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音急道:“不!不是的,只是若我嫁进贤王府,就能多得些修炼资源,许能对十弟有用。”
莲奉仪也不懂么?
今时的战王府已非当年的战王府,地位变了,人的看法也当改变。
“以战王府今时今日的地位,根本不需要你与任何人联姻,尤其不需要与皇家联姻。”青霜点破关键,“贤王府娶你,是拿你当繁衍子嗣的工具,他们认定你所生的孩子身上会有些许战神的血脉,会有灵根。二房的人让韩红玉嫁太子联姻,是为了提高二房的地位与名声,而他们更需要太子妃这个依仗,可你仅仅是为了给你十弟换更多的修炼资源?以前我还高看莲奉侍几眼,如今看来,她不过尔尔,居然会干出如此蠢事!”
韩清音噎住不语。
青霜冷声道:“事关你一生幸福,不是你姨娘要你如何,是你要如何?就如我,是圣丹师,这个天下的人、妖、蛮都不会得罪我。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炼出想要的丹药,是别人求着我,而非我求他人。
你不想着提高自己的能力、实力,你可用自己的才干、能力,正大光明地换来更多的资源,反而想到牺牲自己给你十弟换,一旦你的价值消失,你还能换来?你原有更好的法子,却愚蠢得用了最笨之法,难道求贤王府,比你求我更容易?本末倒置,更是愚不可及!”
韩清音支支吾吾,从来没听青霜这样骂过人,小脸涨得通红。“我……我如何与五姐姐相比?”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你管旁人如何?若要顾虑那么多,你这一生还不得累死?”青霜又能一脸嫌弃,“炼丹术、制符术、布阵术,再是不济,这世间的本事、技术多了去,你就不能学上一样两样来,以此技为生,受世人敬重,你不比无波聪慧,就连无波都成五品炼丹师了,你居然对自己没这点信心?”
青霜睨了一眼,“战神世家新建,要建丹、器、符、阵四堂,你除了修炼,还可学一技之长,与其盼着他人施舍,不如自己学得一技防身,你不自立,谁能立你、重你?你且回去仔细想想,除了炼器术我无法教你,旁的三样,只要你想学,我皆可教你。你若想学,此次随我回宗门,我离化圣还有几年,许你几年后能有所获……”
韩清音正无地自容,突地见青霜话题一转,竟说要授她技艺,感动不已,泪光闪了又闪。
青霜忙喝斥道:“骂你几句就受不住了?可别将韩清月那一套虚伪、柔弱的样子学给我瞧,瞧了让人恶心。”
韩清音立马咽下泪水。
韩清玉心下大喜,忙嬉笑着撒娇:“五姐姐,你教我吧?你教我什么我都学,我指定学得好好的。”
青霜冷声道:“你想学可以,但给我记住,你们是战神世家东支嫡房的姑娘,身份贵重,不是男人挑你们,是你们挑男人;不是男人瞧不上你们,而是你们瞧不上男人,别镇日自降身份,尽干些蠢事,反而让人瞧了笑话。”
韩清玉忙道:“五姐姐训骂得是,韩清月简直丢我们战神世家嫡脉嫡房的脸面,追着男人跑,就跟没男人要似的……”
青霜噗哧笑出了声。“好了,你想学什么,回头仔细想好,想好了再来寻我。”
韩清玉大喜过望,她们得好好琢磨一下,自己到底跟着五姐姐学什么好?她一回府就找姨娘商量去,怎么也得学几样。
青霜觉得现在的自己才是真实的,前世的她,偶尔毒舌,得理不饶人,活得自我,才不会压抑、隐忍。
待姐妹三人过了二门。
青霜对管事婆子道:“丹堂建好了?”
进门第一句话问丹堂的事,管事婆子恭敬地答道:“但凭五郡主吩咐。”
“找能拿主意的说一声,明日辰时,我入炼丹房闭关炼丹,将药材预备好。”青霜顿了一下,“预备出圣丹的药材,我炼圣丹;预备出寻常药材,我亦只能炼寻常丹药。”
她可以给家族贴补一些药材,但不能尽贴,亦得让他们拿出一些来。
青霜近了弄玉阁,却停下了脚步。
红鱼追了出来,巴巴地唤道:“五郡主。”
青霜吐了口气,“你在前领路,我想去丹堂瞧瞧。”
*
清音一回王府后宅,直直就去莲苑。
莲奉侍道:“遇到什么好事了?”
“姨娘,今儿五姐姐训我了,训得很严厉。”
这孩子是欠虐的?被人训了还这么高兴,莲奉侍摇了摇头,觉得她从小到大,自己也没发现她有受虐倾向。
韩清音笑眼微微,“姨娘,五姐姐说……说我不该与贤王世子订亲,她说以我们战王府今时今日的地位,完全不需要我去联姻,我们东支嫡长房与二房是完全不同的,二房是为了提高地位、名声才将红玉姐姐嫁给太子为妃,可是我……”
莲奉侍急了,“我是你亲娘,我会害你吗?她几句话,你就动摇了?”
“可是五姐姐说,她……她会教我学丹、符、阵,这三样,要我选一样她就教。”
莲奉侍拔高了音量:“五郡主愿意教你炼丹术?”
一声高呼,引得周围服侍的婆子、丫头侧目。
韩清音连连点头,“我觉得五姐姐说得有道理,贤王府求娶我,是因为我们家的女孩能生出有灵根的子嗣,我……我不想这样嫁人。五姐姐还说,与其靠着别人施舍,不如自己有本事、才干,就像她现在,走到哪儿都有人巴结、讨好,不用看人脸色……”
就像今日,韩清月被坑了一把。
华锦想打抱不平,拿青霜一点法子都没有。
宫里的后妃虽没与青霜说几句话,就连皇后都是小意看重的,更别说其他各家的女眷。
莲奉侍沉吟着,光是想想青霜现在的地位、本事,如果韩清音也能学出来,那还用嫁什么人啊?直接飞升问道成上仙。“你五姐姐都与你说什么了?你一字不漏地讲给我听。”
韩清音如实将青霜说的每一个字都复述了一遍。
青霜骂她笨,还说韩清音愚蠢……
莲奉侍讷讷地看着地上,久久不移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