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拳头还未到他跟前，就被他一只手按住了。



    乔姌没有想到乔帆会突然对陆时衍出手，顿时神经紧张起来，朝着陆时衍吼:“你干什么，快放开他。”



    陆时衍睨了乔姌一眼，再转向乔帆，放开了他，语气没什么起伏:“下次别随便对别人挥拳头，你的拳头不够硬，最后伤的只是你自己。”



    听起来是劝告，可听在乔帆耳朵里，就是侮辱和瞧不起。



    他恨恨的盯着陆时衍，握紧了拳头。



    “乔帆，你先进去。”乔姌看着这样的乔帆，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可若是不小心被陆时衍伤到，该怎么办?



    他经不起任何意外了。



    乔帆像是没听到似得，树起全身的刺，恨恨的盯着他。



    “乔帆，我和你说话，你没听到?”乔姌不由提高了音量。



    “姐，他太嚣张太看不起人了。”乔帆看向乔姌的眼神，有不甘，也有委屈。



    “进去。”乔姌的话带着不让步。



    “姐·····”



    “怎么，我现在都使唤不动你了?”乔姌已经稍稍有些怒了，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乔帆看着乔姌紧绷的脸，再三思索下，迈开腿。



    陆时衍很自觉给他让了路。



    擦肩而过，乔帆转过来，盯着陆时衍，毫不畏惧的警告，“你别得意，也别想伤害我姐。”



    陆时衍笑了。



    可那笑容怎么看都像是自嘲，很虚····



    乔姌嘭的一声就将门关上。



    陆时衍看着乔姌对他树起全身的防备，原来在她心里，他已经变成这样的人。



    不由得笑容更深了些。



    乔姌看着他脸上那突如其来的笑意，不知怎的，觉得有些扎眼，心底泛起阵阵涟漪，很不舒服。



    但是也实在不想再继续和他僵持下去，没有意义了，淡淡出声，“如果说我们现在还剩下些什么关系，就是合作关系了。”



    她的话没什么起伏，不喜不悲，空洞、像木偶。



    陆时衍知道，这是她的保护色，你越进一步，她后退两步。



    他像是毫不在意，将被遗忘在脚下的食盒拿起来，持双手递给她，眼神深切，却无言。



    乔姌掀起眼帘，瞥了一眼，愣是没有接。



    陆时衍也不恼，依旧维持着那个动作，话语浅浅却低醇，“让你收下这个是我此行的目的，但不是我最终的目的。”



    乔姌没有想到他这么直白，拧着眉，生出一股烦躁，“谁给你的自信，我会收下它。”



    她顿了顿，才接着说，“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想知道。”



    他像是没有看见她的表情，自顾道，“奶奶让我送来的，我已经送到，你要扔掉也可以。”



    果然，乔姌的神情有了一些变化，挣扎、无措、跃然浮上。



    最后，她还是慢慢伸出手，接住那个食盒。



    只是要抽开手的时候，陆时衍已顺势握住了。



    乔姌望向他的眼神冷傲之下带着明显的讥讽，“东西我收了，你还有事?”



    欲要挣脱他的手掌，却被覆得更紧。



    这次，和刚才不同，带着无名的温情。



    “作为我送东西来的回报而已，别那么紧张。”陆时衍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快速放开了乔姌的手。



    动作干脆利落。



    乔姌像是有种被耍了的感觉，顿时脸一阵青一阵白。



    “里面都是你喜欢吃的。”他走近了两步，趴在她的耳边，喃喃细语。



    乔姌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似得，一把推开了他，更是后退了好几步。



    半晌，才恢复如常，冷道:“如今，如果我们除了合作之外，非要扯出什么关系的话，就是旧人。”



    “旧人···”



    陆时衍哑然失笑，“可换来换去，还是你。”



    乔姌不能再继续听下去了，开了门，迅速的关上了。



    她背靠在门后，怔然。



    脑子里只剩下那句话，似温柔陷阱，似魔咒，来来回回，不断。



    他站在门外，眼神深如晦。



    这道门，宛若那两颗颤抖却无法靠近的心。



    乔帆一听到动静，就急急忙忙跑过来了，喘着气，明显的气息不稳。



    “他走了?”左顾右看，最后确定没有陆时衍的身影才算放了心。



    乔姌淡淡的点了点头，慢慢往客厅走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满满的水，一口气喝完后，心才觉得没那么堵。



    乔帆摸了摸那个杯壁，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说出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天气那么冷，你喝那么凉的水，是有自虐倾向吗?”



    相较他的愤怒，乔姌就显得平静了许多，“我只是需要冷静下而已。”



    乔帆瞪着她的眼神，恨铁不成钢，最后有些苦口婆心，“一个陆时衍就让你方寸大乱，可是现在他不值得你为他这么做，姐姐，不值得。”



    “不值得···不值得····”



    倏忽，这三个字像一块大石头，重重砸在本就被微风拂过的湖面，投起轩然大波。



    乔姌低头抿唇，搅动着手指，没有说话。



    乔帆看着乔姌这无动于衷的样子，有些急了，“姐，之前是我看错他了，你看看他现在干的那些混账事，哪个对得起你。”



    乔姌隐隐的笑了，浅如水的声音传来:“不是看错他，是一直都看不懂他。”



    “这次，我真的才知道了，我们和他压根就不是同路人啊，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姐，你离他远些吧，我真的不想再看你为了他受伤了。”乔帆虽有不忍，但还是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姐姐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乔姌这次真的笑了，跃然而上的笑意，很深，却是自嘲，透着颓然。



    天涯海角，相隔万里。



    七年了，如果能忘了，早就忘了。



    乔帆看着这样的乔姌，不忍，悲悯。



    在苏黎世她隐忍克制自己的情感，终日活得不喜不悲，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闻世事。



    可回国，她屡屡为他流泪、受伤，依旧不得圆满。



    只要想到陆时衍仗着她的感情，肆无忌惮，他心里就窝着一股火，“他就是因为知道你对他的感情，才敢在我们家门口耍横，你刚才就不该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