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期前,宗门弟子一般会被禁止去闯秘境,因为不确定因素太多。尤其是大宗门弟子,每一个对宗门来说都十分珍贵,不调|教好怎么舍得放出门去。师长们虽常说要叫他们独立风雨,实则,谁家大宗弟子不是师长们在后边一点点看着长大,直到确定他们不但能独自面对风雨,还能搅得起风雨才放他们四处闯荡。
到殷流采这里,因为进境太快,都化神后期半只脚跨入返虚境,还没有去各处秘境闯荡过。嗯,她都不去秘境的,她直接去上古浪了一圈回来。
“师尊,我真的可以吗?”
“未曾想你竟有不相信自己能行的时候。”
“不是呀,师尊没看出来我在激动吗,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四处游玩,不用再受限制。”以前去凡世历练,也加了个去凡世,有凡俗市井中穿行,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殷流采为自己终于要出去看看这真仙界到底什么样而激动,而且还能去传说中的秘境探险,在这样的时刻,殷流采想起了各种探险小说加仙侠小说的桥段。
“是,你可以去了。”
殷流采恨不得手舞足蹈表示她有多欢欣鼓舞,不路上捡个龙蛋怎么叫魔法呢,不跳涯捡到绝世秘籍怎么叫武侠呢,不探个秘境怎么能算仙侠呢:“那我去找素素。”
磨厉不用算她的份,出去浪这种事就是不能少她的份,殷流采一路从化嗔真君这里跑到姜流素院落中,兴冲冲地推门而入,还没看到人就直接嚷嚷开:“素素,素素,师尊许我们去秘境探险啦。”
姜流素捧着本册子正静静看着,听殷流采这么一嚷,立时抬头没好气白她一眼:“要去也不带你一起。”
殷流采:……
“不嘛,我一个人去害怕,你陪我。”
“你不是有情郎吗,喊情郎呀,找我干嘛。”
“说的也是,那我传书给界主啦,说起来我都几年没见界主面了,他肯定想我想得欲仙欲死,是该叫他见见我面,别真叫他死于相思病。”殷流采二话没说又跑走。
本来只是想呛两句声,然后在师妹乖乖卖萌时“勉强”答应带她玩的姜流素:……
忘了殷流采这人的毛病总是说来就来,说没就没,得,现在真的只能自己去。
殷流采与化嗔真君说一声,就跑去找界主,她连飞叶传书都不用,打算直接去魔界给界主个惊喜去。一路上,殷流采满脑子都在想,界主见到她会怎么怎么样,是用那双揉碎星辰在眼底的双目饱含柔情地凝视她,还是用璀璨无比的笑容醉倒她,又或是用并不算多么宽广但却温暖无比的怀抱紧拥她?
啧,哪一种设想,都让殷流采激动得不要不要的,恨不能立马见到界主,让他把以上种种设想都给她来一遍。
界主离舍在问元山中召集一众狱主商议魔界中事时,远远感应到殷流采的气息,与他同样感应到的还有一众狱主。殷流采要来,既然都在,谁也不会没见到人就离开,虽然知道她是来找界主的,但一干兄长在总要先甜甜喊几声哥哥才能粘粘乎乎去吧。
界主忽想掩面,虽然几年不曾见面,只不时你来我往地传递飞叶传书,但殷流采那德性,凭飞叶传书已可全知。怕这时殷流采早已经预演了许多内心戏,只等见了面再上演,要命的是,许是这几年憋着不能出来,她内心戏的魔性更深重许多。
约摸一刻钟左右,殷流采便到问元殿外,一跨进殿阁门槛,就双眼发贼光地粘到界主身上,却就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
一看这情态,界主就知道他想的一点没错,不仅没错,殷流采比他想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她站在那,浑身上下恨不得明明白白写一行大字——你快飞奔过来说你想我呀,来嘛,不要傲娇,我知道你很想很想我。这句话脱胎于殷流采平日飞叶传书,绝对是将殷流采的语态描述得十成十。
当着一干属下的面,界主委实没好意思上前配合殷流采的内心戏,不过片刻工夫而已,她的内心戏就变了,这回变成了——我辣么萌,辣么可爱,你肿么舍得不飞奔过来拥抱我。嘤嘤嘤……你肯定是不爱我啦!界主觉得他大概是被殷流采给带歪了,成天不得不配合她的内心戏,配合得他都慢慢开始一身是戏。
“十三,你站那干嘛,等我们过去接你不成?”
界主:不,她不是等你们过去接她,她是在等我飞奔过去。
殷流采在那眨巴眼,再眨巴眼,尽量将自己的表情往又萌又可怜兮兮去靠近,她就不相信界主能不中招。
界主其实一点都不想中招,然而如果殷流采得不到满足,她不会善罢甘休,她在内心戏这一点上有着无比坚定的执着与坚持,不配合她演下去,她真能一直站门口。界主深深叹口气,在站起来的瞬间,为自己的前路而小小担忧一下后,走向殷流采。
在他站起来走过去的同时,殷流采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总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明亮无比的脸,亮得能把整殿阁都照得一片雪白:“界主。”
界主感觉自己背上无端冒出冷汗来,但要他如殷流采愿把“好想好想”什么的说出口,当着人面他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改“深情凝视”,满面“璀璨笑容”,是的,这些殷流采都曾在她的飞叶传书中用过的形容词。
殷流采慢慢露出满意的表情,这才有闲工夫搭理旁人,准确的说,得到满足后,她才看到殿阁里还有其他人:“大哥二哥……十二哥。”
一干狱主早已经看懵,含糊着点点头次第出殿后互视几眼,皆是一脸莫名:“界主也不容易啊!”
“从前我们总帮十三,如今看来,我们倒更像是帮凶。”
“若是十三,做帮凶我也认。”
“哪怕刀对着界主。”
“没看界主乐意嘛。”
“十三也算是修成正果。”
“可不。”
“就是委屈了界主。”
“心甘情愿便不是委屈。”
“那是什么?”
“两情相悦喽。”
殷流采听着,心想:我喜欢两情相悦这个词,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