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当政的孤儿寡妇没有治国之能,朝中的大臣也无一人能领袖群伦。文天祥作为程党之首,虽有王爷百般提携,但他只在文臣中出类拔萃,在军中却没有多少威望。少了王爷的支持,他能否镇得住大宋朝廷,尚在未定之天。
至于大宋出身的将领,也对未来极为忐忑。倘若程越撒手人寰,他们岂不又要回到过去被文臣呼来喝去的日子里?王爷当政,武臣地位大大提高,可以与文臣分庭抗礼,武臣的奏折,也不需要各地省长、兵部、枢密院等文臣先过目,而是都直接送到王爷的案头。别看仅这一点点的改变,实际上却是巨大的进步。武将有奏事之权,兵饷也有定时的供给,文臣想拿捏武将就再无可能。武将们好不容易抬起头,难道又要被按下去么?
武将们担惊受怕,文臣也决不轻松。程越将朝臣全换成了自己的心腹,但并不意味着朝廷就可以任由程党摆布。失去程越的掌控,官家怎么会让朝中**独大?两位丞相还未被免,朝野的旧势力也四处遍布,随时可以卷土重来。程党众臣嘴里不说,私下可是走动得极为频繁,彼此串联互保,以防宫中骤然发难。
程越再度醒来,精力已不复往日充沛。当值的于氏和孙氏连忙扶起程越,几位夫人也赶着去张罗饭菜。
程越问道:“这一觉睡了多久?”
于氏宽慰道:“王爷多睡一会儿没什么打紧的,且请宽心。”
程越见于氏没有正面回答,不由皱起眉头,再次问道:“多久?”
于氏不敢隐瞒,只得轻声道:“王爷,比上次延了近三个时辰。”
程越大惊,脱口道:“三个时辰?上次还是两个时辰多一点。”
孙氏听得眼圈立即红了,抱住程越道:“王爷福大命大,多休息一下未必是坏事。”
程越摇了摇头,道:“行了,你们不必劝慰。拿这几天的奏折来。”
此时顾夫人也走到了床头,闻言道:“王爷,这些天的奏折少了些,各地似有按兵不动之嫌。”
程越冷笑一声,道:“我还没死呢,就敢来敷衍我。”
顾夫人也顿时珠泪盈眶,哽咽道:“王爷何出此言?妾身还要与王爷厮守终身,王爷可是许了妾身的。”
程越哈哈一笑,精神倒振作了些,道:“拿奏折来吧,不要让他们小瞧了我。”
完泽等妻妾也很快赶来,陪着程越用过饭,程越马上就开始处理公务。
没过多久,文天祥、杨霆、张贵、脱脱等文武陆续到府拜见,程越一一与他们相谈,并无异状,也没有托付什么大事。眼下的情况虽然很不妙,但还没到最后关头,程越不希望他们自乱阵脚。
随后,程越入宫面见两位圣人,坐而论道,谈笑风生,言语间对南征依然充满信心,两位圣人不愿触他的霉头,自然什么多余的话也不会讲。
程越又以讨论官家功课的理由,跟着全玖到了她的寝殿,关门密谈。
全玖一进殿,忍不住便捂住嘴巴,一头扑进程越怀中,哭泣道:“你的身子要紧,大事且暂缓吧,以免滋生变乱。”
程越轻抚全玖的香肩,笑了笑,道:“别怕,如果过些时日我的病还不好,我一定会做出安排,不会让朝野混乱生变。”
全玖听程越说得可怕,更加惶急,紧紧抱住程越哭道:“我们一家的孤儿寡妇,全赖你周全,你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大宋万万离不开你啊,我也不要你出什么意外。”
程越搂着全玖软玉温香的身子,想到自己说不定活不了多久,心一横,索性抱起全玖,大踏步地往寝殿里面走。
全玖吓了一跳,轻声惊呼道:“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程越边走边道:“今天我就要了你,免得后悔。”
全玖又羞又急,可一想到程越的病,却不敢用力挣扎,只好轻轻地捶着程越的胸口,道:“快放我下来,欺侮后宫,这可是死罪。”
程越满不在乎地道:“那你就治我的罪好了,反正我大概也活不了多久。”
全玖听得一怔,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再也不挣脱,任凭程越将她放到凤榻上,摘下凤冠,又解去了她的宫衣……
柔情蜜意,自不待言。全玖身子柔弱,又久未人事,与程越尽情缠绵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忍受不住,娇柔地告饶道:“王爷且放过妾身吧,容妾身日后再服侍。”
程越怜爱地一笑,把全玖柔嫩的娇躯往怀里一抱,心满意足地道:“总算遂了我的愿,你也高兴么?”
全玖伏在程越的胸膛上,幽怨地道:“妾身是太后,如今名节全毁,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大宋的列祖列宗。若是泄露了出去,更不得了,可你偏要冲动。”
程越在全玖的樱唇上轻轻一吻,笑道:“我才没冲动。明明你我心心相印,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如果没机会倒也罢了,但这寝殿不是只有我们俩么?今天我若是不要了你,以后说不定真就没什么机会了,我不想自己后悔,与冲不冲动无关。”
全玖幽幽一叹,道:“随你说就是,妾身已是你的人,你更不能撒手不管,妾身这些日子从御医那儿得到些药方,求你吃几副试试看好么?就当可怜妾身。”
程越见她忧形于色,心中十分感动,不忍拒绝全玖的好意,道:“好吧,你把药方拿来,我回府熬几副试试看。有效的话,我以后就常进宫陪你。”
全玖羞得霞飞双颊,低头不让程越看到她的脸色,嗔道:“你不可太放肆,这里又不是你的王府,我也不是你的妻妾。”
程越在她的樱唇上深深一吻,正要取笑,忽然打了个哈欠,困乏地道:“不行了,我得快些回去,这次好像又要发病。”
全玖大吃一惊,急忙起身服侍程越穿衣。若是程越衣冠不整地在她的凤榻上睡着了,她哪里还解释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