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子摇头道:“王爷没细讲,我们也没问。其实安达泰盛的事也是王爷随口提到的,反正要夺取镰仓,这些话多说无用。”
安达泰盛道:“镇南王有说要我们归降么?我如果能劝执权大人放下武器,能不能免他一死?”
田真子哈哈一笑,正待答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急骤的马蹄声,回头望去,正是张荣实打马而来,田真子等急忙行礼。
张荣实到了眼前,见有两员日本将领被围在当中,上下打量了他们几下,道:“你们是安达泰盛和二阶堂行纲么?”
安达泰盛和二阶堂行纲倒也不敢托大,向张荣实微微躬身一礼。
张荣实点点头,赞许地道:“你们两个仗打得不错,守得扎实,地势也利用得当,让我多费了快半个时辰。最后虽然败了,但不能怪你们。怎么样,跟我们一起干吧,王爷面前,我会帮你们说话。”
林纯子笑道:“军长,我们刚才也在劝他们呢,现在有军长出面,他们更信得过。”
张荣实“哦”了一声,微笑道:“我说你们为什么半天不出来,还以为遭遇了什么苦战,原来在招降。”
夏璟忙问道:“军长,耽误进军了么?”
张荣实道:“没有,外面自有宋都木达料理,不急着进攻。”
田真子道:“军长,刚才安达泰盛问,他如果能劝降北条时宗,我们能不能放过北条一族。”
张荣实一怔,随即对安达泰盛笑道:“这可真是奇了,王爷说北条时宗决不会投降,除非……你却要劝降他,真的可能么?”
安达泰盛略显踌躇地道:“总要试一试,此战已是必败,为何就不能为家人想想呢?”
张荣实道:“你倒是个明白人,可王爷当初说得更明白,要北条时宗投降,只有一个办法,如果我们做不到的话,就让我们不必浪费时间,你也是一样。”
尤永贤好奇地道:“军长,王爷提过的办法是什么?我们可以听一听么?”
张荣实道:“你们很快就知道了,不必由我来说。”
安达泰盛试探地道:“据闻军长也是投诚镇南王又得重用的,是这样么?”
张荣实笑道:“是啊,你从报纸上看到的吧?当时王爷单枪匹马就拯救大宋于危难之中,我们这批降将也侥幸得到王爷的信赖,分镇四方。王爷对我们是没话说,费尽心力地帮我们接回家人,安置照顾都十分周到,大宋如今也蒸蒸日上,我们当初的选择再正确不过了。”
安达泰盛闻言,思索再三,发狠道:“我如果归降,军长能保住我的家人么?包括祝子和贞时。”
张荣实道:“你其他的家人没问题,小北条贞时只要不惹事也差不多,但你妹妹祝子我可不敢答应你,要看王爷怎么想,我只能帮你在旁边进言。北条贞时还是小孩子,按王爷平常的做法,应该不至于非要把他杀了,废为庶人,软禁起来都可以。至于祝子,你可要晓得,王爷毕竟答应过大汗,也有为难的地方。”
安达泰盛看了看二阶堂行纲,二阶堂行纲的表情极为复杂,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安达泰盛用力一咬牙,跪地道:“安达泰盛,愿为镇南王殿下效命!”
二阶堂行纲也随之跪地道:“二阶堂行纲,愿同为镇南王殿下效命!”
张荣实跳下马,将两人扶起,笑道:“好,两位归顺之事,我当亲自对王爷说,攻入镰仓之后,安达氏和二阶堂氏都可以保全。”
安达泰盛忙道:“军长大人,我如果能劝服其他人,也可以一并保全么?”
张荣实道:“可以,但他们若是以后有反叛之举,你也要受牵连。”
安达泰盛鞠躬道:“是,自当如此。”
张荣实道:“那就好。你们两个先去收拢外面的降兵吧,先前投降的那些没时间理会,都给杀了,最后被俘的还有两千人上下,本想等他们打扫完战场后再一并除掉,既然你们归顺,就交给你们率领,你们也算救他们一命。”
安达泰盛和二阶堂行纲恭恭敬敬地道:“是。”安达泰盛又抬头道:“军长大人,王爷下令要对镰仓屠城么?”
张荣实道:“王爷没说,所以这要由我们看着办。不想以后麻烦的话,还是都杀了的好。”
安达泰盛想加以劝说,却不知从何劝起,只得与二阶堂行纲一起长叹一声。大概这就是镰仓的宿命吧,被屠杀是迟早的事,任谁也逃脱不了。
在最重要的极乐寺坂口,北条时村和北条时国奉命向昂吉尔和王立发起冲锋,试图以近战拖延日军被消灭的时间。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昂吉尔也正想向他们发动进攻,他们此举,等于把自己送到昂吉尔和王立面前!
昂吉尔下令全军奋战,宋军居中,游显、囊加歹在周围穿插杀敌。
昂吉尔和王立手下都是宋军的精锐,还有两千枪兵,再加上孙虎臣的海军陆战队,战力之强,当世无匹。
游显老当益壮,囊加歹生龙活虎,主帅昂吉尔又调度有方,宋元联军的武器占绝对优势,兵力也比日军多,日军这一仗还要怎么打?
极乐寺坂口外,杀声震天,枪声、惨叫声、呐喊声、战马的嘶鸣声不绝于耳,枪兵、弓弩兵毫不费力地收割着日军的生命,蒙古铁骑纵横驰骋,海军陆战队所向披靡,三万余名日军以惊人的速度被屠杀,日军虽竭尽全力地死战,却仍然无济于事。
昂吉尔故意放开一道豁口,激战进行了一个时辰后,终于有绝望的日军开始从那个豁口逃亡出去,然而他们没走多远,就又被昂吉尔布下的伏兵所围杀。
山上看得最清楚,日军败亡在即,北条时村和北条时国皆面色死灰,如丧考妣。宋元联军不用那些不知名的厉害武器,只凭刀枪弓弩,一样可以轻易战胜日军。事到如今,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