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说好的上午九点见面,陶羽菲激动又忐忑地前一晚上几乎整夜没睡,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叶兰琛见她这么兴奋,也只好陪着早早起床,又去叫陶美好起床。
陶美好没睡醒,无论叶兰琛怎么叫她,她都坚持用小屁股对着他,不肯起来。
最后,还是听到陶羽菲说,“老公你快去收拾,我们走了,让她自己在家睡吧。”小小只才咕噜一下爬了起来。
“爸比,抱我去洗脸!”
“自己去!”陶羽菲抗议。
陶美好无奈,噘着小嘴,踢踏着小拖鞋,揉着眼睛去了浴室,背后是叶兰琛心疼的目光。
“媳妇,你这样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叶兰琛一脸心疼地问。
“你再惯她,就把她惯坏了,长大了出去吃亏的还是她自己。”陶羽菲在叶兰琛额头上点了一下。
“是是是,媳妇英明,全听你的。”叶兰琛在陶羽菲吹弹可破的小脸上香了香,转身去了浴室。
三个人来到约定的见面地点时,也才刚刚八点过几分,可是齐若谦的车已经停在了停车场。
“哎呀,老先生已经到了。”叶兰琛挺吃惊的说。
陶羽菲没说话,却紧紧地拉住了叶兰琛的手。
“别紧张,你看看她,”他朝着怀里的小小只呶了呶嘴,“对着爸爸撒娇卖萌耍脾气欺负人,无恶不作,女儿对爸爸就是这样的,你也一样可以。”
陶羽菲可怜兮兮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三人进了房间,齐若谦听到声音已经迎到了门口,看到陶羽菲的瞬间,两行清泪便涌出了眼眶。
他嚅嚅地喊了一声“女儿”,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啜泣起来。
本来很紧张的陶羽菲被他一吓,反而出奇地镇定了起来,面对这个气质超凡的中年男人,露出如此本真的感情,她突然体验到了陶美好对叶兰琛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心疼和维护。
她主动走过去和他拥抱,齐若谦用力将她抱在了怀里。
就在这一瞬,陶羽菲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心心念念,梦寐以求,终于在这一刻圆满。
父女两人对着流泪,也不知道流了多久,陶美好在叶兰琛怀里也感动得热泪盈眶,她在来之前,已经知道了要见的那个老头是妈妈的亲爸爸。
“咳!”房间里一直伫立着一个高大深沉,长相刚毅的男人,他发现轻轻的咳声,给齐若谦和陶羽菲递上纸巾。
齐若谦接过来,先给陶羽菲擦了擦。
“来,菲菲,这是你的哥哥,齐远瞻。”他又招呼叶兰琛,“兰琛,你和远瞻上次画展的时候就见过的,不用我介绍了。”
“外公!”陶美好软软地喊了一声。
“哎!这是美好,”说着,齐若谦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来来,让外公抱抱。”
陶美好很乖巧地被齐若谦抱在怀里,还用她的柔嫩的小手为外公擦着脸上的泪水。
“爸,一家人都团聚了,应该高兴,你再哭,妹妹又得哭了。”齐远瞻劝道。
陶羽菲看了一眼齐远瞻,喊了一声,“哥哥。”
齐远瞻微微一笑,“来,和哥哥抱一下。”他张开双臂,把陶羽菲抱了个满怀,但很快他就放开她,退了一步,又恢复了他一身冷冽的气息。
陶羽菲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眼,感觉这个哥哥身上有一种十分独特的气质,像是长期受到某种专业的训练,但并不是像方寻那样,一眼就能看出曾经是个军人,也不像警察或是运动员,但却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果断和干练。
叶兰琛和齐远瞻去了窗边聊天,留下齐若谦和陶羽菲坐在沙发上说话。
陶美好早已经被餐台上的美食吸引,去大快朵颐了。
……
“真没想到,你哥的岳父居然是大师齐若谦,”方寻手上戴着棉手套,正从烤箱里往外取烤好的松饼,他看了一眼倒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的汪明彦,“艺术收藏界的大佬成了画界的泰斗的女婿,这又是一桩轰动的业界的盛事。”
他很是感慨地啧了一声。
“你烤箱里那些东西烤好了吧?”
“烤好了,过来尝尝。”方寻讨好又期待地看着汪明彦,可汪明彦仍旧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躺着没动。
“嗯?不吃啊?”方寻摘了手套。
“你吃,我等会。”汪明彦翻了个身。
“嘿,还知道让着我呢。”方寻嘿嘿一乐。
“不是,我是想让你赶紧把嘴堵上,你这一下午都叨叨多少事了?不烦么?”汪明道扫了他一眼,开始闭目养神。
“嗨!又不待见我。”方寻咕哝了一句。
“这倒没有,就是觉得你天天把叶兰琛挂在嘴上,也不嫌烦,你现在都不跟着他了,还老惦记着他干嘛?”汪明彦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方寻。
“哎,真是身份不一样了哈,都可以叫兰少大名了。”方寻拿夹子把松饼夹到一个白瓷碟里,“我觉得,兰少忙过这阵,该来找你了,你想好和他说什么了吗?”
“不用想,没什么好说的。前天叶高平倒是找过我了。”汪明彦坐起来穿上拖鞋,朝着方寻走过来。
“啊?叶董?说什么呢?”方寻端着碟子,一脸惊奇地望着他。
“像很多抛弃亲生儿子的豪门老爸一样,痛心疾首地检讨自己犯下的错误,然后提出给予补偿。”
“补偿?什么补偿?”方寻的眼睛瞪得挺大。
“不说了,怕吓着你。”汪明彦看着方寻,眼底升起一股笑意,他伸手勾着方寻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不至于吧?我是那么没见识的人吗?再说了,无论你有多少家财,我都没兴趣,我就喜欢你这个人,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也不是叶家的公子。”
“嗯,”汪明道拿起一块松饼咬了一口,眯着眼睛品了品,“好吃,真好吃!贤惠!”他伸了伸大拇指。
方寻就着他的手,把他手里已经咬过的松饼叼在嘴里。
“啧!这手艺,都能开个西饼店了,就算你不是叶家公子,我也可以养活你。”方寻得意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