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一座山,因为盛产红土青灰等八种矿产而得名,它就是八宝山。
在八宝山上建公墓,安葬共和国的开国元勋和高官将领这些为华夏做出突出贡献的伟人而闻名于世,有“刚中南海”一说。而根据逝者在党和政府中担任职务高低和贡献大小,在墓穴的规格、安葬的地点也有所不同。
杨宁真的逝世成为京城继天上人间俱乐部事件以来的又一大新闻。
八宝山,人流涌动,京城政治圈的全部核心几乎都悉数到达。
送花圈的有中央军委、国务院、国防部、中国人民解放军各总部、各军种、国防部各部位、军事科学院、中共北京市委等,由中央军委主席主持追悼会,由有国务院总理致悼词,本来以杨宁真中将中央军委办公室的身份无法拥有这种规格的待遇,但杨家的地位决定了他的最终待遇。
而叶昊宇整天都陪在杨雨馨的身边,因为杨宁真临死前的一句话使得整个杨家对叶昊宇都没有反对的声音,这也让叶昊宇和杨雨馨在一起显得更名正言顺。
第二天是沈慕娅进修中央党校的重要日子,答应沈慕娅的叶昊宇和杨雨馨说了一声便出了四合院。
如果说出国留学是时下学生镀金的方式,那么一个党员如果能够进入省委党校进修,也算是一种资源更稀缺的镀金,打的的时候跟师傅说你要在省委党校下车,那师傅地眼神保证会多点敬重和疏远,如果是中央党校,那更是中国近亿党员心中神往的圣地,当年出了一个黄埔军校,蒋介石尤其喜欢以校长自居,如今的京城中央党校校长,更是比沈浩军这个教育部长更加地人脉广泛,想像下,十几个省部级大员齐聚一堂聆听你指导的场景吧。
颐和园北侧,神秘而戒备森严,因为这里被称作中共高官的摇篮。
这就是中央党校。
中央党校门外,沈慕娅安静伫立。
她是以中国JS省省长、中国最年轻中央委员的身份站在这里。
身后叶兆天斜*着白色奥迪的车门,那股散发了二十年的慵懒倦怠气息如国酒般酝酿出深厚底蕴,一个男人可以忽略样貌和背景,味道也就出来了,这样的男人,比女人怀孕需要好几月才看得出来更久,也许需要十年,二十年。
“昊宇说要来送你。”叶兆天打破宁静氛围。
沈慕娅点点头,她即将在中央党校的进修部进行“深造”。
作为培训党高中级领寻干部最高学府,被誉为是马列主义以及什么思想什么理论什么代表的重要阵地和党性锻炼地熔炉,抛开这些官方说法不谈,中央党校就是一种为官的资格证书,尤其是入了进修部的话。
她知道,步入中央党校,迎接她的未必是外界传闻的一帆风顺,在北上之前她跟在JS省一把手位置上呆了十年的肖正峰有一场开诚布公的彻夜长谈,就中央跟JS省的摩擦和冲突达成详细共识,外界谁都清楚,中央“对付”JS省和上海派已经很多年,如今上海派系随着陈落马黄逝世成了树倒猢狲撒.,已经逐渐淡出政治圈,而曾经有人扬言京城永远也拿不下的JS省又怎么能不唇亡齿寒,虽然这种说法貌似夸张,却基本上属于事实。
接下来如何走?
如何面对接踵而来的各种难题?
都是困扰沈慕娅的难题。
这盘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慕娅,别想太多,别什么事都你一个人扛着,别忘了你背后还有我和儿子呢。”叶兆天看出了妻子的困扰,出声安慰道。
“我知道。但有些事你们也不方便出手处理。”沈慕娅都叶兆天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要不你先进去,我等昊宇就是了,天冷。”叶兆天怜惜道,眼神温柔到醉人。
“我又不是孩子,这种天气算什么,哪次台风我不是站在最前线。”沈慕娅摇头道,精于政治争斗,不代表就不是好领导,陈的落马,上海几乎举市抗议,这不能说是一部分民心,一点坏就是全部坏那是孩子的思维罢了。
沈慕娅能够走到今天,除了雄厚背景,更多的是鞠躬尽瘁的呕心沥血,共产党员有多少?好的党员多半默默无闻,你不知道而已,不代表不存在,我们人类看到的永远是那种能够刺激眼球的)因为我们已经麻木很久)、或者是肮脏的(以此来掩饰自己肮脏带来的心虚)。
飙车而至的叶昊宇也带来一大批尾随的警车,没办法,他的车牌不够份量,朝沈慕娅挥挥手,笑容灿烂喊道:“老妈,记得准时上课,不许迟到早退,不许上课开小差,不许跟老师唱对台戏。”
叶兆天恨不得把那辆奥迪丢过去砸晕这个信口开河的兔崽子,而沈慕娅则会心微笑,这些教条都是当年叶昊宇上学时她经常念叨着的内容,当她听到叶昊宇最后那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时候,忍不住噗嗤一笑,这孩子,有些时候城府到了一种连他外公都叹为观止的地步,但是面对家人却永远保持着这幅玩世不恭的姿态。
看着一大队警车拼命追赶一辆跑车的华丽场景,叶兆天摸了摸下巴,嘴角笑意浓郁。喃喃道:“有老子当年地风范,不错不错,希望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继而笑容有些猥琐,眯起眼睛。“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虎父无犬子?”
不理会叶昊宇的自我陶醉,沈慕娅步入中央党校大门。
纽约,伦敦,法兰克福,米兰,东京,柏林。
叶昊宇对世界上所有大城市的交警几乎都有“打交道”,每次疯狂飙车都会惹来大批地警车蜂拥而至,在纽约这种城市还会有特意聘请的赛车手对飙车的玩命家伙进行追捕,京城自然没有。京城的布局让叶昊宇可以很轻松的甩开跟屁虫,虽然车牌注定会被无数次录像,但试想如今京城谁乐意招惹“沈家大少”?!
用马马虎虎的速度兜了一圈。重新回到中央党校门口,叶兆天刚好开车离开,凝视着党校大门,眼神玩味。
他那两个沈家舅舅无一没有参加过党校的深造,而且跟沈慕娅一样。都是以省部级干部的身份参加,中央党校建有进修部、培训部和研究生院三个学员管理部门,而最敏感的进修部负责省部级、地厅级干部、县市委书记的轮训。
沈家虽未必能够在中国深不可测地政坛只手遮天翻云覆雨,却足以赢得任何政治对手的尊重和敬畏。
中国能够媲美沈家的政治家族不多,却不代表没有。
中国人对庙堂之上制衡术的研究,要高于世界水平起码一百年!
“老妈,你这是第几次来这里了?”
叶昊宇问道,对于家族的事情,似乎他知道的并不多,例如被无数人猜测和观摩的几个舅舅升迁历程,比如沈家的关系网,这些都是他现在才开始主动接触。
“第二次。”沈慕娅有点出神,似乎回忆起些事情。
“听说老头当年在京城很风光?”叶昊宇试探性问道。
“嗯,当时的他不是现在这样的,他啊,说愤世嫉俗不准确,说玩世不恭也不妥,兴许像你外公那样评价为游戏天下比较中肯。”
沈慕娅摇头苦笑道,摸了摸叶昊宇的头。中央党校也算是他和她定情的地方吧。
叶昊宇的笑容此刻如他父亲一般温醇,轻声道:“妈,爸跟我说,娶了你是对他最大的回报,生了我是你对他最大的恩赐。”
沈慕娅笑了。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撩拨了一下。
自己嫁给他又何尝不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