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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章 魔尊翻掌破大阵 花言巧语说太一
    那穹顶之上,隐约星光莹莹,乃阵法构筑的空间壁垒,迷迷蒙蒙一片,隐藏于虚空维度的夹缝之中。



    一声巨震过后,却便见一只方圆亩许的昏黄大手,掌纹沟壑清晰,从迷蒙星光中展露出来。五跟撑天巨指或是弹,或是崩,掌锋或是切,或是推,不一息,便像是剥洋葱一般,层层拨开空间维度,一掌狠狠拍击在阵法空间之上。



    于此同时,那坐在一旁,奄奄一息仿佛就要死去的至尊法师斯特兰奇猛然站起身子,哈哈一声怪笑,卤门中一股赤黑魔炁射出,法师登时面色一僵,一头栽倒。那魔炁盘桓一周,一头扎入地下!



    瞬息之间,那股魔炁仿佛一滩浊水,四面铺散开来,眨眼就将整个阵法空间的地面侵蚀浸染。



    而那高天之上,昏黄赤黑的法力光辉伴随着这一掌猛击,铺天盖地,化作一张恢恢大网,由上至下,呼吸功夫结连地面魔炁,把偌大的阵法空间裹住,滴水不漏。其中毁灭终结奥妙乍现,侵蚀腐朽,瞬间便断去了南斗七杀阵与天星、地脉之间的勾连!



    那南斗七杀阵本非寻常,上连天星,下接地脉,要破去此阵,本不容易。奈何里应外合,实在是非战之罪。



    这里里外外,两相一合,将个稳固的阵法空间登时从外界大天地隔离开来,便就去了稳固源泉,如无根之萍。



    天旋地转,整个阵法空间动荡飘摇起来,穹顶咔咔作响,内里呼啸震荡,立起大阵的七面大幡隐现片刻,便从虚空中震将来,那一道藏在阵法阵台之上,勾连天星、下接地脉的星光之柱,闪烁片刻,随之消散而去。



    起阵七人一一从阵旗中跌落出来,个个神色茫然,被震得懵里懵懂,浑浑噩噩,神思不属,不知所措。



    好在有旗幡护体,没有直接当空跌落,否则以重伤之身,区区锻体筑基修为,高天落下,没被魔尊打死,反倒要摔死。



    藏在阵法空间之中的其余众人,皆是浑身震动,齐齐喷出一口老血,筋骨酥软,魂魄动荡,气血溃散,瞬间尽数软倒在地。



    炽烈的阳光登时洒遍大地,南斗七杀阵,破。然众人此时,却竟还一脸懵逼,魂魄尚未归位!



    起阵七人被旗幡护住,各自踉跄落地,站立不稳,一身气息皆是虚弱到了极点。七人手中旗幡也受到重创,气息大减,迎风一缩,化作指头大小,落入各人掌中。



    主阵哈利脚下八荒血玉台也随之化作巴掌大小,将个哈利掀翻在地,无力动弹。



    阳光洒下,就在那半天云中,一尊魔影茕茕孑立,却非正是那赤混太无元魔尊?



    电光火石,白驹过隙,只这眨眼的功夫,一座连天接地的大阵便已告破。魔尊强横,可见一斑!



    这老魔非是等闲修士,虽则才化神一重,却有七重之能,法力无边,神通广大,这七杀阵虽然有些威能,可布阵之人实在修为低微,在魔尊眼中,破绽百出。加之魔念占据那斯特兰奇肉身,里应外合,破掉此阵,自是手到擒来。



    那魔尊破了七杀阵,负手当空而立,目光一扫,没先去管太一门众弟子,却探手一抓,一把将那浑浑噩噩的凤凰女琴摄入掌中,法力一震,将此女震晕过去。



    那被破阵重创的一干人等,到此时,才恍然有所回神。



    实在太快,如光如电,又被震动魂魄,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譬如有人争论猴子的筋斗云速度到底有多快,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可争论者往往站在凡人的角度看待。



    岂不知那猴子得道成仙,一息之间,不知可翻多少个跟头!



    便是凡人,经过锻炼,一秒钟也能多出几拳。更遑论得到得道成仙者?若只一秒一个跟头,那筋斗云也算不上是神通了。



    魔尊虽未成仙,但肉身强横,法力广大,真神返照虚空,一个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一个生灭,念头不知要转动多少次。



    往往一出手,在人远远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已是着了道。



    魔尊心知这一干人等之中,要说有些能耐,可入的些法眼的,独乎那凤凰女。若待其一身潜藏的凤凰之力爆发出来,说不得还有些棘手。



    由是才先拿住此女,免了变数。



    先是震晕此女,又以终结奥妙,下了一道法印,将其魂魄封住,这才收入袖口。



    “赤混太无元魔尊!”



    托尼艰难的翻过身,看了眼一旁已成干尸的斯特兰奇,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下沉的厉害,仰面对着那负手半空的魔尊,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暗叹这老魔果然诡计多端,没料想竟然早早就落下棋子,想来那至尊法师必定早死于老魔之手。难怪诸事不顺,这老魔棋子就在自己一干人等中间,任何动静,岂不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自己还道持了阵法,有所依仗,想引那魔教教徒入阵,一网打尽,看来也是一厢情愿了。



    而今大阵被老魔轻取,自己等人落入这老魔头手中,也不知会是个什么下场。



    “师父啊,你怎么还没来!”



    他心中祈祷连连。



    那魔尊拿了凤凰女,便住了手。一双眼睛,笑眯眯的打量着地面上瘫软再无能为的众人,大笑一声,仿似心里开敞舒爽到了极点的模样。



    “你看起来很得意。”托尼嘴角浸出血迹,勉强撇了撇嘴,虚弱道:“打败我们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去找我师父去。”



    “哼。”



    魔尊闻言,大袖一拂,嘿然道:“伶牙俐齿。”



    随即冷笑连连:“区区蝼蚁,被本尊玩弄于鼓掌之中,安敢在本尊面前耍嘴皮子?你可知晓,眼下本尊只需弹弹指头,你这一班师兄弟姐妹,就要魂飞魄散?”



    “那你动手哇。”托尼面色似乎浑然不惧:“老魔,杀了我们,你也跑不了!”



    “哈哈哈...”魔尊闻言,怔了一下,随即仰天狂笑:“端端幼稚!你道我为何不立刻动手宰了你们?忌惮太一老牛鼻子?实在是荒谬!这天底下,还没有本尊不敢杀的人!区区尔等,杀之如杀鸡,不值一提。眼下不杀尔等,只因本尊想看看那老牛鼻子的精彩脸色罢了!”



    他幽幽道:“若那老牛鼻子见尔等落入我手,如此狼狈,不知是何等表情?”



    说到这里,老魔神色一转:“想当初,那牛鼻子技高一筹,多少年来压我一头,折辱甚多。本尊如今法力大增,神通无边,自是再无顾忌。留下尔等,正是要等那老牛鼻子乖乖过来,也免得我一番苦寻。”



    老魔顿了顿,背负双手,口中幽幽道:“老牛鼻子给本尊的一切,本尊今日要十倍百倍奉还给他!”



    说着,他忽然嘿嘿怪笑起来,目光打量诸人,神色别有意味,片刻后道:“尔等既为牛鼻子看重,也算是人才,而今既落入我手,不如投了我元始魔教罢。老牛鼻子不知何时才来,本尊心下一个不爽,尔等便要魂飞魄散,非是向本尊低头,难以幸免呐。”



    不知这老魔一下子怎么又想到这里,闻言托尼等人神色一愣,随即大骂:“妄想!”



    “妄想?”老魔笑道:“本尊心想事成,哪里来的妄想?却要知晓,落入本尊手中,不讨好本尊,下场自是难看。”



    于是道:“本尊却是不知,到了眼下这般状况,尔等对太一还要死心塌地,又有什么好处。那老道士自诩正道,却自欺欺人,彻彻底底一个伪君子。较之而言,本尊虽是不把人命放在眼中,可本尊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从不遮掩。便譬如尔等虽则蝼蚁,本尊看上了,直接出口招揽,也是尔等荣幸。”



    顿了一顿,他嘿然又笑道:“往日里那老牛鼻子还能压我一头,而今本尊法力大进,翻掌之间老牛鼻子就要落荒而逃。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投了我元始魔教,才是堂皇大道,跟着老牛鼻子有甚作为?即刻赴死?”



    又道:“本尊道法通神,法门广大,要法术有法术,要神通有神通。若投我,自不吝惜赏赐。何况我这教门没甚教条,想做哪般便做哪般,自由的紧,岂不比区区太一门好出许多?尔等随太一修道,已近一载,方今却连个炼炁境的都没有,可见这老牛鼻子授徒草率,没有用心。”



    说着话,就见老魔抖了抖袖子,藏于袖中的元始教徒皆是抖落出来,一一落地。



    “再看本尊这一班手下,”他指着那两大魔王,四大魔使等人,道:“这才多久,哪一个不是炼炁境的修士?此中优劣好坏,对比起来,一目了然。”



    “老魔头,你少花言巧语。”彼得听的心头冒火。这老魔头言语之间,把赵昱贬的一无是处,好像这天底下,就只有跟着他作恶才是出头之路,实在可恶至极:“你当我们不知道魔功速成?我们修行正法,基础牢靠,才是正道。至于教条...你们魔教除了作恶多端,还有什么!?你是恶魔,我们是正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恶魔?正道?作恶多端?”魔尊指着那彼得连连大笑:“真真是幼稚的紧。这天地之间,什么正道?我就是正道!”



    说着神色一厉:“太一比我强,他是正道。而今我比他强,我就是正道!谁敢说本尊不是,让本尊不如意,本尊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魔尊眼中煞气一闪即逝:“至于作恶多端,嘿,岂不见那雄狮捕猎,又有谁怜悯那麋鹿性命?世间法则亦复如是。在本尊眼中,除了有些气数、机缘的极少数人等,余者无不是蝼蚁,弹指碾死,又有何关碍?”



    他大袖一拂,伸出手指,直直指向那伦敦上空:“你道那老牛鼻子是正道,我来问你,那伦敦上空,奇瑞塔人正是作恶,杀人无算,可有见老牛鼻子来救苦救难?”



    闻言,彼得一干人等不由连忙抬头远望。隐约间,就看到一些黑点在远处半空纵横,射出道道光线!



    这才想起外星人入侵之事,一时间个个默然。



    魔尊拿眼远远一看,明察秋毫,嘿嘿笑道:“这伦敦算是完了,几千万人呐,嘿嘿,不知道要死多少。”他拊掌笑道:“不过死得好,也免了本尊亲自动手。死的越多,煞气越重,本尊正好拿来炼法!”



    一干人等,无论那太一弟子,还是魔教教徒,闻言皆是心寒。



    就仿佛那老魔口中,数千万人,就好比两只蚂蚁一般说来微不足道。



    不少人都打了个寒颤,看那老魔神色,格外已是不同。畏惧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