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掠影把二流扔上来的绳子咬在嘴里,继续向上爬去,几下便翻到了黄桷树的枝丫上坐起,脚一荡一荡的,很是惬意。他享受了一会儿,然后把绳子套在黄桷树的主干上,再顺着绳子滑下来。滑到兰花的位置,魏掠影双脚和右手一挽,把绳子套在自己的脚和腰上,整个人就稳当地吊在了半空中,两只手也腾空了出来。
二流轻轻一荡下半部分的绳子,魏掠影便被荡到了悬崖面前。
魏掠影赶紧伸手抓住两块突出的石头,用手肘部把整个身子贴在悬崖上,两手不停地往长着兰花的石头上铺着的泥土里刨。泥土很松软,很快,兰花便被挖了出来。魏掠影心头一喜,拿起兰花,看准二流站立的位置,把兰花扔了下去。
二流眼明手快,看准时机,把兰花抓到手里。从兰花的叶片上看,这株兰花高而提拔,也是一株春剑。但是,是什么品种?二流就不知道了。
其他人一见兰花得手了,纷纷向二流围了过来,观察起二流手中的兰花。这株出自深山空谷的兰花,沾染了瀑布山色的灵秀之气,与温室里的兰花一比,感觉还真不一样。
苏道中拿出画纸,对着兰花迅速地画着,一边画一边说:“这兰花很奇特,给人一种出尘的感觉,不好我给兰花取个名字,就叫出尘,怎么样?”
“哎哟。”一声痛呼从众人背后响起。
大家转过身,看见魏掠影摔倒在了地上,紧皱着眉头,手不住地按揉着屁胞骨(尾椎)的位置。李流赶紧跑过去扶起魏掠影,问:“怎么了?”
魏掠影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说:“刚才我想顺着绳子慢慢地滑下来,不料,我的手沾了水,磨擦力小了。等我的脚一松,手哪抓得住绳子,就顺着绳子落下来了。幸亏不是很高,不然,人非摔成两瓣不可。来,我看看,我摔一跤换来的兰花到底漂不漂亮?”
二流看见魏掠影没什么事,摔得并不严重,便把兰花递给他看。
魏掠影把兰花拿在手里,两眼中充满了欣喜,像看自己的幺儿似的。看了一阵,魏掠影好像想起了什么,道:“这兰花可是我用命换来的啊,你们谁也别给我抢。”
魏掠影提出来他要,谁还会给他争?不过,几年后,有人出十万给魏掠影买这株“出尘”,魏掠影都舍不得。之所以有人出这么高的价格,原因并不是这株兰花有多珍贵,而是因为苏道中比照兰花所描的空谷幽兰图。
在小平台处观赏了一阵,众人又再次出发。小平台走到能观赏瀑布处,路就已经断头了,下面是湿漉漉的悬崖,根本无法下去,必须往回走。魏掠影用一张干净的纸把手擦拭干净,又爬上去把二流的绳子取了下来。
回头走了一里来路,从一片密林的边缘向下,再转回来,便走进了山谷之中,瀑布的底部。
抬头看去,山岩呈圆弧形,仿佛把整个天都包了一半。圆弧正中,溪水化成的瀑布,舞着珍珠般的裙摆,飘洒而下,山风吹拂,如烟似雨。走进潭底,雾水扑洒而下,转眼间便把众人的头发打得绝湿。
有如此好玩的地方,这可把一行人乐坏了。
站在瀑布下面水潭边一块可容十来人的平整巨石上,魏掠影和李流兴致极高,伸出手去默默感受瀑布水冰凉的感觉,仿佛有种指点江山的乐趣。
苏道中隔得远远的,画着画,隔得近了画纸要被打湿,无法作画。
付尚彩和凡夫子最开始感觉很郁闷,因为天光太强烈和瀑布对光线折射的原因,导致他不能拍照,但他看到魏掠影两人在雨雾中玩乐,便分别把照相机和摄影机收起来,冲到石头上,尖叫着、舞蹈着、狂欢着。
“喔,喔,喔。”充满原始意味的男人嚎叫在山谷里摇荡。
二流和施波也加入了进来,后来,连苏道中也收起了画夹加入了进来。
一行人在雨雾中疯了似的玩起来,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打湿,冰凉的感觉穿透全身,但一点也不影响众人的兴致。
等众人疯够了,才背起背包,转到瀑布后面去。
从瀑布后面向前一看,那种感觉又有所不同。整个瀑布分散的珍珠都清晰可见。外面的光亮经过珍珠,折射成了七彩的颜色。无论瀑布的水如何泼洒,山风如何吹拂,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水珠吹到瀑布背后的岩洞来。
众人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下,脱掉外面打湿的衣服,全部只穿了一条内裤赤条相对,找了些树枝把衣服晾起来,希望借休息这一会儿把衣服稍微晾干一点点。
李流看到瀑布下面的潭水,问:“你们说这下面会有会有鱼呢?”
魏掠影看了看被瀑布的雨点不断打破的水潭,答道:“有鱼也钓不起来。你怎么辨别鱼上勾的时候,浮头的动法?”
“不试试怎么知道?”李流把钓竿支起,下了诱饵,把浮头调得浅些,随意地一甩,就下了竿,说:“反正现在无事,试试再说。”
浮头入水,被瀑布的雨点打得东倒西歪。李流钓了一阵,隔一段时间就把鱼线拉起来看看,可是,一无所获。渐渐,他也散失了兴趣,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姜太公稳坐钓鱼台的耐性,便将钓竿放在一块石头上,过来与大家一起吹磕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二流问魏掠影:“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动身了?”
“我看我们吃干粮,就在这儿睡一晚上,怎么样?”魏掠影征求大家的意见。
“不行。”二流首先反对:“这儿湿气太重,一觉睡醒要得风湿病。也生不了火,要想用热水、吃热食办不到。况且,这里地势阴凉,很可能是蛇虫聚集的地方,如果遇到大型的野兽从这里经过,只有一条逃跑的路线,晚上在这里过夜很危险。”
三位艺术家也反对在这里过夜,原因很简单,在瀑布里受了些凉,晚上想用热水来洗脸洗脚,保持身体的清爽。李流和施波没表示意见。四票反对,两票弃权,魏掠影只得同意离开这里,招呼大家收拾东西。
衣服虽然没有完全晾干,但与脱下来的时候相比,已经清爽了许多。李流穿好衣服,去取钓竿,一拉,便发现了不对劲:“咦,怎么这么重?难道是鱼线上的钓子挂着什么东西了?”魏掠影听到了,走过来一看,笑道:“李县长,叫你别在这儿钓鱼,你不信,这下肯定拉着什么枯枝了吧?”
李流一狠心:“鱼线断就断吧。”猛一使劲,鱼线被绷得溜直,鱼竿也被拉弯了,就是拉不起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算了,还是把鱼竿收回来,把鱼线剪断。”
“慢着。”李流正要收鱼竿,二流感觉到了潭底水草所传递过来的异样,把鱼竿接了过来,慢慢向下放松。突然,猛地向外一甩,鱼线再次被绷直,鱼线的底部,钓子的位置,挂着一个圆形的东西。
众人定睛一看,是一条七八两重的王八。
魏掠影大喜,赶紧跑到瀑布后面,去抓住甩起来的鱼线,把王八抓在手里,说:“李县长,你真行,鱼没钓着,反而钓起来了一只王八。这野生的王八营养价值极高,怕是要管四五百一斤吧,今天晚上我们又有口福了。”王八一般带着骂人的意思。李流也听出来魏掠影本意并不是骂人,但还是老脸一红,不知道怎么答腔。
魏掠影想把钓子从王八嘴里取出来,但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王八的嘴缩到肚子里去了,嘴巴咬得死死的,一点也不松口。
二流道:“魏哥,你别费力了,要么把鱼竿撑起,吊着王八走,要么把鱼线剪断。这王八认准了要咬住的东西,是说什么也不松口的。刚才,李县长肯定是钓着一条小鱼了,没想到这条小鱼又被王八吃到了肚子里。王八钻回洞里,李县长一拉,王八就借着地势与李县长较力。我把鱼线放松,王八便放松了警惕,然后趁它不注意,才一下把它拉了出来。鱼线上的钓子已经挂在了王八的胃里去了,想取出来除非把它剖了,不然办不到的。”
二流一解释,众人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只要等会儿把王八剖掉,看它肚子里有没有小鱼便知道真相了。
众人收拾好东西,再次起程。穿过瀑布,前面的路是原始森林和高低不平的山坡。众人想找一个空旷平坦的地方休息,可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咦?”二流注意到,后面有什么东西正悄悄地跟着自己。
二流心头一紧,不自觉地把猎枪握在手里,同时,对前面的人说道:“大家注意了,保持队形不变,不要慌乱。有大东西靠近我们了。”
一瞬间,一行人脸色煞白。
魏掠影加快了前进的步伐,眼睛不停地搜索着,想找一个有利的地势对付将要发生的未知的危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