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这厮的习惯,他应该一直睡到太阳落山,没想到……
叶兰琛虽然心中懊恼有些怏怏不乐,表面却波澜不惊。
他在整面墙的书架下面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两条长腿往沙发凳上一伸,随手摸起一本书,泰然自若地翻看起来。
“阿琛,你是不是对刚才那小姑娘动了心思?”温华年凑上前,手不闲着,系腰带,系扣子。
“谁说的?”叶兰琛头也不抬。
“卧槽,这还用说吗?”温华年大呼小叫的,“从来没见你这么用心地诱敌深入,从来没见你让谁去侍候你那些花花草草。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叶兰琛:“……”
“怎么回事?给哥们儿说说,为什么连铁树都想开花了?”温华年拿起茶几上用金边白瓷碟盛着的三明治咬了一大口,知道这是叶兰琛为他准备的。
“乐意!”叶兰琛长腿一收,站起来,把手中的书放回书架,走到板台后面坐下。
“我要工作了,吃完东西赶紧走人。”明明是赶人的话,叶兰琛说起来,却显出他高贵雍容的气质,冷绝不俗的风度。
温华年:“……”
嘴里塞着三明治,被叶兰琛的话曀了一下,伸了伸脖子咽下去,才开口说话。
“你就不怕我把今天听到的告诉兄弟们?”
叶兰琛挑了挑眉毛,眼光放出一道寒光。
“造谣者——死!”
“我靠!不用这么狠吧?秘密就像怀孕女人的肚子,藏是藏不住的。爷不说,等你自己招!”
温年华咽下最后一口,抽了张纸巾抹了抹嘴,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陶羽菲回到座位上,双手托着腮帮子,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艺术品图片,脑子里一千只羊驼欢脱地奔过。
太阴险了!摆明了就是想辞退她,却还要让她难堪。
人家应聘的职位是书画签定,跑腿打杂也就罢了,现在干脆成了花匠。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花被她养死了,一株两株三四株……老板大怒,扣薪水,外加一纸辞退信……
明明手里拿着笔和记录本回到座位。
“回来了?陛下表现还好吧?没对你抓狂吧?”
“抓狂?怎么会!他很好啊,不仅没抓狂,还风度翩翩,保持着迷之微笑,真是好极了!”陶羽菲低仰头看着明明,作出一副心驰神往的陶醉表情。
“啊?这也太快了吧!这么快你就被陛下征服了!乖乖!”
明明精细的五官已经做出了最夸张的变形。
“征服!征服个鬼啊!从来没见过这么坏、这么贱的人!贱人贱人贱人!太贱了!”
陶羽菲的表情突然垮了下来,握紧小拳头全身用力,坐在座位上,弓着身子,压抑着嗓音低吼着。
明明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
幸亏两人的位置离大家有一些距离,否则就会被别人听到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气成这个样子?”明明问。
“他让我去做花匠!”陶羽菲撇着嘴,眼睛一眨一眨的,又大又亮的黑曈像小鹿的眼睛,纯纯的,却满眼都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