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尘打了一个打喷嚏,不悦的抽了抽鼻子,抬头向叶蓁蓁的方向望了一眼,顿时桃花眼里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那夜他们两人一起赏月,风清尘倒是将叶蓁蓁裹得严严实实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所以叶蓁蓁倒是没有怎么样。
可是风清尘拒绝穿的臃肿,怎么能容忍有事情影响自己的风采,便仍旧只穿着那一身花哨的锦衣。
虽然叶蓁蓁一再询问,风清尘也是淡笑着说自己不冷,至于到底冷不冷,也就只有风清尘自己知道了。
风清尘擦了擦鼻子,冲着叶蓁蓁的方向抛了一个媚眼,羞得叶蓁蓁立刻羞涩的低下了头,风清尘却是在心里苦笑,耍帅的代价也不好过啊,他是烧了整整一个晚上……
两人自然不敢太过张扬,叶蓁蓁是害羞,也不想给风清尘惹麻烦,风清尘也不想让叶蓁蓁过早的暴露,想着至少也要等到风清竹离开。
可是曲哲的视线一直落在叶蓁蓁身上,自是将两人的互动一一看在眼里。
曲哲垂下了眸子,掩饰住了里面的光彩,嘴角紧紧的抿着,与周围的嘈杂显得格格不入,仿若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入他的眼,入他的心。
曲哲瞥了一眼身旁的空位,曲贤经此一事后,大受打击,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借酒消愁。
他们倒是一致的没有去理会他,他与父母亲都觉得曲贤的性子实在是有些软懦,即便他已经不是忠义侯府的世子,可是在这京都里,这般单纯的心肠也迟早会出变故。
虽然遗憾,但若是自此能够让曲贤心志坚定,稍微成熟一些,这些磨难便也不算白白的受了。
曲哲想起曲贤与他说的话,曲贤告诉他,不用顾虑他,叶蓁蓁是个好女孩,若是喜欢便尽管去争取,不要错过了才知道后悔。
曲哲却是心中苦涩,她很好,他一直都知道,可是也正是如此,他也才没有这个立场。
其实从一开始,他们的结果便已经注定了,都怪他心存了妄念。
他不会告诉她,也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曾经有一个男子很喜欢很喜欢她,在他心里,她比日月星辰都要美。
那个男子的世界本是一片灰暗,没有色彩,没有希望,却是因为她的一句话,一个微笑,而绽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
就如同一株被雷电侵袭,受风雨摧残的枯树,突然生出了一抹希望,抽出了细嫩的绿芽,找回了属于自己的春天。
也许在她的心里,他不过是一个最普通的过客,可她却是不知道,她影响了一个男子的一生,改变了他的所有。
虽然他没有资格与她相守,甚至便是表达心意也都无法做到,但是他不会失落绝望,他会好好的活着,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这句话胜过所有的甜言蜜语,足以让他度过所有的严寒,他又如何会让她失望……
……
正在此时,西曜皇室大步的迈进了殿内,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澹台滟儿穿着一身红色的束腰骑装,腰带嵌着一圈夺目的红色宝石,一双鹿皮骑靴上用金线绣着繁琐的西曜皇纹,每一只靴子上都坠着一个小金铃,走起路来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同样是红色,江晓穿出了一分英气,澹台滟儿却是尽显张狂,黄色的眼珠便如同草原上的豹子,野性十足,却也是吸人眼球。
西曜人今日进殿都是雄赳气昂的,仿佛是西曜已经取得可胜利,将众国都压在了身下。
澹台滟儿高调的落座,看着对面仍然穿着一身曳地长裙的风媚婉不屑的笑道:“看来南漓十分清楚自己的弱势啊,看样子今日是连比试都不想参加了!”
风媚婉气色不是很好,输给了苏溶玥让她彻夜难眠,此时看到澹台滟儿那得意洋洋的模样,更是心里恼怒,便开口说道:“这不是西曜公主吗,本宫怎么觉得好像许久未见了!”
风媚婉无不是在嘲笑澹台滟儿做了几日的缩头乌龟,一直沉默不语,也不应战,今日才蹦跶出来。
澹台滟儿脸色一僵,却是随即笑道:“许是媚婉公主输了比试,心里难过,一时自然是无法注意本宫!”
“你!”澹台滟儿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挑风媚婉的痛处踩,气的她是咬牙切齿。
“媚婉,与西曜那些蛮荒人有什么可争吵的,没的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风清竹低声提醒道,脸上的神色也很是不虞。
风媚婉听罢,便收回了视线,等她有朝一日手握大权,一定要把苏溶玥还有澹台滟儿这两个贱人都弄死!
澹台滟儿见风媚婉不再做声,心里得意,也收回了视线,含情脉脉的看着齐王。
齐王却是有些心不在焉,只一杯接一杯的饮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澹台滟儿有些失落,从她进殿开始,齐王便没有抬过一次头,自己在西曜去哪都是万众瞩目,哪里有这般受冷待的时候?
不过澹台滟儿随即艳丽一笑,一会儿等自己露出了马上的英姿,齐王便一定会注意到自己,继而爱上自己。
澹台滟儿正在心里想着,乾景尧与苏溶玥已是踏进了宫殿。
太监那尖锐的嗓音刚落,乾景尧与苏溶玥便并肩而来,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齐王都豁然抬头,一双阴沉的眸子都亮的发光。
澹台滟儿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她就不懂了,为什么他们都会喜欢这种弱不禁风的娇滴滴的女人,除了那张脸长得美一点,还要什么值得他们这般趋之若鹜的!
澹台滟儿满眼的不甘,狠狠的瞪向了苏溶玥,苏溶玥却是依然挺直腰背,目不斜视,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乾景尧今日穿着一件玄色的骑装,唯有衣襟袖口处绣着金色的祥云,身后的黑色的披风绣着一条冲天的金龙,气势凛然。
乾景尧的一头乌发只用一根上好的墨玉玥玦束起,更加显得他面若刀削,容貌冷冽,尊贵无双。
风媚婉毫不掩饰眼里的爱慕之情,深深的望着那尊贵的男子,多希望自己才能陪在他的身边。
李雪怡今日却是只抬了一下眸,便垂下了头去,并没有将目光贴在乾景尧的身上。
苏溶玥用眼睛的余光打量了一下李雪怡,见她今日倒是安分,想来应是被乾景尧狠狠的摧残了一番,于是便心灰意冷了?
苏溶玥今日也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骑装,裙摆处绣着小而多的冰蓝色的兰花,腰间同样系着一条冰蓝色的腰封,上面绣着一朵硕大的雪兰,层层绽放,腰封处垂下了细碎的蓝宝石流苏,清新淡雅却又不失华丽。
苏溶玥那如瀑的黑发只用一条好似天空般的淡蓝色的丝带高高的束起,越发衬托出苏溶玥那清冷的气质。
冰旋满眼都是赞赏,偷偷在夙离耳边说道:“王爷,姝妃娘娘还是最适合穿白色是不是,多高贵啊!”
夙离只微微挑了挑眉,淡淡的看了冰旋一眼,冰旋连忙立正站好,不再言笑,心里却想着,若是论白色,哪个国家也没有北冰的白色纯正好看,若是姝妃娘娘穿上了北冰的宫装定是美极了!
苏晟睿从始至终都不敢抬头去看苏溶玥,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哪怕是看她一眼,对她都是一种亵渎。
苏晟睿一直走神,直到身边有人碰了自己一下,他才有些怔然看着乾景尧,发现对方正神色不虞的看着他,而苏溶玥也是投来一种关切担心的眼神。
“陛下问你都准备好了没有?”乾景凌小声说道,他也不知道这个苏晟睿今日是怎么了,一早开始便心不在焉的,现在甚至连陛下的话都听不到!
“一切准备稳妥,只需前往马场便可!”苏晟睿连忙收回了视线,起身答道。
苏溶玥眼里疑虑浓烈,哥哥怎么会突然失神,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溶玥想着找个时间去问问,这个哥哥就像一个闷葫芦,若是使劲晃晃,许是还能倒出些什么东西,不然他能一个人闷到天荒地老。
众人饮了些温酒,看了两个开场的歌舞表演,便起身去了马场。
乾景尧给苏溶玥备了一件厚厚的披风,苏溶玥无奈苦笑,这般沉重的披风,若是普通的娇弱小女子只怕都会走不动了。
苏溶玥用着祈求商量的眼神的看着乾景尧,她真的不想将自己围成这个样子。
乾景尧却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这件事没的商量。
苏溶玥无法,只得这般与乾景尧携手前往,可是苏溶玥觉得的无奈,在其他人眼中却是令人艳羡的存在。
梁若烟紧紧的握着拳,眼里皆是满满的不忿,为什么乾景尧明明知道了苏溶玥的事情还能这般的满不在乎?
她不由的看向了李雪怡,却是见她虽是神色晦暗,却是十分的平静,甚至发现了她的注视,还抱以淡淡的笑意,让梁若烟莫名的觉得心安,便也不再多想,只想着李雪怡自然是有办法的。
既然是武试便自然不能在殿内进行,众人也都穿戴好了衣衫,纷纷起身前往。
风清尘摇摇晃晃的起身,仿若漫不经心般的走到了江晓与叶蓁蓁的身后,轻轻的扬起了嘴角。
江晓诧异的打量了一下身后这芳香扑鼻的风清尘,他怎么就走到她们身后了?
江晓连忙牵起叶蓁蓁的手,大步的向前走去,小声说道:“蓁蓁,快走,千万不要和那个风流王爷扯上什么关系,一个大男人却是整日擦香抹粉的,难说是不是心里有病!”
叶蓁蓁:“……”
风清尘倒是没有听到江晓的话,否则一定会暴跳如雷,他香怎么了,那时因为他美,难道他非得像那些男人一样浑身酸臭便好了吗?
可就算风清尘没有听到江晓说他的坏话,也还是十分的不满,好不容易佳人就在身前,许是还能趁乱摸摸小手,却是都是被这个家伙弄砸了!
风清尘有些郁闷,抬步而行的时候却是见到苏溶玥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苏溶玥上下打量了一眼风清尘,才嘴角噙笑的转过身。
乾景尧看到她嘴角的笑意,便开口问道:“怎么了,你在笑什么?”
苏溶玥倏然一乐,露出一口碎玉般的牙齿,“我在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说狐狸和兔子便是天敌呢,也许更般配也说不准呢!”
若是一般人自然听不出苏溶玥的意思,却为难乾景尧能够理解清楚,乾景尧眸光闪了闪,开口说道:“我只喜欢你这样的小狐狸,至于公狐狸什么的最是厌恶,特备还是那种风骚的红狐狸……”
苏溶玥有些诧异的看着乾景尧,他听懂了她刚才的话?
“你想做什么?”苏溶玥警惕的说道。
乾景尧邪魅一笑,眼里闪过一道幽光,“玥玥可听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乾景尧低头望了一眼苏溶玥,竟是难得浮现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风清尘上次算计我的事,我似乎还没有找他算账……”
苏溶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却是没有多话,乾景尧若是下定决心想要整一个人,她越是帮着求情只怕越是会严重,还不如沉默不语的好。
众人到了皇家马场,里面宽阔整洁,遥遥望不到边际,玄影见到苏溶玥的影子,便快速跑来,众女见到玄影都纷纷让开,她们可是见过玄影发疯的模样,哪个还敢靠近。
玄影身后是通体雪白的照夜,也跟着玄影一跑一颠的过来了。
玄影垂下头,亲昵的贴近着苏溶玥,一双硕大明亮眼睛全是信赖与欢喜。
照夜看了一眼玄影,也学着它低下了头,触碰着苏溶玥的肩膀,温柔的打着响鼻。
乾景尧诧异的挑了挑眉,照夜最是骄傲,往日里便是投喂饲料需要有固定的人,否则照夜便是连最好的草料也不会食用,若是有不顺眼的人还会动脚踢人。
而且照夜一向不亲近别人,苏溶玥倒是最第一个,甚至这次照夜都没有理会他,便朝着苏溶玥去了,这般倒是奇了。
苏溶玥伸手摸了摸玄影,又摸了摸照夜,照夜很享受的眨了眨眼睛,玄影却是不悦的将照夜撞开,前腿蹬着地面,鼻子里还喷着粗气。
照夜被玄影狠狠的撞开,有些委屈的缩到了一边,眼巴巴的看着玄影。
玄影却是十分高傲的一扬头,将苏溶玥围在自己的身后,宣告着所有权。
苏溶玥见此无奈的一笑,这两匹马平日里都是威风凛凛,气势昂扬,如今却也是会吃醋。
九公主歪着头,眨了眨眼睛,突然灿烂一笑,拍着手说道:“我知道了,照夜在追玄影!”
苏溶玥闻后也诧异的打量过去,才恍然大悟,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以前照夜看见她,虽然不至于横眉立目,但是也颇为冷淡,如今竟是因为玄影而转了性子,特意来讨好。
不过看起来玄影似乎并不领情,甚至还有些讨厌照夜,两匹马之间竟是也上演了一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还真是有趣……
澹台滟儿在看见玄影与照夜之后,顿时眼睛一亮,西曜盛产汗血宝马,草原上的马也都是健壮有力,可是这两匹马却实在是珍惜名贵,都是千里挑一的宝马。
澹台滟儿在知道这匹黑马是苏溶玥的之后,顿时浮现了一抹嘲讽。
就苏溶玥那身板,能不能跨到马背都是两说,更不要说骑马,这般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这种骏马生来便应该在草原上飞驰,在战场上厮杀,怎么能够成为女子的宠物。
想到此,澹台滟儿便走上前,开口说道:“不知道姝妃敢不敢与本宫赌一局,赌注便是你身边的这匹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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