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妙惠闻言,十分吃惊地道:“顾夫人这般受宠么?竟可与文夫人并列?”
程越略显尴尬地道:“是,我的老婆里面,最受宠的是柔娘,其次就是定娘和顾夫人,完泽、囊加真、叶倩儿、丁香、张淑芳、叶依依她们还在其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顾夫人的第一眼起,就与看到你一样,喜欢得不得了,大概这就是缘分吧,我觉得,她们母女是老天爷送给我最大的礼物。”
不用说,这种话程越不会对别人讲,甚至他的妻妾也不会讲,这等于是他给自己的妻妾在心目中排出了一个先后。赵妙惠听的时候不由就想,自己能排到哪里呢?真的可以与定娘和顾夫人并列么?刚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不守妇道,连忙制止自己再想下去。
赵妙惠问道:“那你当了蒙古的镇南王,为什么还不册封王后和王妃?按你刚才所说,不是已经定下来要册封谁了么?”
程越道:“蒙古的镇南王我其实并不想当,这分明是忽必烈给我下的圈套,我之所以还没有册封王后和王妃,就是不想让两位圣人以为我很重视这个王位,也要被迫加封于我。册封的事能拖一天算一天,拖上几年也正常,等忽必烈沉不住气再说。”
赵妙惠忽然有所领悟,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大概能猜得出你想要什么。”
程越没有理她的话头,而是笑眯眯地道:“你想当什么妃呢?我看就直接封为宠妃好了,别人一看就能明白你有多受宠。”
赵妙惠白了他一眼,道:“又在异想天开,贼心不死。”
程越微笑不语。
赵妙惠伸出手,道:“拿来。”
程越纳闷道:“什么?”
赵妙惠道:“《四大名捕》的书稿,《三国演义》已经刋登完,你答应过我的。”
程越轻轻一拍脑袋,道:“是啊,我差点忘了,这就给你。”从书桌左侧的抽屉里掏出一叠书稿,交到赵妙惠手上。
赵妙惠浏览了几页,疑惑地道:“为什么这篇与《三国演义》完全不同?看起来根本不是一个人写的,而且尽是白话。”
程越神秘一笑,道:“就是要写给普通人看,推广白话文。”
赵妙惠低头又读,想明白程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程越没有由着她静静地看完书稿,道:“关于我写的这篇《三国演义》,在外面有什么传言么?”
赵妙惠抬头道:“有啊,你要听么?”
程越身体向后一靠,悠然道:“当然要听,你只管讲。”
赵妙惠认真地看着他,道:“有人说你是曹操,有人说你是诸葛亮,还有人说你是孙权,或者……司马昭!”
程越淡淡一笑,这些他早就从杨霆的报中得知,他更想知道赵妙惠的想法,于是凝视着赵妙惠道:“你呢?你觉得我是谁?”
赵妙惠毫不畏惧地与程越对视,道:“我觉得你谁都不是,曹操虽雄才大略,挟天子以令诸侯,却轻敌南下,致有赤壁之败,大业难成。诸葛亮运筹帷幄,立志匡扶汉室,但事必躬亲,压抑人才,使蜀国注定在他去世后衰亡。孙权雄姿英发,又得江南豪族之助,然而只知偏安一隅,没有一统天下的气魄。至于司马昭,借司马懿的余荫成事,算不得什么。”
程越轻轻拍手笑道:“好,我果然有眼光,喜欢的女人都这么优秀。”
赵妙惠红着脸道:“厚脸皮,怎么夸到自己身上。”
程越笑嘻嘻地道:“所谓先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我不夸夸自己实在说不过去啊。”
赵妙惠“扑哧”一笑,道:“你总有说的。”
程越道:“你有空不能常来么?我们这样说说笑笑的多好。”
赵妙惠面色一整,轻咬樱唇道:“不能,你一定会动歪脑筋,时间一长你又会动手动脚,我又没办法反抗,被你得逞了我要怎么活?”
程越大笑,道:“你为什么总不肯笨一点?老实说,我刚才就想亲你呢。”
赵妙惠连忙起身后退几步,拿好书稿,一双美目睁得圆圆的,道:“你答应过我的,不许赖。”
程越叹了口气,道:“我说的话当然算数,所以我才没动啊,你怕什么。”
赵妙惠眼睛一转,还是不放心,道:“我要走了,淳儿在家里等着我呢。”
程越苦笑着点点头,道:“你慢走,宋夫人就在外面,你担心我就让她送你吧。”
赵妙惠向他轻轻一笑,微施一礼,快步而去。程越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回到自己房中。
程越的命令一下,有可能参与征日的诸位大将都在全力练兵,惟恐程越点到他们的名字时仓促出兵,东征时表现不佳,失去程越的信任。
除先前答应的几名大将外,程越没有宣布其他的名单,就是为了不使众将松懈。众将心里都明白,没有参与北征的将领更有可能随同东征,这些将领练得也格外起劲。
昂吉尔在江西离得远,得到脱温不花送来的消息后,喜得拍案大叫,立即召集部将,精选五千人马,水陆日夜操练。还不到四月,昂吉尔即下令出发,一路向临安奔去。
与此同时,刘顺、李庭、刘国杰、刘师勇、刘琛、解汝楫、郑宝德、谢贤等水军大将,以及脱温不花、郭侃、张孝忠、张贵、阿里海牙、张荣实、脱脱、夏贵、凌震、忽土伦、囊加真等陆军将领,再加上张世杰、孙虎臣、杜浒、黄俊、马发、陈实等海军陆战队军官,各领所部人马,或彼此对抗,或分进合击。临安周边两百里内,每天都在上演着各种激烈的军事演习,与实战相比亦毫不逊色。
程越要求,所有将领,不分军种、兵力、装备,都要彼此实兵对抗,模拟各种可能遇到的情况,所以,众将无不铆足全力,用程越专门下令制作的木刀木箭和无头箭杀来砍去,以战代练,进步神速。
张世杰等大将本以为没有机会向忽土伦挑战,不料程越下的命令正合他们的胃口,于是乎,张世杰遂借演练登陆战为名,与忽土伦和囊加真所率的两千蒙古精兵大战。虽然没出人命,但两方打得头破血流,惨烈的程度正如不久之前的元宋大战一般,让两方人马都大呼过瘾。
程越训练出来的海军陆战队所表现出的超强战力令忽土伦和囊加真极为震惊,如果不在马上,蒙古精兵在一对一的时候几乎必败无疑。
张世杰等大将也对忽土伦和囊加真刮目相看。尤其是忽土伦,一个人同时对阵张世杰、孙虎臣、杜浒和陈实照样不落下风,还能找机会生擒陈实,后来因无暇顾及,才被黄俊和马发找机会联手救回。
双方再战,囊加真用木刀格开黄俊的木长枪,大喝一声,突然在马上站起来,一把抓向黄俊!
黄俊吓了一跳——好马术!好胆色!想用枪已来不及,伏身趴到马背上,躲过囊加真的一抓,腿一伸,就去踢囊加真的马。
囊加真早有防备,一抓落空,马上回身朝黄俊的腿狠狠跺去!
黄俊被迫收腿,两人错开。
黄俊回马向囊加真伸出大拇指,道:“夫人好俊的马术,好厉害的身手!”
囊加真气道:“有什么好,连你都拿不下,那边的忽土伦一个打四个呢。”
黄俊苦笑道:“夫人,忽土伦公主那样的高手,即使在张孝忠面前也不会吃亏,下官也算是久经沙场,但在忽土伦公主手下恐怕连三个照面都走不过,这实在是异数,夫人何苦跟忽土伦公主去比呢?”
囊加真咬牙道:“不行,再来,我非把你打倒不可!”
黄俊暗暗叫苦,囊加真的身手不亚于他,囊加真敢把他打个半死,他哪里敢动囊加真一根指头?这样下去自己这顿打岂不是挨定了?
囊加真打马上前又是一刀,黄俊干脆落荒而逃,逃到马发身旁,拉着马发一起对付她。
那边忽土伦一条木棍舞得虎虎生风,张世杰等人近身不得,陈实被忽土伦敲了几棍,虽说忽土伦已有意避开要害部位,陈实仍然被打得满身青肿,忽土伦的木棍一挥,立即就心惊肉跳地躲到一边。
忽土伦骑的是程越送给她的大宛马,她的身材又高大,使她可以居高临下地攻击别人,孙虎臣的手被她震得几乎快要握不住刀,但四名大将围攻一名女子竟然不能取胜,孙虎臣可不想丢这种脸,只能紧咬牙关不停地进攻。
张世杰经过程越一年多来的严格要求,比昔日大有进境,面对忽土伦这样罕见的强敌,张世杰始终憋着一口气,至少不能输给对手!
杜浒狂吼着向忽土伦刺过去一刀又一刀,他从小以武力闻名乡里,百十里内横行无忌,但在忽土伦面前他一点都施展不开。不过这反而激起了他的血性,拼着挨上忽土伦几棍,他也要尽量靠近忽土伦,试图用近身搏击的招式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