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哈哈大笑道:“好身手!在女子之中,恐怕只有忽土伦能与你一战,镇南王手下,尽是善战的大将啊!”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又是羡慕,又是失落。
忽必烈也是一个爱才如命的人,尤其喜欢能征善战的勇将,可无论是张孝忠、陈吊眼等大将,还是忽土伦、许夫人等女将,全都归于程越麾下,为程越南征北讨,实在令人惋惜。
程越见忽必烈忘记了赏赐玉哇失,反而发起呆来,心中暗叹,伸手往下一摸,也从腰间解下一块玉珮,扔向玉哇失,道:“玉哇失,刚才打得好,大丈夫胜负分明,不拖泥带水,纠缠不清,这是赏你的!”
玉哇失站在那里半天无人理睬,正在心中发冷,异常尴尬,忽然听到程越的呼唤,瞬间感动得几乎落泪!
难怪镇南王深得麾下拥戴,只凭这一点,已无愧于他的爱才之名!
玉哇失伸手接过玉珮,向程越深施一礼,道:“臣多谢镇南王殿下赏赐!”
程越微微一笑,道:“你能屈能伸,不虚饰造作,很难得,这不是赏赐,而是你该得的。像你这样的好汉,比勇将更难得!”
玉哇失闻言愈发感激涕零,也烈拔都儿也为之欣喜赞叹,父子俩接连失败的沮丧,被程越几句话说得一扫而光。要说用人的功力,忽必烈远不如镇南王啊!
忽必烈眼睁睁地看着程越在他面前收买人心,却无能为力!他刚才忘记赏赐玉哇失,程越替他赏赐没什么不对,而程越说的话也正大光明,他想责备都无从出口!
程越说完这几句话后,没有再当着忽必烈的面交结也烈拔都儿父子,否则这两父子恐怕会有些麻烦,忽必烈分明心里已有些不舒服。
程越举杯对忽必烈道:“大汗,他们四人的较量,没有一个人受伤,还因此不打不相识,臣谢大汗手下留情。”
忽必烈闻言哈哈大笑,心中大赞程越知道分寸,举杯与程越干了一杯,四名大将随即退下。
忽必烈对日本将领的武功还是很好奇,于是喝了几轮酒后,又与程越商量,要他选出两人与蒙古人较量。
程越立即指定备前太郞和越后孙太郎。两人得令,振臂而起,上前等待自己的对手。
日本的将领中,程越对安达泰盛、岛津久经和二阶堂行纲的本事都有所了解,但对备前太郞和越后孙太郎所知不多。反正程越也没有想赢的意思,于是索性让他们两人出来和蒙古人斗上一斗。
忽必烈见程越马上就挑出了人选,也不敢怠慢,令囊加歹和抄儿赤出战。
四人领命登台,彼此都是相识,一番客套后,先由备前太郞对阵囊加歹。
备前太郞和越后孙太郎身为北条时宗的心腹,刀法非常出众,可惜在昂吉尔攻打镰仓时没有发挥的机会。此时被程越点名出战,两人心中都有一番拿捏,既要显出自己的本领,又不能伤了和囊加歹、抄儿赤之间的和气,败了好说,胜了反倒麻烦。
备前太郞用不惯木刀,所以双手握紧自己的刀鞘,面对囊加歹。
囊加歹则是提着一把弯曲的木刀,静静地观察备前太郞。
囊加歹跟着程越打过日军,虽说取得大胜,但他可不敢小看这些矮个子的武士。多次直接的较量让他明白,蒙古人近战的本领并不比日本武士强,甚至还有所不如,尤其面对幕府精锐的时候。
四周观战的人全都屏住呼吸,因为这一战,甚至比刚才的交手还重要。
日本已被镇南王亡国,而如果蒙古大将在大都被亡国的日本将领击败,大元的脸面何存?囊加歹在大汗面前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伯颜丞相也要面上无光。
备前太郞恭敬地道:“请囊加歹将军赐教。”
囊加歹笑了笑,道:“不敢,相互切磋而已。”凝神瞋目,上前一步,一刀横扫备前太郞的腰间!
备前太郞不敢硬接囊加歹的攻击,后退一步,刚避开刀势,立即就展开反攻!
日本武士的刀法本就以攻击见长,单纯防守的招式是极少的。
蒙古弯刀的刀法也几乎没有防守一说,除了进攻,就是进攻!
两人以攻对攻,以快敌快,刀鞘和木刀密集撞击,“呯呯”作响,竟然远比想象中激烈!
忽必烈吃惊地看着场中的激斗,他万万没有想到,日本的将领居然如此难缠,囊加歹素称善战,一时也只能与备前太郞战成平手!
程越在日本打的仗,看来很不一般啊!
交手的两人身上的压力也很大。囊加歹输不得,备前太郞则是不太想赢,但又不能输得明显,在囊加歹这种高手的攻击下,要做到这一点,加倍艰难。
备前太郞打定主意,刻意将自己的力量慢慢减弱,造成一种力竭的假象。
囊加歹果然上当,但他并不愿意让备前太郞惨败,以免备前太郞在程越面前被轻视,于是乎,囊加歹也同时削弱了自己的力量!
两人互让对手,战到后来,轻松至极,连外行都能看出双方谁都没有要取胜的意志。
忽必烈笑了笑,叫停对战,道:“此局战平,下一局。”
越后孙太郎与抄儿赤之战,也同样复制了备前太郞和囊加歹刚才交手的模式,双方动手之后,立时便知对手的能耐,为免两败俱伤,也为了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一番激烈的较量后,又维持着不胜不败。
照理说,这种客气万分的比试看起来一定无聊得很,但忽必烈却完全不这样想。无论是囊加歹还是抄儿赤,都是有名的猛将,步战的实力也很强,如果对手孱弱不堪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这般客气,给对方留这么大的面子。
两场较量都打成平手,只能证明一件事——程越手下的日本将领,其战力绝不在蒙古大将之下!
程越经过东征之役后,实力非但没有下降,反而还在不断上升!
程越其可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