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姌下来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陆奶奶看着脸色潮红的乔姌，心中是一阵窃喜，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常态。



    “奶奶，你这听的是《牡丹亭》?”乔姌走到陆奶奶的身旁，半蹲着。



    “是啊，人老了，也就剩下这点爱好了。年轻人不喜欢。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听出来了。”陆奶奶对乔姌喜欢是比七年前更甚。



    “名曲多少有些涉猎。只有略懂皮毛而已。”



    陆奶奶笑着摸了摸乔姌的头，慈爱的说道:“去吧，时衍在院子里，去把他叫来吃饭。”陆奶奶都这么说了，乔姌也只好往前院走去。虽然她很不想看见那个男人，她保不准会失控。



    可是，当她走到前院，看到的竟是这样一幅画面: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蹲立在这方雪白中，手捧那抹流沙白雪，认真细致。



    她站在那颗光秃秃的树下，看着矗立在辽阔飞茫的天地间的雪人，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偏偏连那些质问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那是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她的身上穿着的衣服竟是一件蓝色的小洋裙。这抹蓝，刺痛了她的眼眸，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这是她十八岁夏天最爱的一件小洋裙，是爸爸去美国出差为她买的。只是怎么会到陆时衍的手中?



    许是她抽泣的声音引起了陆时衍的注意。他抬头，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望。他的眼中是宠溺，而她的眼中是挣扎。



    “怎么哭了。”陆时衍走过来，本能的抬起手，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乔姌看着他，没有说话。



    “昨晚的事我对有你歉意但是不代表我后悔。我等不了你太过温润太过迂回了。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陆时衍可能是在外面冻得太久了，话竟有些不自觉的沙哑。



    许是乔姌也没有想到陆时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竟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我真的看不懂你。昨晚你是那么强势可怕，可早上却对我说这番话，我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你。”乔姌的话轻飘飘的，夹带着潇潇风声，竟有些抓不住的无力。



    这个男人，心深如海底针，而他的情绪，也总是不动声色。



    “有时候用眼睛看到的都不是真的。”陆时衍像是随口一说，这哪里还是昨晚那个狼性的男人。



    “怪我，把十八岁的乔姌弄丢了。这次我陪你一起把她找回来好不好。”陆时衍看着乔姌，她的脸上是麻木，眼神中却略有防备。



    “你觉得经过那么多事情我还会是之前的那个乔姌吗?就算找回来了我爸爸会回来吗?”乔姌看着陆时衍，突然心口疼得窒息。



    “没有关系，以后下雪我陪你堆雪人。他回不来了，我陪你往前走。”陆时衍拉着乔姌往雪人走去。



    乔姌看着穿着蓝色小洋裙的雪人，看着和她并肩站在这皑皑天地间的男子，衣襟飘荡，他们还能回去吗?



    “你能把你和周千言简爱那些关系解释清楚吗?”乔姌盯着陆时衍，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陆时衍没有正面回答，就这么看着她，慢慢手抚上她的眼睛。“你的眼睛不该有那么多忧伤。而她们不该成为你眼底盛放的颤抖。”



    陆时衍没有说出她想要的答案，而她亦无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