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孔捷第一次觉得摸不透一个人,也更加不明白眼前少年话中的含义!
“就是孔公子听到的意思,公子不必怀疑!”苏溶玥脸上的笑意很温淡,却是让孔捷觉得无法忽视其芒。
“你是在向我示好?”孔捷有些难以相信,虽然建苏中每个人都对他极尽殷勤,但是这般大手笔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是自然,在下一直有心结交孔公子,但是却有苦于没有机会。在下今日见到公子心意这翠娘,才让在下终于有了攀交的机会!”
苏溶玥明明是在示好,可她淡然高贵的姿态没有一丝的卑微,甚是觉得她若与谁交好,是她的恩赐,你便应该喜不自胜的接受!
孔捷还是感到难以相信,又问了一遍:“你拍下这翠娘的初夜,是为了讨好我?”
“是!”干脆利落的一字,有着说不出的霸气!
孔捷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着望着苏溶玥,“我还真是没见过你这般的人,你若是想讨好我,一开始便来替我竞拍就好,又何必白白花出那么多的银子!”
苏溶玥闻后也只是一笑,一双眼睛看起像是在笑,可里面的的光芒却是那样冷清,“若是那样怎么能让公子这般记忆深刻?这翠娘是我送给公子,而不是我让给公子的!”
“好好好!”孔捷连着说了三个“好”字,足以看出其心情的愉悦。
“月容,你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你这个朋友本公子交定了!”
老鸨见两人不但没有争吵,反而是交好,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样她既得了钱,又不会得罪孔捷,真是两全其美!
老鸨心情也是极好,连忙前苏溶玥与孔捷楼上的雅间请。
孔捷挥了挥手,撵走了围在他身边的狐朋狗友,“今夜我要与月公子不醉不休!”
尹澄彻想跟着苏溶玥上去,苏溶玥却是笑着赶走了尹澄彻,说是要与孔捷促膝长谈一番。
尹澄彻哪里肯让,她来**是一回事,她与一个男人同室又是一回事,若是让乾景尧知道,那他可真是难逃一死!
直到苏溶玥面露怒容,尹澄彻才只好让步,但是还是一直留在楼下,守着苏溶玥。
苏溶玥与孔捷移步雅间,孔捷也为苏溶玥点了一个貌美的姑娘,又点了些酒菜。
进了雅间,孔捷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月公子这般大手笔,到底所求何事?”
苏溶玥也不藏着,直视着孔捷说道:“在下所求一不为钱,二不为色,剩下的……孔公子应该清楚的不是吗?”
“月公子还是说清楚的好,免得我歪曲了月公子的心意!”孔捷定是遗传了孔辉的狡猾,就是不直面回答苏溶玥,而是定要从她的嘴里听到答案!
“在下的家中不缺银钱,唯独无人在朝为官,所以家中逼得甚紧,可是在下却是实在提不起兴趣,所以只能另谋出路!”苏溶玥点到为止,她知道她已经将话说的只剩下一层窗户纸了,便是孔捷也不希望她当众捅破!
孔捷打量了苏溶玥几眼,才终是笑了,将面前的美酒一口饮尽,才说道:“这件事倒是没什么不可以,不过我需要回去问问我的父亲,才能给你答复!”
苏溶玥也不急,只看着孔捷,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说道:“在下虽是不喜欢做那些官面文章,但是考取功名也非建苏这一条路可走!”
见苏溶玥起身便要离开,孔捷连忙将苏溶玥拦住,“月公子怎么这般急性?这件事不是我推脱,实在是孔府的事情不是我一人说的算的!”
孔捷觉得苏溶玥举手投足气质不凡,虽然家中没有官职,但也一定不是那种小商人的家族,说不定是某位富可敌国的富豪!
“在下家中经商多代,做的从来都不是强买强卖的生意。而且做生意便是要投钱,也自然有赔有挣,今日无论孔公子答应与否,都算结识了一位朋友,也谈不上吃亏!”
苏溶玥一张嘴便是经商之道,倒是唬的孔捷更加确认自己心中的想法。
“而且,在下可以为结交公子砸下万两的白银,可是在下今生唯一不做的,便是求人的买卖!”苏溶玥说的一身狂傲,若是别人这般与孔捷说话,孔捷定会觉得恼怒。
可是孔捷就觉得苏溶玥便该这般说话,才能对得起她那一身气质!
“月公子,一切好说!这样我明日一早便与父亲相谈此时,无论事成与否,明日午时你我茶楼相见,我都会一一为公子说明,这样如何?”
苏溶玥打量着孔捷,似乎是在分辨他话语中的真假虚实,此时的孔捷或许没有注意,可是屋内的两个姑娘却是都发现了问题。
现在似乎是孔捷更急切的笼络住苏溶玥,而且从一开始似乎就是苏溶玥一直在占据着主导性的地位。
明明求人办事的应该是苏溶玥,可偏偏苏溶玥便是一身傲骨的模样,反而是孔捷在竭尽讨好。
苏溶玥思索了片刻,才终是一笑说道:“好,明日午时,不见不散!”
见此孔捷终是放心了,他只是心里觉得,这月容这般富贵,断不能轻易的放了他离开,若是真的能与他交好,以后孔府的财力或许会更进一筹!
苏溶玥看了一眼翠娘,淡淡的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孔兄好好享受吧!”
说罢便转身离去,那一身清风朗月的气质,便是在这污浊的烟花之地,也依然是那般的轻灵隽爽。
翠娘虽是觉得有些可惜,若是自己的初夜给了那般风采的男子,想必会是终生难忘。
可是她也知道,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月容的眼中看到半点的情欲之色,真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入得了那双辉比日月的眼眸。
不过虽然这孔捷万不及月容,但也至少是个年轻的公子,总比伺候那些满身铜臭的老商人的好。
屋内的另一个姑娘很有眼色的合门而出,翠娘便也化身为蛇,向孔捷身上缠了过去……
见苏溶玥走下楼,尹澄彻才终于长吁一口气,这位姝妃娘娘真是出手惊人,一下子就花了三万两,转手却是把花魁送给了孔捷,之后又仿佛很是投缘的样子与那人渣畅谈!
“怎么?舍不得那翠娘,你若是真喜欢,现在赶紧冲进去,或许还能救下美人!”苏溶玥挑了挑眉,促狭的说道,但是能让人感觉到她的心情似乎很好。
他哪里是舍不得花魁!?
他分明是舍不得那些银子才好吧!?
“怎么样?”两人一边走一边交谈着。
“你觉得呢?”苏溶玥挑眉一笑,径自走在前面,却就是不回答尹澄彻的追问,硬是将尹澄彻急得心中冒火!
“许是明日我就会进到孔府!”苏溶玥突然开口说道,免得尹澄彻一直在后面絮絮叨叨。
“进孔府?我以为你已经得到了那请柬呢?”尹澄彻有些淡淡的失落,他以为苏溶玥出手一定是手到擒拿,现在已经请柬在怀了!
可是没先到,只是可能明天会打进孔府内部!
“你若是想进孔府,岂不是跟着那孔小姐就可以进去了,何至于这般麻烦?”还花了大笔的银子!
这句话才是尹澄彻的心声,三万两,那够多少百姓的吃食啊?
“通过女人的接近,总是难免会被人认为是心怀不轨。倒不如我一开始便将我的野心说出来,接不接受是他们的事情!”
男人总是自信的,他们不会相信的女人的眼光,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只有经过他们的试探,他们才会真的相信她,否则就算她进了孔府,也只是会得来他们的猜忌!
尹澄彻转念一想也是这般,就算是孔捷已经上套了,可他的后面还有一个老奸巨猾的孔辉呢!
若是他们孔府真的而这般容易攻略,那么孔辉也就不得嚣张这么长的时间了!
……
第二天一早,苏溶玥便去了聂府,她探望了一下蒋天的伤势,见他的伤势已经好转,只是精神状态还是有些颓唐!
“若是孔府倒了,你是否愿意做人证,来指证你听过见过的事情?”虽然苏溶玥有些同情他的遭遇,但是一个男人若是因为这些事情便一沉不起,实在是有些让人唏嘘!
蒋天豁然抬头,见苏溶玥一脸正色,便知道她不是在与他玩笑,眼睛竟泛起了多日未见的光亮,“我愿意”!
这孔辉的做法实在丧尽天良,令人发指,他为了自己的贪念,毁坏了多少学子的梦想与希望!
若是可能,他当然愿意帮着铲除这颗毒瘤!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的境遇虽然是坎坷了一些,但是实在是不值的你这般沉沦。堂堂男人若是连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住,那么你以后也就不用再抱着为官之心了!”
就算是朝廷清明,为官之路上也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考验,若是因为一次坎坷,就一蹶不振,那这样的人也的确不适合做一名官员!
蓝凌看着蒋天满脸羞愧,自叹不如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姝妃真是个不会好好说话的,与那个皇帝一个模样!
明明是为人家好,却偏偏去说一些尖锐刺人的话!
苏溶玥给了蓝凌一个眼神,蓝凌便也随着苏溶玥走出了房间,“聂夫人的身体到底怎么样?”
“虽然有些顽固,但是聂夫人最近这段时间将养的不错,身子骨也还可以,只玩按时调理,应是无事的!”蓝凌对自己的医术最是有信心,只要是他觉得能好的,那便是阎王来要人也是无用的!
闻此苏溶玥便也放心了,她希望能帮肖月如做些什么,至少不希望所有的厄运都发生在这么一个弱女子身上。
突然,苏溶玥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如果女子中过毒,便是会影响生育吗?”
“这个……这个也是要分很多情况的,比如说毒药的药性,中毒是时间,人的体质,这些都有关系的!怎么了,难道又有谁中了毒?”蓝凌连忙问道,若是有,一定要早些诊治才好!
苏溶玥见他这副模样,便开口说道:“没事,我就是随意一问。”
可是低头的瞬间,苏溶玥的眸中却是浮现了一丝阴霾与担忧!
她应该是不会因为那件事而影响身体吧……
她的身体现在这么好,而且她也没有像肖月如长期服毒,想来应是无事的吧……
蓝凌见苏溶玥竟是少有的走神了,便凑近了问道:“你是不是最近身子不爽利……”
苏溶玥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丝毫不给蓝凌任何的机会展示医术!
……
到了午时,苏溶玥便前往了她与孔捷事先定好的茶楼,孔捷早已经到了,见苏溶玥赴约,连忙起身热情的招呼!
这模样,任谁看去,都像是孔捷在巴结苏溶玥一般!
而这正是苏溶玥想要的局面,像孔捷孔辉这种人,自视是甚高,你若是放低了姿态,他们反而会不将你放在眼中!
而在翠红楼中,苏溶玥一下子砸出了三万两,此时在孔捷眼中,苏溶玥就是一块不能舍弃的肥肉,所以才会这般周到,甚至有些殷勤!
两人客套了几句,孔捷抬眼打量了一下苏溶玥,一身月白色的竹纹锦袍,朗润若仙,难怪他那个妹妹会看上这个月容!
“月兄真是天人之姿,难怪家妹对月兄是赞叹不绝!”月容若是能成为他的妹夫,那是最好不过,这样月容家的银子,他岂不是可以随意挥霍了吗?
“孔兄慎言,不要辱没了孔小姐的名声!”苏溶玥神色淡淡,不动声色的推拒了回去。
孔捷闻言一笑,有些不解的说道:“这里就咱们两人,我们也就不要说那些虚的假的了。我真是十分好奇,你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无视我妹妹的示好,反而要来找我呢?”
“孔兄,这科考本就是男人之间的事情,我月容若是为了一己私利,便欺骗了孔小姐,那才最是无耻!”
孔捷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拍案说道:“好,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月兄果然是一君子也!”
苏溶玥只是一笑,微抿了一口茶,不再言语!
孔捷的双眼转动了两下,有些亲昵的说道:“其实从我见到月兄开始,便觉得亲切。若是月兄能够成为我的妹夫,想必你我一定更加投的来!”
苏溶玥抬眸看了孔捷一眼,眼神有些锋利,竟吓得孔捷一怔!
“孔兄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一定要参加科考吗?”苏溶玥并没有回答孔捷的问题,而是问起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月兄不是说,是你家里人的逼迫吗?”
“对,因为家里逼我若是考不上,便要为我安排亲事!孔兄,都是男人,娇妻虽好,倒是到底是失了自由!”苏溶玥此时完全是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可是落在孔捷眼里,却是觉得颇有道理。
“月兄是不喜欢家妹了?”孔捷还是不甘心的试探道,月容的财力他是见识过的,这么放弃实在可惜。
“在下喜欢时间所有美好的女子,但是……”苏溶玥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才继续说道:“但是这里,在下不打算放进任何一个人!”
苏溶玥说的很明白,美女他都喜欢,但是不要指望他爱上谁,更不可能为了一个人去改变!
若是他们不在乎孔雅兰的幸福,执意要嫁给他,他可不保证孔雅兰以后的幸福与否!
看着孔捷有些失落的模样,苏溶玥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道:“若是孔兄今日想说的便是这件事,那么在下告辞了!”
“哎……月兄别这么心急嘛!家父久闻月兄风采,特意在孔府备了酒席,请月兄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