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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六章 稀世珍宝(下)
    阿合马眼睛一亮,拍手笑道:“王爷真不愧为当世文豪,一猜即中!不错,这幅字正是王羲之的夫人郗璿的传世之作!郗璿完成后,王羲之在上面题了一首小诗,以为唱和。所以,这幅字正是王羲之夫妇的合作,世间仅此一帧,足以流传千古!”



    程越顿时激动得不能自已,险些幸福得晕过去!



    王羲之书圣之名当之无愧,然而普通人未必了解的是,他的妻子郗璿同样是擅长书法的一代女子书法大家!



    郗璿,字子房,是郗鉴的女儿,王羲之的妻子。郗家与王家一样,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书法世家,历代皆人才辈出。



    郗璿的父亲郗鉴尤擅草书,书法卓绝古劲。郗鉴的长子郗愔、次子郗昙,俱不逊乃父,郗家可与王家并称,可见其书法之能。但无论是郗鉴,还是郗愔、郗昙,都要称呼郗璿一声为“女中笔仙”,意即郗璿的书法如神仙一般,他们都自愧弗如!



    以郗璿的才学,自然很难找到佳偶,好在世上还有一个王羲之,中国历史上才有了一对神仙美眷,堪称书法的传奇。



    一幅字上面,竟能集中他们夫妻二人的书法,程越也不由兴奋得微微发抖!



    阿合马笑道:“王爷是知道的,臣是畏兀儿人,即便懂汉文,也写得一手汉字,但与王爷相比,何堪造就?这幅字落到臣的手中,无异于明珠暗投,殊为可惜。”话中之意,当然是要将此帖双手奉上!



    程越深吸几口气,稍稍平复了心情。



    阿合马笑道:“臣这就请王爷品鉴。”说着伸手就要把字帖从檀香木盒中取出来。



    程越见状急忙按住阿合马的手,制止道:“平章万万不可。”



    阿合马一怔,道:“这是为何?”



    程越道:“平章方才吃酒宴的时候,手上沾满了油脂,离开的时候虽然仔细地擦了手,但其实并没有完全擦干净……”



    程越说到这里,阿合马立刻恍然大悟,收回双手,道:“亏得王爷提醒,不然岂不玷污了宝物?”



    程越叹道:“此帖若是真迹,价值无与伦比,以国宝称之,尤嫌不足。”



    阿合马呵呵笑道:“臣也只是听了几个人说,并不如何有把握。王爷以书法名动天下,自然是个中翘楚,臣有一个提议,不如请王爷将此帖拿回去慢慢鉴定,是真是假,都留给王爷赏玩,臣反正是看不懂的。”



    程越大喜!



    就等着阿合马这句话!



    程越向阿合马深深一揖,道:“多谢平章,我实在感激不尽。”



    阿合马心中更加笃定,回礼道:“不敢,所谓宝剑赠英雄,臣何德何能,敢据此异宝?”话音未落,又将碧玉蟾蜍双手捧到程越手里,道:“此碧玉蟾蜍,正适宜为墨宝镇纸之用,臣一并请王爷笑纳。”



    程越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也将碧玉蟾蜍一起收下,笑道:“两者实乃绝配,平章所赠,容后必有厚报。”



    阿合马见机不可失,连忙谦恭地道:“臣万万不敢,王爷获封诸王之首,可喜可贺,今后尚书省之事,王爷还请多多指教。”



    阿合马昨日多次派人打探程越到真金的太子府赴宴之事,听说真金对程越极力拉拢,不禁诚惶诚恐,生怕程越抛下他不理,于是狠心下了血本,将自己最珍视的两样异宝献给程越,以求得程越未来的关照。



    程越慨然笑道:“尚书中书本为一家,平章何需客套?今后倘有劳烦之处,还请平章多多包涵。”



    阿合马大喜!程越此言,分明是接纳了他的投靠。其实这也并不意外,程越要掌控朝政,没有他尚书省的配合,如何能够成功?双方各取所需,交易自然很容易达成。只要镇南王不把他的心腹派进尚书省,尚书省就还是阿合马的天下,与从前不会有大的变化。



    程越顺与阿合马确定了向宫中提亲的事情,这是他们早就说好的,阿合马更加喜悦,连连称是。



    阿合马见程越兴致极佳,便提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条件,故作无意地道:“王爷,太子面前,日后还请王爷替我多多美言。”



    程越笑道:“此事平章毋须担心,我自有打算。”



    阿合马喜不自禁,连忙深施一礼,笑道:“王爷一诺千金,下官自然信得过。”得到程越的许诺,他还怕太子做什么?



    两人各取所需,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在阿合马的书房待了快半个时辰。程越可不想做得太明显,将手中的茶饮尽后,起身道:“平章,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宴席没人主持可不行。”



    阿合马醒悟过来,大笑道:“王爷所言甚是,臣只顾着聆听王爷教诲,倒把别人都给忘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内堂,尚书省群臣看到阿合马脸上乐呵呵的表情,便知大事抵定,不由都高兴起来,纷纷再次上前向程越敬酒。



    阿合马的尚书省里面,颇有些人才程越一直很想收为己用,当下来者不拒,与他们有意交结,尚书省的大臣更加愉快,话里话外向程越暗示投效的就有好几个,程越暗喜。



    程越在平章府与阿合马等重臣觥筹交错,但在菜市口,脱欢察儿与曹震圭已经被押到了路口中间,十匹马各拖着一条绳子在等着他们。



    脱欢察儿面色苍白,神色凝重。曹震圭则是面如土色,大小便失禁,一身的臭骚味,好在也没人会怪罪他。



    路口中间被围了起来,不许外人进入。两人的家人在外面声嘶力竭地哭喊,却被周遭人愤怒的咒骂声压了下去。



    程越派了石松在刑台上监刑,而等脱欢察儿和曹震圭走到刑台前时,差不多只剩下半条命了。两人一路被围观的百姓打得头破血流,甚至有人拿钉子板去掷他们!



    脱欢察儿是主谋,受到的愤恨最多,一只眼睛血流如注,看样子已经被打瞎,但脱欢察儿硬是一声不吭,绝不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