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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不,八年了
    其余两人想起这件事也是一头雾水。



    陆时衍沉着情绪,好一阵才问道:“提醒你们那个人是叶笙箫,还是帮你们清理了那些报道?”



    “清理那些报道,而且速度很快,我们查不出那个人。”霍思骁不知道陆时衍此话何意,但也老实回答。



    陆时衍又再一次陷入沉默。



    隔了一会,便起身,迈开步伐。



    “哥,这就准备走了?”徐承想疑惑的大声道。



    “青衣,这件事别再出岔子了,剩下的事情回头再说。”陆时衍有些火急火燎的样子,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



    “那个女人最迟下个月就回来了。”完毕,未等三人出声,他已阔步离去。



    留下房中的三个人蹙紧了眉头。



    最后,徐承想大手一挥,豪迈的说道:“唱歌忘记烦恼。”手中已握住遥控器,准备开始了。



    “这么喜欢唱歌不如我给你出个专辑吧,大过年的别来祸害我的耳朵。”顾青衣十分嫌弃,拿起沙发上的衣服,起身迈腿。



    “你不会也要离开了吧?”徐承想望向霍思骁,怎么看都觉得很委屈的样子。



    霍思骁微笑道:“顾青衣宁愿去顾汐安那边吃瘪,也不愿在这里听你唱歌,你的歌声比杀猪还让人避之不了。”



    徐承想扯住霍思骁的手臂。



    霍思骁将他一个个手指掰开,毫不犹豫离开,气得徐承想破口大骂。



    ······



    陆时衍离开后,不想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转了好久。



    远处,砰然绽放的璀璨烟火,瞬间点亮了这片乌漆黑夜,陆时衍的眸中随着火花忽闪忽暗,随即掉头,驱车往另一个方向。



    车停在一个不算宽敞的路旁,周遭的建筑也显得有些萧条,败落。



    这辆内敛却贵气的车停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陆时衍下车,轻车熟路的找到店铺,推开了掩着的门。



    “文伯,新年快乐。”陆时衍满身寒气走了进来,嘴角噙着笑,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



    带着老花镜,专心致志的看电视的老人被这声音唤来,抬起头,惊喜之余却带着黯淡。



    “来了。”看得出老人除了惊讶,还有些遗憾。



    “这么晚您还没睡?”陆时衍此刻没有任何架子,就像是一个晚辈对长辈的关怀问候,自然温情。



    “你知道我今夜要守岁,不然你就不会这个时间点还来了。”文伯眨了眨眼,活到这个年纪,竟难得有小孩子气的调皮。



    陆时衍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笑着说道:“这么多年竟然还能坚持这个习惯,难得。”



    “每年的今日,你都是傍晚时分就来,今年,你来迟了这么久。”文伯叹气,顿了顿,有些惋惜的说道:“你曾说过,等那小丫头回来你应该就不会再来了,就在刚才,我还在高兴,心想可能她回来了,可没一会功夫,你就来了。”



    陆时衍隐着情绪,淡淡的说道:“她确实回来了。”



    “真的?”文伯很高兴,也有些不可置信。



    陆时衍重重的点了点头。



    “回来就好,你等了这么多年,也算值得了。”文伯感慨道,又像是想到什么似得,迟疑的看向陆时衍。“她回来你还来?和她吵架了?”



    陆时衍笑了,可那笑意怎么看都显得单薄。



    声音也有些飘,“没有吵架,是我不好。”



    如果大吵一架,发泄出来就能和好,该是多简单的事情。



    文伯多少也知道些事情,只能拍了拍陆时衍的手背,算是安抚吧。



    无言却深厚。



    陆时衍环视了一圈,问道:“我的烟火,你给我留着吧。”



    “同个牌子、刚好的数量,都在那里,本来我都想自己放了呢?”文伯指了指物架上的那个黑色袋子。



    “谢谢您。”陆时衍从衣服中掏出钱夹,将钱递了出去。



    “不值几个钱,劝不动你。”文伯有些无奈,接了钱,准备找零。



    这个动作一年又一年,重复了七次。



    “您知道,我还是不会收的。”陆时衍拿起了物架上的袋子,“很晚了,我先走了,等得空再来看您。”



    文伯慈爱的凝视着他,点了点头。



    他看着陆时衍远去的身影,动了动嘴,终是开口:“小丫头回来了,有些苦也别总是憋在自己心里。”



    陆时衍没有回头,但悠悠的声音传来:“等有一天我会带她来买烟火,就像七年前,她带着我来一样。”



    又像是想到什么,音量提高了些:“不,过年了,八年了。”



    文伯突然鼻头一酸,眼眶一热,哽咽的说不出话,只能一直点头。



    也不在乎陆时衍看不到。



    这个男人,他心中藏着一段无法向外人启及的感情,无望也炙热。



    年复一年,只能机械执拗的重复这些事,提醒自己,既然放不下过去,就记着,等她回来。



    不知不觉,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文伯凝着前方,已不见陆时衍的行踪,感触太多。



    他记得那丫头离开的第一年,陆时衍寻到这里,那个天子骄子,很颓废,像是个错失了爱人的普通男人,将那些难受,一一道来。



    等到除夕,他又出现,声音那么轻:“她在您这里买了十多年的烟火,而现在,她走了,这些事就由我来做。”



    寥寥几语,他重复了七年。



    不对,八年了。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



    从文伯那边离开后的陆时衍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半个多小时就零点了,不由得加快了车速。



    站着楼下,望着隐隐绰绰的灯光,心中好像就被什么东西填满似得。



    他终是克制住了自己,站在能看见她窗台的空地,将那几个烟火依次排开,摆放在地上,



    具有庄严的仪式感。



    寒冬腊月,没有穿大衣,已经被冻得手脚冰冷,他却毫无知觉。



    嘭··嘭···嘭···



    随着声响四处散开的花树,流光四溢。



    照亮了他阴郁的脸,眼底的那抹温度最终是慢慢回笼,那颗麻木的心,也鲜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