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坚决严守秘密,服从纪律,牺牲个人,阶级斗争,努力革命,永不叛党。”乔言面向党旗,右手握拳逐句重复着何云的宣誓语。
“宣誓人,慕乔言。”乔言激动地望着党旗,完成了自己的入党宣誓。
宣誓完毕后,何云派人把老张也找了来,介于乔言最近优秀的表现,上级决定派给乔言一项人物,而老张作为与乔言一同来陕北的同志,自然是最适合协助乔言的人。
“上级下达了一个命令需要你们完成。”何云坐在乔言与老张的面前,“这项任务需要你们回北平执行,作为北平人,我相信你们能够顺利完成这个任务。”
乔言听到可以回北平心中很开心,离家这么久终于有机会回去看看家人,“需要我们做什么?”
“舒启华你们知不知道?”
舒展的父亲?乔言自然知道,而且舒启华与自己家交往密切。何云看到乔言疑惑地点头,继续道:“据我们的情报,舒启华家中有一大批药物,我们的人曾经尝试与他接触,可是发现他与日本人来往密切,对于我们去找他购买药品的人非但不理会,甚至借助日本人的手杀害了我们的同志。”
“何云同志,你放心,我们一定把药品拿到,圆满完成这项任务。”乔言与老张坚定地接受了任务。
离开何云的办公室,老张主动让乔言回北平后看看家人,他也知道好不容易能过去一次,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不然,等到牺牲时也是一个遗憾。
乔言很感激老张,两人约定了出发时间,各自回去收拾了行装。就在两人分别之际,乔言远远看到张嫂走来,“张大哥,张嫂来了。”说完赶紧走开了,留出时间让夫妻两人道别。
夕美穿戴整齐的走在大街上,仿佛回到了过去,身上这些高档的衣服也许久没穿起,这次重新拾起她忽然发现有些不太自然。
夕美从瑜雪那里打听出金宏凯每天晚上都会去六国饭店喝酒,为了瑜雪的幸福,她决定今日就出马,好好找金宏凯谈一下。舒展本想与她一同前往,可夕美觉得三人在一起会产生距离,毅然决定自己去见金宏凯。但舒展不放心夕美,在征得夕美同意后,等夕美谈完去接她回家。
夕美怀揣着心事在街上走着,完全没有心情观察四周的人,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金宏凯了,她不敢确定此时的金宏凯还会像曾经那样听她的话,她轻轻叹了口气,祈祷着金宏凯对她的态度没有改变。
她心事重重的低着头走着,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根本没有察觉有人已经缓缓想她靠近,等到她眼睛一黑,用最后一丝清醒才反应到被人尾随了。
舒公馆的书房,舒启华走向躺在沙发上昏迷的夕美,抬起她的脸确认没有抓错后,冷笑道:“本以为你们早已化成了灰烬,没想到居然让你们活着到了北平。”舒启华转身望着一个杀手,“你是怎么抓住她的?”
“今天帮欧阳少爷办完时候,在路上看到了她,一开始害怕认错了人就跟了一段路。”
“出手有点重,打坏了她舒展这小子会伤心。”舒启华用手抹了一下夕美额头的伤,看着手上的鲜血大笑起来,“把她带进密室,等等,这件事要保密,连瑾钧都不要说。”
杀手点头后,把夕美抗在了肩膀上,径直走向了密室。
深夜,舒展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夕美和金宏凯差不多谈完,开着慕家的车来到了六国饭店门口,可是左等右等并不见夕美出来,他便下了车,确定直接进去找他们。
舒展来到灯光璀璨的舞厅,看到大家都醉生梦死的喝酒跳舞,心中很紧张夕美不适应这种场合,快速用眼睛观察着每个角落,终于,他看到金宏凯独自坐在离舞池最近的那一桌,他穿过人群站在金宏凯的面前,“夕美呢?”
金宏凯看到舒展,刚喝下去的就喷了出来,目瞪口呆的望着舒展。
“夕美在哪里?”
“夕美?你们一起回来了?”金宏凯对于心里的激动难以言表,整个人异常的兴奋,他终于可以看到最爱的女人了,可是他在舒展四周观察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夕美,“夕美呢?”
“难道夕美没来找你?”舒展看到金宏凯点头,心不停地颤抖,“不好!”
瑜雪站台上看到了舒展,唱完歌曲赶紧来到两人的旁边,“舒展,怎么就你一个人?夕美呢?”
“她说今晚来找你们,可是,一定出事了。”舒展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舒启华。
瑜雪赶紧平复两人紧张的心,“别着急,夕美有可能现在已经回慕公馆了,我们赶紧回去看看。”瑜雪也顾不得自己的行头,慌忙与金宏凯钻进了舒展的车。
到了慕家,三个人都失望了,夕美并不在家,看来夕美一定是出事了。
“一定是舒启华!我去找他要人!”舒展愤怒地拔腿就跑,迎面撞上了柴叔。金宏凯拉住了舒展,制止他冲动地行为,而瑜雪拉起了摔在地上的柴叔。
“卫小姐,舒少爷,金少爷,刚刚有一个穿西装的人送来一封信,说是让交给舒展少爷。”
舒展一把拽过信,差一点信就被撕坏。舒展一目十行的看着信,这封信证实了他的想法,“舒启华!你别怪我不顾父子之情!”说完把心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瑜雪拾起了信,与金宏凯一起看了起来,“明天晚上八点去云南商行接夕美,这会不会是舒启华设的一个局?”
“舒展,我陪你去。”金宏凯拍着舒展的肩膀。
“不用了,舒启华说让我一个人去。”舒展失落的走向窗户,一开始还平静的他越想越气,拿起桌上的花瓶狠狠向地上砸去,“昨天还说要保护她,今天又让她手上!我他妈真是混蛋!”舒展握紧了拳头,拼命地向枪上打,还没几拳整个手便鲜血淋淋,“她说要一个人去我就应该坚持不同意!我为什么这么笨!为什么同意让她一个人出门!为什么!我是个笨蛋!是个畜生!是个混蛋!”
“行了!别胡闹了!你再这样下去还怎么去就夕美!”金宏凯朝着舒展的脸出了一记拳,舒展直接倒在了地上。
瑜雪看着舒展闭上眼睛躺在地上发生大哭,赶紧拿来药箱为他的手上药。
“舒启华一定不会饶过夕美!你们根本就不清楚他有多么凶狠!”舒展从瑜雪手里把手抽出来,双手捂面哭泣,低沉的声音中透着后悔与自责,“这一天一夜夕美一定不会好过!她的身体这么弱,怎么能禁得起拳脚打踢!”
舒展这一席话令瑜雪与金宏凯毛骨悚然,他们从不知道舒启华会这么险恶,想到夕美会受到的伤害也是心痛不已,可为了使舒展能够平静下来,他们只好以各种理由说舒启华并不一定会对夕美动手。可舒展仍旧是痛哭流涕,对他们的话不理不睬,就别说舒展不相信他们的话,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相信。
金宏凯心中的痛并不比舒展轻,他看自己也劝不动舒展,索性与舒展躺在一起痛苦,“舒展,你是知道的,夕美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她被抓了我也很难受,可难受又能怎样?遇到困难就哭是娘们的做法,我们堂堂男子汉就应该想办法把夕美救出来!”
或许是金宏凯的话起到了作用,或者是舒展自己想通,舒展坐起身来,一个人回到了房间,他拉开抽屉,拿出自己好久未使用的手枪,拿起布轻轻地擦拭,还没有擦完,他就放下枪,双手握拳拍打着桌子,发泄心中的不愉快。
瑜雪听了金宏凯那些话心里很难过,即便她心里清楚金宏凯一直爱着夕美,也无法忽视这些话被金宏凯说出口。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潸然泪下。
金宏凯不想与瑜雪独处,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劝些什么,一个人溜到了花园,看着满园的残花与枯树,心里顿时感到很压抑很失落,以前的慕公馆是何等的富丽堂皇,而现在却是江河日下,那种美轮美奂今日不复存在,不免让人心生遗憾。
由慕家的衰落,他又想到了自己家的没落与爷爷的过世,他虽然嘴上不说,可是他心里难过。在别人眼中他醉生梦死,可实际上他是借酒消愁,因为他不想清醒,清醒之后他就会想起他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瑜雪,对不起乔言,对不起所有的人。
金宏凯坐在了秋千上,回忆曾经与夕美坐在一起玩耍、聊天,甚至是求婚失败,“夕美,你还好吗?你不好,我知道你不好。”金宏凯流着眼泪望着明月,“今晚又是一轮圆月,可我的心何时才能圆?夕美,我的这一生都不可能圆满了。”
这一夜,舒展、金宏凯、瑜雪都无法入眠,每一个人都是泪眼朦胧、神情不安,焦急地等待着预定的时间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