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古镇D镇,一个背包客和美院学生青睐的地方,也是龙蛇混杂的所在。
入夜,风情酒吧里,陶羽菲将杯底的橙汁仰头倒入口中。
顷刻间,她感觉耳朵嗡嗡作响,头晕沉得抬不起来,手中的杯子看上去忽而变成两只,忽而又变成三只,一股燥热不知从身体何处升起,迅速向四肢百脉蔓延……
她心中猛地一惊,用力甩开身边两个陌生男人的拉扯冲出酒吧,脚步踉跄地拐进小巷,凭着残留的意识往她入住的客栈走去。
朦胧月光下的昏暗小巷里,前方男人的身影高大颀长,迎面走来,离近了,一双璀璨夺目黑白分明的眸子忽明忽暗……这是后来几年陶羽菲对这个男人仅存的印象。
在药力的作用下,她完全失控地扑倒在男人的身上。
“救救我……给我……”她伸手去撕扯男人的衬衣,手从男人突起的喉结上划过,触到的是弹性极好、坚硬结实的肌肉和光滑的皮肤,口鼻中充斥的是男人醇厚的气息……陶羽菲的头“轰”的一声像炸开了一样,这从未有过的强烈体验瓦解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你吃药了?”暗哑磁性的声音在陶羽菲头顶响起。
同时,她在男人身上胡乱游走的双手被男人有力的大手缚在了身后。
“橙汁……是橙汁……我的心脏难受……帮帮我……”
“在哪喝的?”
“酒吧……我好难受……”陶羽菲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摩擦着男人肌肉紧绷的大腿。
“该死,真是个笨蛋!”男人随即利落地转身,用强健的身躯把陶羽菲压在墙上。
失去理智的陶羽菲力量大得出奇,她疯了一般用力抽出被男人攥住的手,撕扯着自己的上衣……
“你疯了吗?”
癫狂状态的陶羽菲双手扳过男人的肩膀,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嗯——哼——”随着一阵钻心的痛楚,男人从胸腔发出隐忍的呼声。
“看来我真得帮帮你了。抱歉!”
一阵皮带金属扣相碰的清脆声响……
“啊——好痛——你这个混蛋!我是第一次啊!”随着撕裂的痛感袭来,陶羽菲猛地明白了什么,恐惧袭上心头,身体却瞬间得到了解救。
“闭——嘴!难道——我——不是吗?!”男人在她耳边喷出炽热的气体,嘶哑的声音随着身体的起伏一顿一顿……
……
五年后。希尔顿酒店大堂。
“妈咪,你看那边有婚礼诶!哇!好漂亮!我从不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婚礼。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长得大大的眼睛,乌溜溜的大眼珠水濛濛的,一张樱桃颜色的小嘴,说话时露出洁白的贝齿,还有粉白面颊上的两个小梨涡,堪堪一个美人胚子。
她稚嫩悦耳的童声引起旁边的路人的注目,“哇!好可爱的小女孩!好漂亮哦!萌萌哒~”大概是因为对这样的夸赞早已司空见惯,小女孩丝毫不去注意,只是斜着小身子,用力拉着妈咪的手,向酒店大堂外面走去。
在那里,有软绵绵的芳草地,还有被繁花簇拥的典礼台,五颜六色的汽球悬浮在空中,白鸽在草地上翩然飞舞,典礼台旁有个池塘,一对白天鹅静穆又欢快地畅游着……这一切将酒店的庭院妆扮得宛如梦幻仙境。
“美好,慢点,再用力就把我的手指头拉断了。”陶羽菲故意逗着女儿,同时向仍旧驻足欣赏女儿的人们露出歉意的微笑。
看到妈咪的笑容,路人更加被惊呆了——这位妈咪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头乌黑蓬松的秀发被自然地撩到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一双乌黑灵秀的柳叶眉,下面是和小女孩一样水濛濛的大眼睛。
让人不禁感叹,这对母女简直就是落入凡间的精灵。
……
母女两人刚刚通过大堂后面的大门,正要走进绿草如茵的庭院,突然,一位身穿黑西装带墨镜的彪形大汉直直地伸出胳膊,挡在母女两人面前。
陶羽菲被唬了一跳,赶忙把陶美好拉到自己身边。
“这里不能进。”大汉的声音没有半点情绪,就像一台没有生命的机器,动作也如机器人一般标准僵硬。
陶羽菲这才看到,旁边还站着两名黑衣保镖。虽然看不到他们墨镜后面的眼睛,但仍然可以感觉到他们身上凶神恶煞般的气场,并且正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妈咪?为什么不能进?我们和这位叔叔好好讲讲,就让我们进去玩一会,好不好?”小女孩仰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搭在小肩膀上。
她双手拉着妈妈的衣襟,眼中满是疑惑与期盼,似乎如果妈妈同意,她就要自己上前去和黑衣保镖交涉。
看到保镖这副架势,陶羽菲心里都有些害怕,然而女儿却面色不改,一副没将黑衣人放在眼里的淡定模样。
她不禁心里叹息,这孩子胆子太大,真是不知道像谁。
于是,紧紧握着女儿的小手不敢松开,“美好,到这边来,妈咪给你说。”
美好听话地跟着妈妈走开几步,但眼神中仍然充满期待。
陶羽菲瞄了一眼那几个保镖,见他们已经不再看向这边,才蹲下身子,一边理着女孩耳边的头发,一边望着女孩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这家结婚的人不喜欢外人参观,我们不是人家的客人,所以就不能进去咯。”
“可是上次妈咪不就带我参加过婚礼吗?妈咪也不认识新郎和新娘,但是那个新娘子好温柔,给了我那么多糖。”美好说着还伸出两条柔软的小胳膊比了一个大大的圈。
看着她可爱又固执的样子,陶羽菲忍俊不禁,嘴角弯弯的笑了。
女儿真是长大了,还会举例子来说服妈妈婚礼都是可以去参观的。
然而,她单纯美好的小脑袋,是不会理解她遇到的这场婚礼既不甜蜜也不幸福……
而事实上,这是一场夭折的婚礼。
……
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出奇的安静,只有新娘和新娘的母亲两人在不安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