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陶羽菲还真被她问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把黑的说成白的,把害人说成帮人,还要问她这妹妹是怎么当的,这问题当真不好回答。
陶羽菲心想,这妹妹怎么当的?
从小到大,无论家里有什么好东西,无论吃的,玩的,还是新衣服,都是妹妹让着姐姐。家里的活,妹妹抢着干,姐姐却十指不沾阳春水。
居家过日子,又没有需要挡枪口的事,这妹妹还要怎么当呢?难不成把自个儿给卖了,给姐姐换钱花,才叫好妹妹吗?
看着陶羽菲发愣,陶晓宛眼珠一转。
“好了,知道你也没什么能报答我的,”陶晓宛果然脸皮厚比城墙,“你只要听姐姐的话就好了。”
“姐,你说什么事啊?”陶羽菲想到自己爸妈都是亲生的,而陶晓宛却只有亲爸爸,一时间,倒觉得有些心疼她,有什么事,姐妹两人还是可以商量的。
“周末,你和我去见个人,你这终身大事一天不解决,爸妈还有我就一天不安心,你知道吗?”陶晓宛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派头。
“姐,你说别的事,我都听你的,可是,相亲这事还是不要了吧!”
陶羽菲听到相亲,心里自然而然地强烈排斥,上次黄老板的事才刚刚过去,怎么又去相亲?
陶晓宛的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咬牙说道:“陶羽菲!你别这么不识实务!我真是受够你们了,我们家收留了你和你老妈,养了你二十几年,你是怎么报答我家的?你只会给我们陶家抹黑,搞出一个私生女,让我爸爸抬不起头来。”
她怒火中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下去。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事吗?我是为了陶家!”
陶晓宛这次说的倒是实话,她一方面想把陶羽菲嫁个有钱人,自己也好跟着沾光,另一方面,她也是为了挽回陶家的面子,家里有个女儿是单亲妈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把她风风光光嫁出去,也能堵住一些人的嘴。
听到这话,陶羽菲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姐,我知道对不起爸妈,对不起你,可是……这几年都这样过来了,这种事不是着急就能行啊!再说了,我也姓陶,怎么能说是陶家收留我们呢?”
听她她张口拒绝,还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姓陶,陶晓宛的怒火按捺不住地往上升。
“你知道对不起我们?哼!”陶晓宛眼珠转了转,然后,把心一横,说出了极具杀伤力的话,“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欠我们多少!我实话告诉你吧,你根本不是陶家的孩子,你自己就是一个私生女!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你说什么?!”陶羽菲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陶晓宛。
“别这样看我!去问你老妈!你自己想想,你哪里长得像我爸爸?我们为什么要搬到G市?还不就是为了对你隐瞒真相!”
陶晓宛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扭头便走。
这个秘密藏了这么多年,她之所以现在说出来,与前一阵陶博涵的一席话有着很大关系,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段时间,陶博涵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从前,而看到陶羽菲一个带着孩子在外面租房子住,自己完全照顾不上,感到十分愧疚,于是,竟然考虑起分家产的事来。
他劳碌一生,挣下了两处房产,和一些存款。
现在房价涨得凶,每套房子都在两三百万,他想与其等他死后再分,不如现在就给两个女儿分下去,留下的存款给韩萱。
这样,陶羽菲可以立即把自己分得的老房子卖了,在离公司近的地方再买一套新的,就不用租房子住了。
如果哪天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韩萱就去和陶羽菲一起住,这样,家里的四个女人都有了着落,他也就没什么好惦念的了。
陶博涵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陶晓宛,陶晓宛当时嘴上没说,心里却对陶羽菲恨之入骨。
其实,她完全是小人之心,因为,韩萱根本不同意陶博涵这样做。她认为陶羽菲在陶博涵这里得到了父爱,这就足够了。
虽然两人结婚也已经将近二十年,她也有一份工作收入,陶家的财产在法律上有她的一半,但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占有陶家的房产。
而且韩萱已经打算好了,如果陶博涵执意这样分,那她也会以陶博涵身体还好,不到分家产的时候为由,让陶羽菲拒绝接受,陶羽菲一定会听妈妈的话。
她本来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陶晓宛,可是,虽然在同一屋檐下,陶晓宛却对她爱搭不理,尤其是在知道陶博涵的想法之后,陶晓宛以为这全是这个后妈撺掇的,就更不理韩萱了,反而是一门心思把这母女两赶出陶家。
她盘算着,如果把陶羽菲嫁出去,陶博涵也就不至于这么惦记着她,分给她房子的事,可能也就放下了。
这回,如果陶羽菲听话,她可能还能忍住不说,但见她不受自己摆布,压抑多年的情绪,便一下子喷发出来。
陶晓宛的话言之凿凿,陶羽菲只感觉全身冰冷,像被抽空了一般。
她呆呆地站着,仿佛天地间一切都不存在了。
另一边,叶兰琛和几位客人握手道别。
叶宇华看到叶兰琛出来,大步走上前,恰好陶晓宛也扔下陶羽菲走了过来。
“阿琛,听说你开画展,我们过来看看,齐若谦这老头二十几年在国外,没想到他还活着,竟然被你给挖了出来了,你小子有一套啊!”
叶兰琛淡淡一笑,气质雍容闲散。
“没想到小叔也有这样的雅兴。”
“咦?你是不是笑话你小叔我是粗人?切,实话说,画得好看难看我是不懂,也没什么兴趣,但是值不值钱,我倒懂得几分。”
“呵呵……”叶兰琛心不在焉地目光四处瞟着,他在找陶羽菲。
叶宇华把手心里的一个纸团塞到叶兰琛手中,神秘兮兮的。
“阿琛,你看看,这是我记下的几幅画的编号,这几幅画我预定了,等画展结束,你把画给我留下。”他目光中露出贪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