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忙道：“师父，我一定会帮你的。”



    “好孩子……”他化成人形，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而青霜感觉不到她抚摸到头上的力度，反而似有些许温暖掠过，就像是个火炉经过头顶，“还有几天就到沧元大陆战神节，你要赶在战神节前回家，若你参加今岁战神节仪式，定能得到伴灵。”



    帝湛离开了，只在青霜的额前发际间留下一枚像米粒大小的褐金色小痣。



    青霜看着山洞里挂着的几只野兔、野鸡，等她吃完这些东西，她就该离开了。



    时间飞转，当青霜学着乞丐们的样烤好最后一只野鸡，将野鸡用树叶包起来，饮了山泉水，吃了树上的最后六颗红枣，摸着肚皮，看了眼山洞，沿着来时的路爬到外头。从这里回京城还有好些路，她不能饿，得把野鸡带在路上吃。



    天色已经大明。



    林间的树叶儿上噙着露珠，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瞧着天色应是巳时分，她用手挡了挡眼光，有些刺眼，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来，在洞里，也只正午时分能看到灿烂的阳光，其他时候都像是天明后不久的光亮。



    她身上依旧是那套被鞭子抽破的衣裙，风一吹，从**直往身上灌。



    父王来信，说他冬月时会回家，这一次他会在家里多住些日子，算算日子，他许已经回来了。



    青霜离了山林，一路小心翼翼地记下路，下次再闭关修炼，她还来这里。



    快近破庙时，陆陆续续看到一些百姓，有老有少，有祖父领着孙儿，有母亲领着女儿，就跟赶集似的往破庙里云集。



    莫非……



    今天就是战神节？



    这具身体留下了关于战神节的一些记忆，也只每逢此节，天华国境内的各处神庙才会有此盛况。



    她到底还是回来晚了？不，是正好。



    韩青霜闻了闻自己预备的“盘缠”——一只烤鸡。除了这个，她一无所有。她的目光在烤鸡与破庙周围云集的人群上流转。



    在她凝视之时，只听到一阵叽哩呱啦的声音，哑巴乞丐立在不远处，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仿佛见鬼一般，然，神色里难掩激动，仿佛在说“五郡主，你没死！你没死！”



    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韩青霜近来几月也接受现状，“哑巴哥，今天是战神节？”



    小哑巴连连点头，笑得灿烂如花，伸手比划：五郡主，你快去拜祭，说不得战神就赐你一只伴灵。



    破庙里很热闹，早已用数张四方桌摆成了一个长长的供案、香案，案上铺了一张偌大的红案布，上头摆放着各自从家里带来的最后供品，有水果、点心、包子、馒头，甚至还有一整头的大卤猪，各式各样，五花八门。



    一个老者手里拿着面锣，朗声道：“幼童向前！”



    各家长辈就细细叮嘱自家的儿孙：“快去拜战神！一定要诚心，战神会赐一个修为高强的伴灵！”



    这些孩子里头的最小的才摇摇学步，最大的有十七八岁，个个穿戴整洁，打扮精神。



    小哑巴指着还空置的草蒲团，一遍遍地催促着青霜：五郡主，你快去！快去！



    乡野人家有这样的蒲团也是附近村庄的百姓凑起来的。



    韩青霜将用树叶包裹的烤鸡奉到桌案上，虔诚的静立在蒲团前，双手合十。



    老者又朗声道：“跪——”



    所有拜神求灵的少年、幼童齐齐跪下，一个比一个神色凝重、态度认真，双手合手，神态虔诚，或默念、或低诵着《求灵咒》。



    韩青霜似信非信地看着前面的两排人，心下有疑惑，如果世间有神灵，以前的青霜是其间最虔诚的，是不是早该赐她一个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