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说话,沉湘也平静了许多。她吞了吞口水,开始有点大姐姐的样子了:“心理咨询师和自己的病人是不能谈恋爱的,你不知道吗?”
是的,我不知道。
但我没摇头,也没有点头,直直盯着她,不说话。
沉湘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似乎很满意我这样的反应:“我知道你觉得很冤枉,因为你当初擅自终止了咨询,严格来说你根本不算他的病人。但从程序上来说,你们的咨访关系是改变不了的,你姐姐当初带你去做心理咨询的时候是有来访记录的。”
听了沉湘的一番话,我才勉勉强强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了解我自己,没什么朋友就算了,还擅长说谎和演戏,非常任性,自从遇到准姐夫和男朋友劈腿之后,我对这个世界就充满了怀疑,不愿轻信于人,更加不会轻易付出。可偏偏,邵天煜以一个救赎者的身份出现在我那段最黑暗的时光。
没有人会拒绝温暖,所以我宁愿保留那仅有的私心,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邵天煜能够为我放弃工作固然好,但如果最后我们还是会因为这个而分开,那也只能怪我自己爱得比他多。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在眼前的玻璃圆桌上,沉湘突然同情地伸出一只手,越过那道光束,欲要握住我摆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但我拒绝了她的亲近,第一时间把手缩回自己的怀里。
被我刻意拉出的疏离感让沉湘有些窘迫,她笑笑,声音温和:“其实,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
不。
她不理解。
她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种已经习惯了躲在黑暗里生活的人突然被阳光包围的温暖,更加不能够理解好不容易生活在阳光里的人多惧怕回到初始的阴暗角落。
像是要上战场那样,我一脸严肃地站了起来:“如果你今天约我来只是要告诉我这些,那我现在很认真地告诉你,除非邵天煜先放手,否则我不会放手。还有,除非你去举报,不然不会有人知道。”
话末,像个胜利者一样转身,大步走向咖啡馆的门口。
身后是沉湘骂我自私的声音,我当然没有放在心上,在学校被人说得多难听的都有,我又何必浪费时间和沉湘这种小人物斗智斗勇?就算是要结束这段感情,也应该是邵天煜来跟我说,而不是她。
像是有心电感应似的,我正要打电话给邵天煜,被我握在手里的手机就立马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着他的大名。
我笑着接了电话,如我所料,他的开场白依然是那一层不变的“你在哪儿”。
我没回答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远离的咖啡馆,吸了吸气,极其没有安全感地问他说:“邵天煜,你是认真的吗?”
“什么意思?你怎么了?”听筒里传来邵天煜关切的声音。
我轻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就是突然很害怕。很害怕你会离开我。
国庆真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人群拥挤得不像话,每走几步就和一个人发生碰撞,不是对方说抱歉就是我说抱歉。步行街上各个店面也都挂起了打折的告示,什么大甩卖的喇叭响得正热情。
“没,就刚刚看到一个电视对白,就顺口对你说了。”我笑嘻嘻地转移话题,“邵天煜,晚上我想吃火锅,西华路那家自助的。”
“好啊,你想吃什么都成,我陪你去。”
“你说的哦!火锅店门口不见不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