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真没想到，你也来了。”轩辕尊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凌厉眼神，恶狠狠地盯着轩辕尊。



    “我来拜见父皇。”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头。



    “喔，倒是孝心。”轩辕尊冷淡地回了句，刀子一样的眼神刮着他的皮肤。



    当时轩辕尊并不理解为何大哥会如此对他。从小到大，瑶光殿就是他的家，每天忙完了，也必定要回到这里居住，怎么就成了居心叵测的行为呢？



    不过当时有太多人在，他没法找大哥问清楚，本想着等人走光了，两兄弟再仔细地谈一谈。可轩辕遥未料到，当夜父皇就病重，撒手人寰。死前，连句话也没留下来，就只有太子一人伴在身边。



    七日之后，新皇的登基大典上，十几名皇子带着各自的亲随闯了进来，兵刃直指太子，说他才是害死先皇的真正凶手。



    先皇的首席御医交待说，是太子逼他常年在先皇的汤药里多加入一味药，日日服用，时间久了，就会有无法清除的毒素停留体内，断送性命。



    当日，轩辕尊身着龙袍，端坐与龙椅，残酷地笑望着这一群有着血脉相连的亲人。最终，他把目光落定在轩辕遥身上，就那么轻轻地望着他说：“遥，你也不相信大哥，准备跟着他们一起来杀我吗？”



    瞬时间，从小到大的回忆一幕幕在轩辕遥的脑海之中闪过，比起身旁这些陌生的脸，要清晰得太多太多。



    他的大哥，怎么可能去杀害那么疼爱两兄弟的父皇？御医的证词可以造假，一切摆上来的证据也可以造假，唯有过往留存于心中的亲情，做不得假。



    轩辕遥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了轩辕尊身边。他喝令同父异母的弟兄们放下武器，伏在新皇脚下认罪，请求宽恕。否则，他将毫不犹豫地为了保护自己唯一的亲人而痛下杀手。



    没错，在他的心里边，除了死去的父皇、母妃和轩辕尊之外，就再没有值得重视的亲人。



    血雨腥风的一整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轩辕遥已然记不太清楚了。他只记得，任何胆敢对轩辕尊出手的人，都是他杀戮的目标。



    亲情、善恶，不再是衡量他处事的标准。杀杀杀，杀红了眼之后，他的手已经不会软。



    轩辕遥一战成名。



    翌日，轩辕遥平乱有功，被轩辕尊封为毅尊王爷。金銮殿上，轩辕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立下承诺，兄弟齐心，不分彼此。



    往事历历在目，轩辕遥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可是真的讲述起来，竟然觉得依稀就发生在昨天。



    马车停顿了下，把他从记忆之中拉回，不知在何时，零已然紧紧地捧住了他的手，用她的温暖驱赶着他由内而外散发的酷寒。那冷意在冻僵他的前一刻，温暖他的心。



    “吓到了吗？这双手曾经杀了无数的人，有许多，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他笑着，白牙冷幽幽的反射着月之冷光。



    “没有吓到。”零摇摇头想了想，又道，“如果换成是我，也会这么做，或许会比王爷还要绝然。因为在那种时候，所谓亲人，不过是披着温情外衣的敌人，他们动起手来，可不会有所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