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无论她的心在不在我身上,丝毫不影响我对她的感情,包括我的付出,我本来也没想得到什么。”秦戈虽然话这么说,但心中还说多少有惆怅。
这些伤口就留给自己慢慢愈合吧。
秦岐年没有说话,拍了拍秦戈的肩膀。
秦戈叹了口气,“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再次陷入那个漩涡中,陆时衍是什么人,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
他顿了顿,手中的烟灰不自觉抖落了一截,像是想到什么,陡然,目光微冷,语气冷肃,“当年乔氏虽然倒了,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氏得到那些,还是值不少钱的吧。”
“秦戈,这是商场的规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陆氏作为收购者的其中一个,从本身利益出发,没有错。”秦岐年的话极为冷静。
“可是他是小姌最爱的人啊,怎么能···”较之秦岐年,秦戈就有些气愤与激动了。
只是他没能说完,因为他瞥见乔姌站在几米之外。
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秦戈有些心慌。
父子两对视了一眼,秦岐年站在原地没有动,秦戈则是扔掉那半截烟,扣住双手,而后烦躁松开,朝乔姌快步走去。
零星半点火光。
随之坠落,明亮不过半晌。
“冷不冷?秦戈一边观察着乔姌的表情,一只手欲伸过去碰她的手背。
还未触碰到,就被乔姌不着痕迹的拨开了。
“还好,你和秦伯伯站在这里这么久,肯定更冷。”她的表情没有什么起伏,清冷直白。
许是在外面站了不短时间,吐出的气息极为炙热,白雾缭绕。
一大半都抚在秦戈的脸上。
他皱了皱眉,远远与秦岐年回望了一眼,不动声色,“客厅里乔帆在,不能抽烟,等烟味消散些就进去。”
乔姌盯着秦戈,那种眼神,像是一个巨大的磁场,叫人移不开视线。
莞尔,神色如常,“秦伯母煮了水果甜羹,一直没等到你们,叫我出来看看。”
秦戈没有避开乔姌的注目,好一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小姌,你刚才····”
话未完,乔姌就已出声,“站久了,突然觉得有些冷,我先进去了,你和秦伯伯也进来吧。”
她没有任何停顿的一口气说完,平静得可怕。
秦戈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脸上镶嵌着深浅不一的神色。
纵使隔着一段距离,秦岐年还是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了,不禁眸光深了些。
“她听了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下意识在逃避。”秦岐年慢慢走了过来,越来越清晰的声音,悉数落在秦戈的耳里。
“换做谁,第一次都会慌乱,况且那个人还是他。”秦戈什么都没想,就下意识反驳。
胸脯起伏得厉害,连带肩膀也不自觉颤抖。
秦岐年淡淡看了一眼秦戈,情绪没什么起伏,“她全程很镇定。”
秦戈语塞。
秦岐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论我说多少,你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既然你知道,以后就别再说了。”秦戈压抑着情绪,声音有些低沉。
“非要撞得头破血流,你才甘心?其实你和小姌很像,都太倔,所以不会有结果的。”秦岐年看着秦戈,话语冷静、清晰得好像这句话早已在心里演习了太多遍。
秦戈别开视线,看着主宅那明亮通透的灯火,喃喃,“我先进去了。”
迈开步伐,就听到秦岐年的话,透过飒飒寒风,略为疲惫空乏,“纸包不住火,如果小姌问你,你打算怎么说?”
秦戈没有停下脚步。
半晌,洪亮坚定,“实话实说。”
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如何取舍,他无法替她做主。
回到屋里,巨大的温度差,不禁让秦戈打了个寒颤。
“烟瘾这么重?一刻也忍不了?”秦母虽然嘴上这么抱怨,但已经端起一碗热腾腾的甜汤递给秦戈。
秦戈的脸冻得有些发白,颤抖的接住了甜汤,顿时温暖从手传递到全身。
他喝了一口,皱了皱眉,有些小埋怨,“这汤不够甜呀,妈。”
“有得吃就别挑三拣四,你这是拖了小姌的福,她不吃太甜的。”
秦戈看着端坐着,手捧瓷碗的乔姌,她眉头舒展,看得出这个很合她的胃口,而那些事情好似不曾发生。
“小姌,这都是为你准备的,你可得多吃呀。”秦戈话虽是对乔姌说,眼神却是飘向秦母。
“别阴阳怪气的。”秦母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呵斥道。
乔姌看着眼前热乎乎的甜汤,再看着含笑看着她的秦伯母,一脸无辜的秦哥哥,还有静静坐在她身侧的乔帆。
咬了一口鼓得满满的水果圆子,眼角的笑意延绵至深。
其乐融融,好像刚才听到的,曾经发生的,都不复存在。
夜已深,乔姌和乔帆告别秦岐年和秦母。
“小姌,有空就带小乔帆来啊。”秦母站在门沿,恋恋不舍。
“有时间就来,今晚谢谢秦伯伯和秦伯母的招待。”乔姌眉梢之间笑意很深。
“这孩子,说什么话。”秦母从大衣中揣出两个红包,分别塞到乔帆与乔姌的手中。
乔帆呆呆的接住了,乔姌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做什么?秦伯母。”
“过年给压岁钱,这是老祖宗留下的传统,不能断。”秦母拍了拍乔姌的手背,将红包往她手中塞得更紧。
乔姌有些哭笑不得,“我们都长大了,怎么还能收呢?”
愣是怎么样都不接。
“无论你们怎么长大,在我心里都是孩子。”秦母也是很坚持。
“收下吧,小姌,这是我妈给你和小乔帆新一年的祈祷祝愿。”秦戈二话不说,直接将红包塞在乔姌的大衣里。
“谢谢你们。”乔姌深深的鞠了一个恭,眼底略有泪光闪动。
临上车之前,秦岐年喊住了乔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