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纤纤死死的咬住被单,开始回忆她所学过的所有生理知识,放松……放松……放松……
她放松个P啊!
疼也也能把她给疼死!医生让产妇放松简直是P话,有本事你放松一个给我看看!以前是没生过孩子,现在,她才知道还没生的就这么痛了,那要到真声的时候还了得!
大雨蒙盖了洛纤纤的双眼,她努力的抬起一只手撩开了额前的挡住眼睛的湿发,入眼的一掌血水,顺着雨水的冲击慢慢的蔓延开来,被雨水打成一片淡红色的**大海……
眼前白幕轰然倒塌,从洛纤纤脸铺盖至脚,如同洁白的灵被。她透过迷茫的白色看,隐隐透出一个颀长的身影,头戴冠旒,宽袖长袍,防若阎罗在风雨中正襟兀立。
腹中越来越痛的下坠感,肚子里孩子像是在往下滑一样,眼前的白色也被染红。洛纤纤咬牙,求生的意志化为最后一次用力,如果非要死,至少要留下这个孩子。
她命令自己吸气用力,再吸气再用力,孩子,她洛纤纤的孩子!她洛纤纤怀了两年的孩子!
自己必须生下来,生下来!
初生儿的啼哭声冲开了风雨的肆虐,洛纤纤疲软地松开口,人世的苦痛烟消云散。阎罗颤巍巍地揭开红白水被,她看到他面如死灰的脸。
要带她走吗?
洛纤纤覆上阎罗冰冷的拳头,他脸的轮廓出奇的清晰,仿若勾起的是她前世的回忆……
“纤纤曾以为,咸阳宫真的是纤纤家……”
是谁曾经对她说过,这里是她的家?十余年牵绊的岁月,始终抵不过这一场离别……
雨点如亲人的泪,迎新送旧,最后终于流尽。呼啸的风声化成狂暴的心跳,咚咚地在耳边不停歇。谁在叹?谁在怒?谁紧拥着我不放?谁在撕裂心肺地痛楚?
“怎么……回事?”
问她吗?洛纤纤笑了,为什么她觉得身体好凉,睡过去吧睡过去就不用再醒……
洛纤纤仿佛置身于蒸腾着热气的汤泉中,水波在她周身柔缓旋绕,只有身体冰凉入骨。意识和体内的某种液体一起不断流失,她干渴异常,却无力汲取一丝泉水,眼睁睁地看着它在她唇边盘旋流动。
“大王,洛姑娘孕时就极其缺乏料理,能生下孩子已是奇迹。怀胎十月是油尽灯枯,这血止不住,老夫也是回天无力。”
有人在发怒,有人在惨叫,有人在跪地求饶。
“大王,医者无罪啊!”
又一声夹杂了女人尖叫声的惨叫,很吵!洛纤纤偏着头,皱着头,很努力的想去再吸附那泉水。
她一动,果然四周都安静下来,有个绵长的声音传来:“神医到了,神医到了……”
有人的手搭上了她的脉,许久,切脉的人放了手,然后小声的说了什么,四周寂静。
“真的无药可医。”浑厚熟悉的声线,空灵绝望,犹如死神之语。
“请大王准备后事吧。”苍老叹息的声音,犹如刽子手最后的宣判。
哗啦有东西被拨落在地,温热的气息吹在洛纤纤的耳边,有人嘶哑着嗓子说,“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的儿子,给你陪葬么?”
这恐吓满含恨意,主人的眼睛如灭了枭气的鹰鹫,像是要唤醒她,又惧怕惊散她的梦。
洛纤纤听出了他的声音,在梦里笑了笑,是儿子,是儿子……
她的腕臂骨瘦如柴,嬴政只碰触了一下就不忍移开,转而拂拨我的睫***着她睁眼,刺激得她无法安稳地睡。
又一阵骚动,有人在压低嗓门激烈争吵着什么。终于,塌边压迫的气息消散,有双温热细软的手焦急地搭上洛纤纤的手腕,扣紧我的脉门又渐渐松开。
洛纤纤觉得唇边旋转的泉水改变了流向,有一滴落入她的口中,不甘甜,却有药草的苦涩,解了我的饥渴。我不由张开嘴,它们乖巧地流入腹内,暖了心沛。
“纤纤,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死。”儒软甘怡,黏滑贴耳,洛纤纤禁不住要睁眼,想看看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可这泉水中似乎下了催眠的安神药,只让她舒畅地酣然入梦。
……
洛纤纤忽忽悠悠的醒来,乍看殿内空无一人,却被塌边露出的一个后脑勺吓了一跳。撑起身子再看,嬴政背对塌席坐在地,别扭地抱着宝宝的襁褓,两眼迷糊,呆呆地对着婴儿的眉眼。
襁褓歪在一边,宝宝没有嫌弃,适应力极强地以非常不舒适地姿势闭眼睡着。洛纤纤一起身,惊起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充满渴盼哇地哭了。
嬴政木纳,大手拍拍婴儿的脸,他却哭得更凶悍。洛纤纤连忙俯身过去抽了襁褓出来:“给我。”
新生的孩子满脸皱巴巴地难看,眼睛看起来有些内斜。洛纤纤不免有些担心,难道是遗传,可嬴政和她眉眼都还端正。而她那对极品父母看起来也挺漂亮,并且还很嫌弃她的丑陋,应该不是她这边的问题!于是洛纤纤抬头问道:“嬴政,你先人没有斜视吧?”
嬴政的脸有些浮肿,似乎几天没睡好。眼眶红红的,像是疲惫又像恼怒。
“秦国选王储,长幼不定,但历来就极重容貌端庄。”他停了一停降了几分口气,有些疑惑:“你脑袋还糊涂么?为什么醒来就问这个?要不要去传太医?”
这一连串的问题洛纤纤都不想回答,就闭着嘴没有说话。
嬴政走过来去看她怀里的孩子,眼眶又红了一圈问:“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本王查过,你在赵国根本就没有和赵桀……”他停顿了一下,又问:“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是个抛弃亲子的人。”洛纤纤干巴巴的说:“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