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一番话说完,众人便立刻看向了苏溶玥,眼中色彩各异。
赵狄闻后立刻瞪向了苏溶玥,却是碍于乾景尧的威势,不敢擅自质问。
澹台滟儿却是不理会许多,见此开心的笑道:“姝妃娘娘你这心思也太狭隘了,虽说那赵小姐是得罪了娘娘,可是娘娘也不能对赵小姐下此毒手啊!”
男宾刚才都在北园,自然不知道南园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都是一脸的疑惑。
“澹台滟儿,说话是讲证据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皇……是姝妃娘娘做的?你若是再这般信口诽谤,本宫就让皇兄将你赶出去!”
澹台滟儿却是不在意九公主那气鼓鼓的模样,九公主虽然有乾景尧的宠爱,可是又没有母族势力,不过是一个孤女罢了。
这等的人在他们西曜,也就只能嫁给普通的将士暖床来用!
“本宫如何说谎了,九公主刚才或许没有看到,那赵小姐不仅用雪团打了姝妃娘娘,更是说了不得的事情!”
风媚婉抬头打量了一下乾景尧,却是明智的选择不开口,这件事本就是东乾人自己的博弈,她只需要隔岸观火便好,犯不上牵扯其中!
东乾贵女们纷纷低下头去,这些话澹台滟儿可以说,她们却是必须要避嫌,弄不好会连自己都牵扯进去!
看着自己的话已经引起了众人的兴趣,澹台滟儿才得以一笑,刚才苏溶玥还算计她,没想到报应来的这般的快!
“那赵小姐对姝妃娘娘喊打喊杀的,甚至还说,姝妃与宁王世子是奸夫**!”
澹台滟儿说的开心,却是没注意到乾景尧阴沉的神色,等到留意的时候却是被澹台墨一把推开,摔倒在地!
澹台墨一直在打量着乾景尧两人,在澹台滟儿说罢之后,乾景尧的眼中便浮现了杀意,澹台墨连忙推开澹台滟儿,生生接了乾景尧的掌风。
却是不想乾景尧的内力竟然这般霸道,顿时倒退数米,涌出了一口鲜血。
澹台滟儿见此脸色一白,乾景尧是想要杀了她?
刚才若不是澹台墨推开她,只怕自己就要死于乾景尧的掌下了!
“乾帝这是什么意思,竟然下此毒手,我西曜的公主岂能认人打杀!”澹台墨忍着体内的乱窜的真气,咬紧了牙关,狠狠说道。
“侮辱东乾皇妃,该死!”乾景尧的眼神重新落在了澹台滟儿的身上,杀意未减。
澹台滟儿心惊,连忙躲在了澹台墨的身后,却仍是不服气的说道:“本宫说的都是真的,那赵琴儿就是这般喊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人!”
乾景尧看了赵狄一眼,赵狄心惊,连忙跪拜道:“陛下,小女神志不清,经常会说一些浑话,还请陛下饶恕!”
乾景凌紧紧的握了握拳,今日的事情他无法插言,更不能出言相助,否则只会让众人更加的怀疑。
“神志不清还拉出来作甚!你可知侮辱皇妃是什么罪名,本王看你分明是故意为之!”齐王立刻拍案而起,厉声斥责赵狄。
苏溶玥不禁扶额,这个齐王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他们两个本就有退婚一事,此时他还出来表态,只会给她惹来更多的嫌隙!
若不是她知道齐王没有那么好的脑子,简直是怀疑他是故意来坏自己名声的了!
果然齐王话语一落,众人的表情更是怪异,将军府与护国侯府本就是敌对,苏溶玥若是倒了对护国侯只会有利,可是齐王却是多次相助,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情意,众人也都心里清明。
“这件事与齐王殿下有什么关系,齐王殿下何至于这般恼怒!”澹台滟儿见齐王竟然不顾名声的为苏溶玥出头,便顿时嫉妒不已。
齐王一愣,看苏溶玥正不悦的瞪着他,才连忙开口解释道:“姝妃是东乾的皇妃,本王怎么能容忍你西曜这般的欺辱!”
“齐王这话说的漂亮,可是里面倒是是大义还是私情,只怕就只有殿下自己知道了!”澹台滟儿的暴躁脾气也来了,她今日受了颇多的委屈,如今见到自己未来的夫君竟去袒护别的女人,自然难以接受!
“够了,住嘴!”澹台墨狠狠的斥责道,随后才说道:“这件事本就与我西曜无关,是滟儿多事了,不过滟儿如何不对,也该由本宫这个兄长管教,不劳乾帝费心!”
澹台墨总不能白白的忍了这件事,为了面子也只能警告一二,可是这对于乾景尧来说却是不痛不痒。
“皇兄……”澹台滟儿满脸的委屈,这件事她有什么错,事情明明就是这般,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帮衬着苏溶玥?
澹台墨懒得与她解释,自己怎么会有这般愚蠢的妹妹,那风媚婉就十分清楚要坐山观虎斗,偏偏她要来插上一腿,若是真的惹得齐王厌烦,这桩婚事如何能成!
“陛下息怒,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琴儿,否则臣妾这心里终究是放心不下!”柔妃落了两行清泪,哽咽着说道,看起来好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苏溶玥蹙了蹙眉,虽然她心中有无数的怀疑,不过目前却是应该找到赵琴儿,否则一个大活人就在宫里消失了,传出去岂不是让众人笑话!
而且这件事明显着是冲她来的,若是不查个清楚,自己也摆脱不了嫌疑。
“青霓,你带人去查各个宫里检查,务必要找到赵小姐!”
青霓领命带人去查,柔妃与赵狄两人相视一笑。
此时的赵琴儿已经被扔在了仙姝宫的井里,虽然这件事不足以治苏溶玥的罪,她也没指望着用这般的手段扳倒苏溶玥。
可是在万国祭其间出现这般的纰漏,便是苏溶玥的失职,他们的御史自然会上奏陛下,夺了苏溶玥治宫的权利。
她想要的可不仅仅是筹备万国祭的权利,而是要真正的执掌六宫大权。
她知道这件事不足以动摇苏溶玥的根本,可是只要有一段时间,她便可以安插进自己的人手!
大树没有办法一次连根拔起,便一点点腐蚀它的根部,让它从中间变空,最后只需轻轻一碰,便会枯败倒下!
赵狄最初是有些心疼赵琴儿,可是慢慢的这种怜悯随着时间就变成了厌烦,嫌弃!
而赵琴儿的名声更是已经坏掉了,留着她不但无法为平南王府争取利益,反而是败坏了王府的名声。
外加上赵琴儿神志不清,整日胡言乱语,留着实在是个祸患,所以他想着早日帮赵琴儿解脱,免得她再活着受苦。
可是柔妃却是传信给他,说是平南王府的女子不能这般随意死去,即便是死也要手刃仇人,绝对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所以他此将赵琴儿带来了皇宫,琴儿沦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苏溶玥这个小贱人害的,只要能让苏溶玥付出代价,想必也能抚慰琴儿的在天之灵。
赵狄心里想着,为自己的狠心绝情找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理由,不但没有一点的愧疚,反而有些乐见其成,甚至心中有些小期待。
苏溶玥冷冷的看着,今日这件事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刚才完全被夙离吸引了注意,一直在想着夙离此行的目的,却是忽略了赵琴儿的事情。
如今这般看来,分明是柔妃与赵狄合谋,只怕赵琴儿已经成了他们手中的死棋,目的便是为了针对自己。
此时就看那些丫头们有没有将仙姝宫守好了,若是今日赵琴儿真的在仙姝宫里出了什么事,她便真的要费一番口舌了。
苏溶玥忽然感觉到一束不算炙热却是十分深沉的目光,苏溶玥顺势望去,见到夙离正对她点头轻笑,还举起酒杯,含笑示意。
夙离的动作很淡,别人都只看到夙离是欲饮酒,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人的眼神交流。
可是乾景尧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他心里越发的恼火,今日他都已经不止一次的发现苏溶玥会偷偷的去看夙离,只觉得心里酸的要命。
“你若是再看他,我现在就将你扛走!”
乾景尧阴沉的声音在苏溶玥的耳边传来,苏溶玥连忙收回视线,乾景尧这人一向不懂得顾及场合,若是他真的恼了定是什么都做的出来,那时候自己可就将人丢遍了众国。
不过,她心里还是十分的疑惑,夙离刚才是什么意思,仿佛是在邀功?亦或是在庆贺?
不过当青霓与赤炼一同进来回禀时,柔妃的嘴角不由得轻轻的扬了一下。
见这两人脸色阴沉,只怕定是寻到了赵琴儿的尸体。
“我的女儿可找到了?她在哪呢,可平安无事?”赵狄立刻起身,做出一副慈父模样,担心不已。
青霓脸色沉沉,看着苏溶玥回道:“回陛下,回娘娘,赵小姐……”
青霓未说完便垂下了头去,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赵狄却是虎躯一震,一脸的失魂落魄,“琴儿,我苦命的女儿啊,你这分明是在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我可怜的女儿……”
赵狄伏在地上失声痛苦着,柔妃见此也不由得眼睛湿润,连忙抹了抹眼泪,哽咽说道:“舅父,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赵狄突然抬起头来,一双浑浊的眼中满是恨意,“陛下,琴儿是平南府的嫡女,是微臣最心爱的女儿,也是微臣最为亏待的人!
平南王府一直为陛下守卫边疆,偌大的王府只有琴儿一人,那时她才刚刚七岁啊!这次本以为回京是能一享天伦之乐,谁知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赵狄近乎撕心裂肺的哭诉道,往日里赵狄总是一身战甲,目中无人,可是他此时哭作一团,却是不由得让人感到悲凉。
赵狄分明是说平南府一家为了东乾,驻守边疆,却是遭帝王猜忌,留七岁的**作为质子,可是如今这平南府的女儿就在宫里遇害,若是乾景尧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的确是有些让人寒心。
“赵世子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说陛下委屈了你平南王府吗?”苏溶玥皱起了眉,凤眸微眯,语气冷寒。
赵狄却是并不理会苏溶玥的质问,只抬头看着乾景尧,脸上老泪纵横,“陛下,微臣今日叩请陛下给臣一个公道,给平南王府一个公道!”
“你想让朕给你什么公道?”乾景尧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息怒,只是尾音轻轻上扬,这些东乾的大臣却是知道乾景尧此时的心情极其的不佳。
“陛下,小女因为神志不清而冲撞了姝妃,姝妃便怀恨在心,竟然狠心谋害了小女,臣斗胆恳请陛下,缉拿姝妃,以慰小女在天之灵!”
赵狄话落,乾景尧便猛地一拍桌案,白玉紫檀木的桌面顿时便裂出了无数的纹路。
苏溶玥见此叹了一口气,嗔怒道:“陛下真是的,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毛病呢,动不动就拍桌子,好好的玉都被你拍坏了!”
“是我的错,下次定然不会了,好不好?”乾景尧连忙承认错误,态度虔诚。
“真的?”
“真的,以后我若是生气了,只拍人,绝对不再拍桌子了!”
众人:“……”
这是心疼桌子的时候吗?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先解决平南王府的事情吗?
“陛下,事到如今您若是还执意包庇姝妃,简直是寒了一众臣子的心啊!”赵狄再次叩首,痛声喊道,将众人的注意又拉了回来。
“朕,寒了谁的心?”乾景尧冷冷的扫了一眼下面有些骚动的人群,那些有些本欲起身的御史立刻正襟危坐,垂下了头。
这个时候去触乾景尧的霉头,便是对君王心存怨愤,足可以治死罪。
赵狄见无人为他说话,顿时气恼,心里大骂这些御史都是无用的废物。
柔妃见状,连忙先行开口说道:“舅父,本宫也相信姝妃妹妹不会故意谋害琴儿的性命。
姝妃妹妹一向心善,又怎么会与琴儿斤斤计较,想必也不过是因为最近万国祭繁忙,才一时疏忽了管理,琴儿才会……”
柔妃心里清楚,乾景尧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便处罚了苏溶玥,若是赵狄再执意相逼,只怕乾景尧便要动了雷霆之怒。
倒是不如给两人一个台阶,暂时夺了苏溶玥的权,保全了她的性命,乾景尧便也不会咄咄逼人。
苏溶玥看了柔妃一眼,淡漠的说道:“柔妃倒是冷静!”
柔妃脸一僵,苏溶玥是在笑她心性凉薄,柔妃抹了抹眼睛,委屈的开口说道:“本宫心里虽然难过,但是也不想冤枉了姝妃妹妹……”
好一番委曲求全的可怜模样,原来她与赵狄竟是想用赵琴儿的生命来换她手中的大权。
只是可怜了赵琴儿,竟然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这般谋算,不过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权利,竟是连自己的骨肉都能割舍!
青霓这时才豁然抬头,面露疑惑,“赵小姐只是摔倒了在了秀逸宫内,磕破了脑袋,为何赵世子与柔妃娘娘都直接认定了赵小姐身亡呢!”
青霓说完,抬头对苏溶玥笑了笑,才继续垂下头去。
“什么,你说她没死?”赵狄诧异的问道,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却是没有一丝亲人失而复得的欣喜,甚至还有一点失落。
“赵世子为何看起来这般的闷闷不乐,赵小姐平安无事,难道赵世子不是应该欣喜若狂吗?”青霓侧过头,有些茫然的问道。
“当然欣喜,本世子是太过欣喜了……”赵狄连忙收起了脸上的惊诧,试图自然的笑起来,却是怎么笑怎么怪异。
柔妃却是心中一滞,刚才青霓说,赵琴儿是在她的秀逸宫发现的,苏溶玥没有离开过,她也派人看着青霓和琉璃,明明她们都没有动作,如今怎么会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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