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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修房!夯歌!
    二流对修砖房、土房、木房和石头房子进行了认真的测算。



    修砖房看起来有档次,高原村还很少有修砖房的,但是成本太高,光运输费都不得了。高原村不产砖,需要用马匹到镇上去拉,还只能拉到鬼门坡下,上鬼门坡还要人工来挑,这样算下来,运输费起码也要一万,还不算材料钱和修房的人工费,二流现在的钱根本不够花。



    修木房却找不到木料,虽然二流家在原始森林的边上,但是,砍伐树木需要批计划很麻烦,用少数的木料还好说,大量的木料就难办了。



    修石头房子比修砖房偏宜很多,二流也承受得起,但是石头需要现开,开石头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出于承重的需要,还要重新起地基,二流想在国庆前把新房修好,在时间上难以保证。



    最后,二流决定,还是修土房。



    虽然这种房子在农村已经落后了,但是,土房成本是最低的,也是修得最快的。地基是现成的,只需要把原来的土墙推dao重来,很快就能建成新房。



    为了在修房的同时多一个仓库,二流决定房子修成两层,中间用木板做楼板,下面一层除开堂屋和厨房外,其它的都修成仓库,上面修两间寝室、一个阳台。厨房和猪圈则在厨房一侧用竹木挨着土墙搭建。



    这样算下来,不足一万元就可以重新修成新房。



    说干就干,二流请了专门修土房的匠人,这种匠人现在在农村不好找了,基本上都是祖传的手艺。不过,在阿南镇这种匠人还有一些,吴齐的哥哥,二流的小学同学吴刚便是其中一个。二流听刘越深说吴刚会修土房,立刻就答应由他来主持修建。



    为了保证修房时一家的住宿,二流在他的阁楼的旁边用竹子搭了一个小房子,把柴房开了个门直通小房子。他爷和他母住进了阁楼,他则住进了那个小房子,方便晚上的时候滋养水果。



    吴刚翻了黄书,选定了一个黄道吉日。二流本不在乎这些,但这修房是大事,不由得不慎重。吴刚坚持要选,就只能由他了。



    修房的第一天,高原村住的人家与二流家相熟的都来了,主要是看热闹的。吴刚指挥人手把老房子的一面墙打上眼子,套上拳头粗细的绳索。



    放了鞭炮,烧了钱纸,吴刚让二十来根大汗脱guang衣服,抓住绳索,背转身,使劲一拉,“轰”的一声,老墙便被拉倒在地上,尘土飞扬。二十根大汗略带汗水的背上脸上都沾满了尘土,像个泥人,但个个都咧开嘴笑着。



    因为,修房是喜事!



    老房的墙被拉倒了,接着便是清理垃圾,二流他爷他母看着住了二十多年的土墙,有些留恋,也有些不舍。这是他们二十多年前将要结婚的时候开始修的,比二流的岁数还有大两岁。



    如今,二流也到了结媳妇的年龄了,二十多年风风雨雨,两位老人恩恩爱爱就这样过来了。修房是喜事,然而对于两位老人来说喜中含有的味道太多,是岁月的味道。



    其他乡亲们看到老墙被推dao了,脸上都充满了高兴劲,一个劲地夸着二流有能耐,才回来几个月时间,又要办协会,又要修新房,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啊!



    吴齐也过来了,她基本已经融入了刘越深媳妇的角色,过来帮着二流一家招呼着客人,烧烧开水煮煮茶什么的,一点也不觉得害羞。刘越深乐翻了天,跟着吴齐的屁股后头转,基本上是吴齐指向哪里,他就打向哪里。两人虽然没结婚,倒像是幸福的小两口。



    “刘越深,你媳妇漂亮哟。”——那是当然(刘越深昂起头回答)。



    “刘越深,你媳妇有点恶哟。”——这是尊重女人,懂不懂(刘越深郑重地回答)。



    “刘越深,先去买块搓衣板来放起。”——早就准备好了,洗衣服用的(刘越深尴尬地回答)。



    修土房的工序很简单,起土,筑墙,做楼层,做阳台,做房顶。



    起土,就是把粘土调匀,既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这是技术活,吴刚负责的事。



    筑墙,在地基上用四块两长两短长方形的木板夹起来,中间填上调好的粘土,再用夯锤筑实。夯锺,也是用木料做的,像一个船浆的样子,大概有二三十斤的样子。四五个汉子双手一人握着一把夯锤,唱起夯歌,根据节奏一锤一锤往下筑,要筑到粘土基本上再也不筑不紧了为止。然后,把木板升高,继续填土筑。



    做楼层简单,把几个圆形的长木棒的两头按照一定距离,并排搭在筑到一定高度的两堵墙上,就好像床垫下的横木。然后,继续往上筑。墙筑好以后,把一块一块的木板铺在木棒上钉好就行了。



    做阳台也很简单,把做楼层的木棒一头弄长一点,伸出一面墙,在这些木棒上铺上木板,做一个护拦固定好。



    做房顶和做楼层、阳台一样,都是木匠的话,用勾股定律一算,取木料做一个四面三角形的屋顶,用横梁来稳定三角,在顶部铺上瓦,这样房子就算修好了。



    两天时间过后,老墙的泥土被清理干净,开始筑墙了。



    筑墙的时候要唱夯歌,主要目的是缓解高强度工作的疲劳,还有些意思。因此,又引来了一些人围观。



    夯歌,在劳动中产生,有固定的节奏,却没有固定的语句,只要押韵就行,由主唱人随心而唱,多是赞美主人家贤惠、歌颂劳动快乐之类的话。



    吴刚主唱,其他人跟着附和,随着节奏的响起,筑墙便正式开始了。



    只听吴刚唱道:



    “白曲曲的太阳花花儿喔——(附和:嗨呀嗨)



    挂在西边山尖尖了——(附和:嗨呀嗨)



    浑浊浊的河水沟沟儿喔——(附和:嗨着几)



    一直流到大海边了——(附和:嗨着)



    要想看到喔——(附和:嗨呀嗨)



    大山对面的山那边了——(附和:嗨呀嗨)



    要修高楼喔——(附和:嗨着几)



    房子顶顶垫块砖儿了——(附和:嗨着)



    ……”



    随着夯歌响起,众汗子高高举起夯锤,一锤一锤筑打着土墙,汗水流了出来,在阳光下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彰显着山里人的血性。这种光芒迷花了众人的视野,迷花了二流一家人带着点泪花的双眼……



    修房还在热火朝天继续,兰花小剑却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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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首夯歌是从一首古诗中用方言化出来的,看谁猜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