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流采遇过一个洞明真君,啊,不,准确的说是殷十三遇过一个洞明真君,所以对这种处处都是好评的修士有点敬而远之。一想到她这位一见钟情个盛名满天下的清衍真君,殷流采就想去死一死才好。
玉壶岛外响起钟声时,化嗔真君传音叫她同去太清宗,路上,化嗔真君问殷流采:“如何?”
一脸死相的殷流采脸上的表情像是破碎虚空了一般:“不如何。”
化嗔真君不由失笑:“不曾想我这笨徒弟还能采得桃花归。”
“师尊莫要取笑,与清衍真君,师尊也推波助澜了,所以到时候我再追界主,界主不搭我,师尊得负责任。”殷流采早在看飞叶传书时,就已经梳理过记忆,确实有些偏差,但千万年时光将许多都已经修正,剩下没修正的并不多。
“与为师何干。”化嗔真君推得干干净净。
殷流采“呵呵”一声,不再说话,她心里真挺烦的。
太清宗自然已不在昆吾,五岭峰仍是有的,不过挪了挪地方。如今的太清宗,与太一宗遥遥对望,两宗之间隔着一道宽阔无垠的浩荡江涯。太清宗所在名昆仑,是的,昆仑,殷流采无意间提过一句,没想到太清三道君的后辈这么熊,从先辈的手札中捕捉到这个词,从此太清宗就立在了昆仑之巅。
殷流采跟在化嗔真君身后降落,立刻有小童上前来:“化嗔真君与殷仙子可算是来了,宗主早早吩咐下来,若看到二位,便请直接上昆仑殿。”
师徒二人又飞往昆仑山巅,昆仑殿便矗立在此,殿阁飞檐朴拙而古雅,据“说”已有数百万年历史。殷流采从中确实能看出一些上古痕迹,只是若要说太清三道君的痕迹,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进入昆仑殿时,殷流采才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殿中陈设不多,正中央摆放着一方石台,说是石台,其实不过是一方巨石从中一分为二。殷流采一看到这方巨石就笑出声,这石头是从昆吾山下的水中来,是块浮石,质地极坚份量却极轻。在芦花丛中搁浅后,被贯湖真君无意看到,分割成两块,正好殷流采在场,一块就给了她,说是用来打坐入定十分轻便。
“殷师侄如今识得这石台了?”
“是啊,识得了。”殷流采笑着伸手摸了摸,从乾坤戒中取出一块石台来,正正好能两相吻合,足见贯湖真君费了许多心让石台不因千万年时光而变化,“三位道君可曾留下什么?”
“有一枚玉符,早年殷师侄不识这石台,吾等便遵道君旨,未将玉符给殷师侄。如今殷师侄即已识得,自当将玉符给殷师侄,除玉符外,原还有些小物件,只是时间太长久,最后除这方石台,剩下的都已不复存在。”太清宗宗主为表示他们没没下三位道君留给殷流采的东西,特地拣出一张单子来,递给殷流采,上边有历代宗主的道印于其上,代代相传,压根无法作伪。
接了单子,殷流采一瞧,竟是些吃的玩的,大概三位道君也知道不大可能留长久,只吩咐下来,若殷流采有一日来,照着差不多的给她备一份便是。
“这单子虽代代相传,但因不知殷师侄何时能认出这方石台,故此并未备好,殷师侄不妨在太清宗盘桓几日。”太清宗宗主留下殷流采,一是为把单子上的东西找齐,没办法找齐的,用差不多的替代,二是好奇,相隔千万年岁月,上玄宗晚辈弟子,什么会与太清三道君熟识,仿佛像认识了许多年一般。
有化嗔真君同来,殷流采丝毫自然敢放胆留下,即使太清宗没有消失于上古,混乱依旧发生,天材地宝照样减少,灵气同样越来越稀薄,修法还是没有能够从那段混乱期中保存下来多少。贯湖真君说得好,天地无声,岁月流长,水终是向前,其下是巨石还是深流,都会被遮盖在水面之下。
贯湖真君留给她的玉符,她也不急着看,毕竟这是人家地盘。她跟太清宗,千万年前交情深厚无话不说,千万年后可不成。太清宗宗主也不打探玉符中留下什么,这种只能录入声音和画面的玉符,不能录入功法,口诵的也不行,因而倒没人窥探其中留讯。当然,这玉符也不是谁都能打开的,上边的封印是贯湖真君渡过飞升雷劫之后留下的,唯一能解开的人,千万年后的如今,就剩下殷流采一个。
太清宗宗主领着师徒二人往昆仑殿侧的配殿去,那里可做为客居供化嗔真君和殷流采小住几日,眼看快要进入配殿,天际远远飞来一柄剑。那剑飞到殷流采身畔不远停下,剑上的人……凭殷流采匮乏的文辞,只觉得什么样的词儿用在这人身上,都不能描述其万一。
临风降下,衣带飘飞的画面,让殷流采看得眼都直了,这时她能想起的,不过是泱泱辞海中微不足道的一个——风神如玉。回过神来,殷流采默默看一眼自家师尊,竟然觉得……被比下去了呢。不不不,这怎么行,她家师尊永远最帅最闪耀。
“阿采。”
殷流采:……
“清衍真君。”殷流采在化嗔真君揶揄的眼神中笑得讪讪然,在化嗔真君与太清宗宗主一同进入配殿,把她独个儿朋在殿外的后,讪然就变成了尴尬。
“还不曾与你师尊分说,我便这样见不得人?”清衍真君话这样说,却是只看着殷流采笑,一丝怨怪都没有,那眼神中溢出的温柔,即使殷流采一颗红心向界主,也有点醉。
“这……”
“还是这么不经逗,方才我看着,你师尊八成已经知晓,只是你不说,他便作不知罢了。”清衍真君说话间,邀殷流采去游览金阁观云海。
殷流采这时忽然发现,这位除了长相和更加诚恳,且是出自真心之外,和洞明真君带给她的感觉居然有那么点相同,那尴尬劲是一样一样的。
她也不能一上来就直接说“我移情别恋了,咱俩就这么掰了吧”,多伤人呐——当然,这主要看脸,面对洞明真君她就从没想过伤不伤的问题。
但是,再看脸,该说的还是得说啊!
#嘤……这样一张好脸,还这样温柔,臣妾说不出啊#
#界主都没对我这么温柔过呢#
#界主:死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