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加真一急,回头向鸿胪馆看去,只见鸿胪馆门口,程越已端坐在那里,正向她微笑点头。
囊加真大喜,向程越招手示意要率军参战。程越用力地挥了挥手,让她放心去,囊加真马上领兵跟上脱欢。
北条宗政眼见中路已攻破数道豁口,宋军却无力堵截,激动不已,对藤原经资大喝一声道:“我要上了!”
藤原经资郑重地道:“北条大人请千万小心,程越奸猾,说不定会有暗算!”
北条宗政哈哈大笑,道:“怕什么,战死又有何妨?!”扬起北条氏的大旗,领军一万,俱是关东的精锐,拍马猛扑过去!
夏贵正指挥宋军拼死奋战,忽见又是一万日军攻来,大惊失色,正要上前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挡住日军,只听一声娇喝:“夏老将军莫慌,王爷已亲自在后方坐镇,夏老将军只负责眼前即可!”
夏贵抬头一看,认出是囊加真公主赶来传信,大喜,高呼道:“老朽无能,使王爷受累!”
囊加真笑道:“老将军客气,这些全在王爷的意料之中!”说完打马又冲回去。
北条宗政一路没受到多少阻碍,顺利地突进宋军的防线之后。抬头前望,鸿胪馆前已能望到影影绰绰的人影。不由暗暗冷笑一声,大旗立即指向鸿胪馆。
没跑多远,前面忽然迎来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从山上下来的陈吊眼。北条宗政见陈吊眼身形魁伟,肩上虽扛着巨斧,却轻若无物,不禁在心中暗惊:好一个壮士!
陈吊眼看北条宗政的装扮比别的将领略显华丽,指着他道:“前面的倭将!报上姓名来!”
北条宗政淡淡地道:“我是北条宗政,幕府执权北条时宗的弟弟,你又是谁?”
陈吊眼喜出望外,大笑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擒杀了你,王爷一定会高兴的!哈哈,哦,对了,我叫陈大举,绰号吊眼,是王爷麾下一名小卒,黄泉路上你可要记住。”
北条宗政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见他不是宋元两国的名将,冷哼道:“小卒滚开!你不配与我交手。”
陈吊眼大怒,道:“你一个倭人还谈什么身份!王爷面前,你连一只狗都不如!”
北条宗政毫不动气,冷笑以对。
陈吊眼正要上前劈死他,北条宗政身后赶来一员日军大将,喝道:“北条大人不必理会他,这里交给我吧。”
北条宗政听出是合田五郎的声音,头也不回,缰绳一勒,道:“好!”打马就走。
陈吊眼没骑马,追之不及,干脆转移目标,瞪着后面的日军大将道:“你又是哪个?”
合田五郎嘿嘿笑道:“我是合田五郎,你知道我的名字么?”
陈吊眼笑道:“原来是你,听说你是北条时宗的亲信御家人,刀法很厉害,是日本数一数二的猛将。杀不了北条宗政,杀你也可以凑合交一下差。”
合田五郎大笑道:“杀我只是凑合一下么?好大的口气!”
陈吊眼持斧傲然而立,道:“试试就知道!”
合田五郎见状,不敢大意,摘下大刀,打马前冲,到陈吊眼面前,双臂划了一个大圈,带起一片刀影,直直削向陈吊眼的手臂。
陈吊眼见他出刀诡异,势如奔雷,忍不住喝彩道:“好刀法!”斧头翻转,向下一压,“铿”地用斧背与大刀碰个正着!
合田五郎只觉手中长刀猛地一震,双手立即有些酸麻,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带开马头。
陈吊眼哈哈笑道:“好家伙!你这把刀很沉嘛!一斧没把你震下马!”
合田五郎不屑地道:“只有这样就想赢我么?”话虽如此,心中却很震骇。他在马上占尽便宜,却只带动陈吊眼退了一步,如果不幸掉落马下,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眼前这个陈吊眼,竟是他此生从未遇过的劲敌!
陈吊眼左手一勾,喝道:“再来!”
合田五郎狠狠一咬牙,道:“来就来!”再度举刀攻去。
程越从岛津式部口中得知了北条宗政的身份,见陈吊眼没拦住北条宗政,对身旁的许夫人道:“许夫人,这个人是北条宗政,你去吧。”
许夫人精神大振,起身拱手道:“是,王爷!”信手一召,率领手下精兵迎面而上。
北条宗政再往前跑了一段路,离程越更近了。前方又出现一支人马,北条宗政定睛一看,眼睛顿时睁得溜圆——领兵的将领竟然是女人!
准确地说,是一个很美的女人,虽然穿着男子的戎装,但身上那股属于女子的风情却是挥之不去。
程越没人了么?怎么派出个女人来!
北条宗政不自觉地勒住马匹,等待那名女将上前。
许夫人来到近前,杏眼圆睁,道:“你可是北条宗政?”
北条宗政露出苦笑,被一个女子当面称呼名字,除了她的母亲,还是第一次。于是道“是啊,请问你是哪一位?是程越的侍妾还是他手下的将军?”
许夫人落落大方地道:“我是王爷手下的将领,夫家姓许,没有正式的官职,等打下日本立了功之后,王爷才会正式将我们编入麾下。”
北条宗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没时间跟你纠缠,你让开吧。”
许夫人格格笑道:“这是你可以说的算的么?你想走也走不了。”
北条宗政摇头道:“你长得很美,但身份低微,不配与我交手,还是换一个人来吧。”
许夫人冷冷地道:“我父亲是王爷手下重臣,我夫君是大宋朝廷的四品官。至于我,可以随时出入王爷的后宅,你又算得了什么?”
北条宗政露出暧昧的笑容,道:“原来你是程越的玩物,亏你说得出口!”
许夫人大怒,指着北条宗政骂道:“住口!你这个猪狗不如的家伙!”
“放肆!”远处传来一声暴喝,一员倭将狂奔而来,到许夫人面前怒视许夫人道:“北条大人也是你一个妇人可以指责的么?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