐到嬴政看奏折的矮塌之上。
她随意的从垃圾中翻出一只笔,边在矮塌之上涂鸦,边问:“最近大王又宠幸了哪位美人?可有特别受宠的?”
“你问这个干嘛?”嬴政的脸色依旧不太好。
“是不是被你踢出去的那个玉美人?”洛纤纤笑了一下,继续问道。
嬴政的脸色微红,这点倒是让洛纤纤想起了多年前那个桃园之中的他。
“你说谁?你见到她了?”他看着洛纤纤的脸,语气竟然有些歉意。
洛纤纤微怔,随后却笑道:“是位着人疼的主。不知你所封的美人是不是都和她一样美?”
嬴政不满的踢了脚边的碎物,看着洛纤纤,说:“和你比起来,都很美。”
洛纤纤斜瞟了他一眼,便将笔扔在他的脚下,黑色浓墨溅了他的王袍,嬴政怒目,洛纤纤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他一眼,又捡了一片断裂的竹简来看,丝毫不把他的怒意放在眼中。
嬴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洛纤纤看他气消的差不多,便扯着他的衣袖说:“嬴政,我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