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下了那些黯然,接着开口,“可惜天不遂人愿,随着乔氏落败,你与陆时衍彻底闹翻,我既为你难过又为自己惊喜,这是我的机会,可是你却走了,七年不知所踪,我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你走了,什么都不干,既然找不到你,便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让你看见,我知道,你回来不是因为我,但是没关系,回来就好。”
最后一句“回来就好”让乔姌忍了很久的眼泪,就这么不可抑制的砸了下来。
她何德何能,让秦戈记挂她这么多年,为她做那么多事情,她哭着哭着就笑了,声音哽咽,“我该怎么还呢,秦哥哥。”
“我没想要你还,这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
乔姌的表情有几分凝重,又带着几分为难,看着秦戈有些欲言又止。
两个人沉默了须臾,这种寂静,像是一把刀锋利的锯子,剜得秦戈的心生疼,连带刀刃上都沾着血渍。
他余光之中将乔姌惨白的脸收入眼底,蜷起放在椅子下的手,忍下心里的不适,半开玩笑道,“其实这样也好,我爸指不定多高兴呢,我退出娱乐圈,学着帮他打理生意,也算是功德一件呢。”
乔姌扬起一个僵硬的笑,算是表示。
“做一个公众人物其实挺烦的,吃喝拉撒都感觉在被监视,如今用这样的方式退出娱乐圈,我还算沾了你的光呢,你都不知道,现在网上对我的评论,可是形势一片大好啊,就差往我家门口送小红花了。”秦戈说得一脸不在意,摇了摇乔姌的手,“我这么做可不是来看你难过的。”
“可是···”乔姌拧着眉,还没说完便被秦戈打断,“没有可是,直到《最好的我们》拍摄结束,我才会退出娱乐圈,如果你要是觉得心里难安,你就好好做服装,让我在里面帅到暴殄天物。”
乔姌看着他这么自恋的样子,眉眼撅得老高,不自觉就被逗笑了,秦戈看着乔姌终于笑了,心终于落下了不少。
乔姌把碗筷收拾进了厨房。
秦戈站在窗前,二十多层的高度,他往下望去,细碎霓虹装点在远处,在瓢泼大雨中显得模糊、陡生出孤独,地上滚滚而来的雨水一波波淹过井盖,连带泥沙都一并被冲走,不知去向。
他闭上眼睛,暗想,住得太高好像不是件好事。
乔姌出来的时候,便看到秦戈一个人站在窗前,透明玻璃上不停往下渗着雨水,秦戈的脸倒影在上面,氤氲着水雾。
不知为何,她觉得秦戈整个人被一股寂寥包裹着。
可能是秦戈一直给她如沐春风的温暖,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他身上看到诸如此类的情绪,她开始反思,是不是她真的从来没有关心过秦戈想要什么,而自己却一直在接受着秦戈的温暖。
回头想来,好像自己挺自私的。
许是她走动的声音引起了秦戈的注意,他转过来头时,脸上已没有那股萧落,而是一如他往日给乔姌的温煦,“这雨估计短时间不会停了,要不你在这住一晚吧,明日一早再回去。”
乔姌本能想拒绝,可又想起刚才那一幕,如果她执意要回去,秦戈定会送她,而一来一回,这样的雨势,无论怎么样都无法避免被淋湿。
她最后还是点头答应,秦戈对于她的不推脱,就显得有些意外了,不过嘴角还是浮起隐隐的弧度。
滴滴答答的雨下个没完,乔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竟没有睡着,干脆起床去厨房倒了杯水。
路过客厅,壁灯亮着,秦戈和衣躺在沙发上,背靠着乔姌,毯子掉落在地上,只见栗色发顶在光晕下更显光泽,熠熠生辉。
秦戈为什么会睡在客厅,源于乔姌鸠占鹊巢,当她答应在这边住一晚后才发现秦戈家只有一个房间,本来想走,可是秦戈已经神情自若从房里抱出枕头毯子,扔在沙发上,顺势就躺在进去,一副“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的样子。”
现在,看到他长手长脚的身体缩在沙发上,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一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拿起地上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又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严实了,关了壁灯,做完这些后她才端起水杯重新进了房间。
黑暗中,秦戈睁开的眸黑耀如星芒,他摸了摸那件柔软的毯子,好像上面还残留着刚才乔姌指腹之下的余温,他把整个头埋了进去,这样也显得心满意足。
隔日,乔姌一打开房门,客厅已经没有秦戈的影子,只有一团丢在地上的毯子,乔姌走过去,整齐的叠起来,连带抱起枕头放进房间。
正好,秦戈正好从厨房里走出来,头发松松散散的搭在额头,手中端着一杯水,对着他脉脉一笑。
秦戈身上更多是一种干净清冽的气质,配上他那温煦的脸庞,活脱脱从漫画中走出的美男子,其实他更满足少女时代心中的那些纯粹的爱恋,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迷妹呢。
乔姌想到这里,不觉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秦戈皱着眉,一边问,一边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她。
“给我的?”乔姌没有接,秦戈掰开她的手指,硬硬塞到她手里,“你起床不是要喝一杯白开水吗?”
乔姌动容,端起来抿了一小口,水温刚好,就听到秦戈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这么多年你就这个习惯没有变。”
“早餐前一杯水,清除肠道垃圾,你也可以试试。”
“我这里只有白开水,没有早餐。”
乔姌听他这么说,故意揶揄道,“敢情一杯白开水就要打发我啊?”
“请你出去吃早餐,还是你以前喜欢的那家生煎,不过我现在先去换衣服,委屈你在这里等等了。”秦戈不由分说的恶作剧用大掌把乔姌的头发揉乱,笑呵呵的走了。
秦戈很快就换好衣服了,飞行夹克,牛仔裤,一双浅绿的靴子,再戴上一个黑色棒球帽,帅气又时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