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色的衬衣都染上了一大块血渍,霍思骁看着这凝固发黑的一大块,眉心不可抑制的跳了跳。
“走吧,去我办公室,你这里面还渗了些玻璃渣,得好好处理才不会感染。”顾汐安语气有点恼。
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哪里弄成这样。
等到了办公室,剪开了衬衫,才发现这伤口比看起来严重了些,大概三厘米深,碎玻璃沾着血肉,看起来很是骇人。
顾汐安看着这伤口,再看着表情岿然不动的男人,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皱了皱眉,“看这伤像是砸伤,谁敢对你动手啊?”
霍思骁语气有些冲,“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除了你的好姐妹,还有谁?”
“乔姌?不可能吧?”顾汐安看向陆时衍,想要从他脸上寻出什么。
无奈,他除了因疼痛微微揪在一起的眉心,别无其他。
“怎么不可能?”霍思骁一听就有些急了。
“思骁,别再说了。”陆时衍出声阻止,虽是寥寥几字,但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
“我看肯定是你做了什么混账事,乔姌才会这么对你。”顾汐安看着这样的陆时衍,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不由得处理的力度故意加大了些。
可陆时衍也没有皱一下眉头。
顾汐安也就只是出出气而已,还是放轻了动作,专注的处理着。
“行了,再打个破风针就好,这几日别沾水,避免发炎,手也别再乱晃了。”顾汐安扔掉了棉签,拍了拍手。
陆时衍点头,算是允诺了。
全程他都没怎么说话,只是临走之前,却主动喊住顾汐安,“过年,你总是在这里值班也不是事,回去吧。”
“回哪里去?”顾汐安有些讽刺。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里,他在等你。”
顾汐安不禁失笑,而后,浅浅道:“回去后注意伤口。”
显然,她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陆时衍也只是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
“姐,你还在睡吗?”乔帆轻轻扣了扣房门。
乔姌一个激灵,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胡乱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渍,清了清嗓子,开了门。
她半倚在门沿,稍稍别开了视线,尽量用平和的声音道,“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好了,我先去客厅等你,你换个衣服。”乔帆看了她一眼,家居服,披头散发,看起来有些过于随意了。
乔姌情绪不是很高,点了点头。
可乔帆刚走几步,她像是想到什么似得,扯着嗓子,有些急切喊道,“先别去客厅。”
乔帆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乔姌,“为什么?”
乔姌也顾不上其他,快步走到客厅,可是本应该散落一地的玻璃碎渣,却不见任何踪迹。
她呆呆站在原地,弯着腰,像是受到什么刺激,又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了?姐。”乔帆也尾随而来,视线在客厅寻了一圈,没有什么变化啊。
只是乔姌的表情有些奇怪。
乔姌将视线转向垃圾桶,里面空空如也,连之前半袋垃圾都已经不见了。
是他做的?
这又是为了什么?
她甩了甩头,不再往深处想,缓了缓情绪,故作懊恼道,“刚才不小心打碎了玻璃花瓶,以为没有收拾,怕你扎到,是我睡糊涂了。”
乔帆睨了一眼,地板很干净,再看向本该插着花束的花瓶,却不见了,但也没多想,“没玻璃,你快去收拾下吧,等会回去晚了,指不定那个人怎么为难我们呢。”
最后一句,乔帆有些冷笑。
转身之后的乔姌,就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双手紧紧抠着指甲,垂着头,走得极其缓慢。
乔帆在客厅等了半个多小时,乔姌还没出来。
实在有些急了,走到房间,就看见乔姌还穿着家居服,头发披在两侧,一动不动坐在床沿。
“你在发什么呆啊。”乔帆看着这么怪异的乔姌,不得不起疑了。
走近,才发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哭过似得。
“你哭了?”虽然是反问的语气,但却十分坚定的表情。
乔姌有几秒钟的呆滞,接着是慌乱,慢慢才趋于平静,淡淡开口,“没有的事情,赶紧出去,我换衣服。”
她已经站起来,不由分说的推着乔帆出去。
可乔帆哪这么容易被忽悠,这大高个自己不愿意出去,乔姌是不太能推得动的。
“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他欺负你了?”乔帆打量着乔姌,显得十分执拗。
“没有的事,他随陆奶奶走的。”乔姌想也不想就辩解了。
实在受不住他的目光,干脆扯着他的手,只是忘了自己手掌还受着伤,触碰之下,疼得她惊呼出声。
乔帆急忙拿起她的手,一看,盯着她的眼神晦暗不明,这让她有些如坐针毡。
“你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乔帆微微眯着眸,语气有些僵硬。
乔姌实在有些心虚,干脆别开头,“刚才收拾碎玻璃的时候,不小心被划伤的而已。”
此话一出,乔帆看着她的眼神更有些不太对劲了,“你刚才不是说忘了打扫吗?还是说这皮糙肉厚的,疼痛都给你忘了?”
乔姌愣住,随后,苦涩的笑了笑,声音低缓沙哑,“如果我说是我拿花瓶砸了他,不小心受的伤,你相信吗?”
乔帆盯着她的脸,像是在分辨什么一样,倏忽笑出声,颇有小得意,“那是他咎由自取,这一下算是便宜他了。”
乔姌有些受不住他这样的转变,嘴角扯出一个怎么看都有些牵强的笑,“好了,问完了,出去吧。”
乔帆还想再问些什么细节,就被乔姌打断了,“再磨蹭下去我们真的就来不及了。”
他只好不情不愿的出去了,心中却暗暗想:最好不要让他在遇见陆时衍。
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