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潋滟猛的楞在那里,可是没过几秒,她忽然仰头,嘴里溢出一连串大笑声来,笑的有点激动,导致她的身子都有些颤抖。
“哈哈哈哈,含恨,原来我花费心计想弄掉的孩子是一个下人的野种!哈哈哈!”潋滟放肆地笑着,连眼泪都涌出了眼眶。
含恨依旧冷冷地看着她,不说一句话,就这样看着潋滟的笑容在房间内恣意地扩张!
摹的,她停住了笑声,声音如刀匕地说:“你们难道不知道苟合的后果吗?”
“这个就不用你管!含恨只要你记住这一点,只要你敢再打那孩子的主意,我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抛下这句话,含恨再不迟疑,迅速地从房门里闪了出去,仿佛他好象没来过一样。
潋滟坐着,看着他的离去,她有些发怔的面容慢慢浮现出诡异、庆幸、不屑来……
看到一袭白衣,俊美如仙子的云静白站在自己面前,风遥遥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她怕,怕一出口,便是云静白的责骂声,怕他说她有心计,竟然私自留下血脉,还怕,怕他再说,生了这个孩子,你就我给滚,滚的远远的……
可是,云静白什么都没有说。他深邃的眼眸紧紧地攫住风遥遥有些消瘦的脸庞——她瘦了很多,眉眼也清秀了很多,恍惚间竟然有风依依的影子,可是,同时也拥有着她自己的味道,那双眸子浸满了晶莹的水,正象小鹿一般看着他,眼神里都是害怕,人也往床角瑟缩,不停瑟缩……
猛然一惊,云静白忽然发现自己在她面前成了一个猛兽,一个非常危险的猛兽,她惴惴的表情,无辜的眼神,竟然使得他的内心第一次起了涟漪,就这么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然后,他忽然伸出一只手去,去撩开风遥遥覆在她脸上的一缕头发,柔声说:“回去住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楞住了。包括云静白自己。
清清看着风遥遥,顿时给了她一个眼神的鼓励。而风遥遥惊讶地睁大眼睛,里面是难以置信。
云静白猛的象触电一样抽回了手,声音重新冷淡如冰起来:“本王念你有孕在身,特来接你回去!”
刚才是怎么了?难道是看到了风依依的影子么?
想着,云静白的表情顿时冷冻起来,然后迅速转身,背对着风遥遥说:“快些准备好,不必多言!”
惊喜窜过风遥遥的全身,她挣扎着想起床——那个梦里的云静白终于回来了,他并不是那样的冷血,并不是那样不近人情,并不是那样残酷,他还是她以前所知道的云静白,柔情,有爱心,一切的一切皆因为是他爱姐姐爱的太深的缘故啊!
想来,他也是每天活在痛苦中的,那么,何必去苛求一个同样痴情的男人?
这样想着,善良的风遥遥就释然了,似乎所有日子以来慢慢堆积的痛苦,害怕就在一瞬间都击碎了……
那未来的美丽的画面已经离她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风遥遥想着,眼角还是爬出了一滴泪,这滴泪是为云静白落的,是为他的本性,是为他对姐姐的痴情,也是为自己落的,也为自己的痴情和过去那些日子渐渐的心碎……
“王妃,小心!”清清慢慢掺扶起虚弱的风遥遥,帮助她走下床来。
“静白!”风遥遥终于出声了,她喊了这个每天梦里都喊的名字——虽然她仍旧害怕他说‘喊我王爷,我讨厌你喊我名字!’但她还是大胆地喊了出来。
云静白孤立的身影僵直了一下,没有出声反驳,好象是默认她的这种叫法了。
“王妃,王妃娘娘,你,你终于苦尽甘来了……”清清在一旁兴奋而哽咽地说。
“整理好衣裳,扶着王妃,本王已经安排了另一个上好的厢房!”云静白淡淡地说,但声音已经不苛刻了。
“慢着!”门口忽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娇喝声。
屋里的所有人都抬起头来。潋滟一身华艳,表情恼怒而得意地站在那里。
“静白!”她嗔怪着,将自己塞进云静白的怀抱,象没有骨头的鱼一般,然后在众人面前用手去拨弄云静白脖颈上面的纽扣,完全不顾众人讶异的眼光。
“你怎么能来这里呢?”她继续说,声音妩媚而阴厉,“这里的环境好肮脏,好肮脏,不是吗?”
“别胡说!”云静白低声呵斥道。
“潋滟我没胡说!”她的声音忽然高扬起来,“奸夫**曾经在这里作鱼水之合,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最后还留下一脉野种,您说,您说,这里怎么能不肮脏?”
“你说什么?”云静白的眼睛里“噌”的一下燃烧起两把熊熊怒火来。他揪起潋滟的衣领来,沉声命令道:“你给本王说清楚!”
风遥遥一脸不知情的样子,不知所措地看着潋滟阴毒的笑容在自己的身上徘徊。
“我说的是——”潋滟一下抬起自己的手,直指风遥遥的肚子,声音朗朗地说,“那里面是一个野种,是含恨的野种!”
仿佛是一瞬间,血色迅速从风遥遥的脸上抽离,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妹妹,妹妹,你怎么能如此血口喷人?”风遥遥虚弱无力地喊,嘴唇颤抖!
云静白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犀利的缝,他并不说话。
“你这个狐狸精!”义愤填膺的清清一步冲上前指责道,“你胡说些什么?我和王妃一起住在后院,有没有和那含恨在一起,我是最清楚的!你休要乱说!”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甩在了清清的脸上,潋滟的五官有些狰狞起来:“你反了你!你一个下人知道个什么,奸夫**要苟合,又岂是你这下人知道的?”
然后她转向云静白说;“我可怜的王爷啊,你被蒙在鼓里你还不知道,还大发慈悲地过来接他们母子,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戴了绿帽子,却在给别人穿破鞋当傻子啊!”
云静白的手攥的很紧,关节已然泛白。他冷眼看着风遥遥,而风遥遥却两眼含泪,不住地摇头……
猛的,他揪起潋滟的手,狠狠地说:“没有凭证,你在这里乱说什么?小心本王杀了你!”
“不,不,就是给潋滟十个胆子,潋滟也不敢撒谎啊,这话是含恨亲口告诉我的!”潋滟慌忙说道,却一脸的肯定。
云静白颓然地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