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鹤奇还在为不知名的某位仁兄唉叹着,殊不知他的人生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轨迹。世事无常,谁人能料明日事?
隔间内的手术正在顺利的进行着。外间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影响到这里。
“擦汗。”齐子馨说道。
“是。”凌竹也简练地答道。立即拿起绢帕,拭去了齐馨额头上的汗水。
不多时,凌梅接过齐子馨递到她手中的小小软软的婴孩,开心的说道:“哈哈哈,宝宝总算出来了。”
“怎么没有哭声呢?”齐子馨只见小婴孩,却没有听到她的哭声,心中不由得一紧。这孩子本就早产,虽说医疗条件太差,可手术还算顺利。
齐子馨对伤口作着最后的处理,一边飞速地缝合着伤口,一边对凌梅说道:“凌梅,快提着她的腿,将孩子倒置,拍打她的屁股。”
凌梅立即照做,对着孩子的小屁股拍打起来,几下之后,“哇,哇,哇”几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从婴儿的小嘴里传了出来。
齐子馨总算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算是放回去了。这小娃子很健康,只是有些瘦小,没足月出生的孩子都比较脆弱,只要精心呵护,还是可以存活的。
凌梅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对生孩子的事一窍不通。她平生修习的技艺也不是治病救人。对于接生孩子这件事情,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今天她真真的长了见识,馨儿主子真是厉害,她从没想过,孩子还可以这样生。
凌兰端过水盆,与凌梅二人将孩子清洗干净。凌梅见身边没有包裹之物,便取来了孩子母亲的里衣,将孩子包裹了起来。
“这孩子洗干净了,看起来还不错,要不这小孩儿皱皱巴巴的,也太难看了。”凌竹小声地嘟囔着。
“生个大胖小子之类的话,只是听起来顺耳而已。其实我们刚出生时,都是这样皱皱巴巴的,更何况这孩子尚不足月。要等婴儿满月之后,才能看出些端倪的。”齐子馨笑着说道。
“我们也是这么丑的吗?真是应了那句话,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看我现在多漂亮。”凌竹不无得意的说着。
“你们都很美!”此时,齐子馨已缝完了最后一针,将另一只碗里的药汁涂抹在缝合的伤口处。
“谢馨儿主子夸赞。”凌竹顽皮的说道。
凌兰将清水端到齐子馨面前,齐子馨仔细地清洗了双手。凌梅拿起绢帕为她擦干了双手。
齐子馨扫了一眼屋内的帐桌,看到帐桌上有一叠子帐册。她顺手将绿衣女子的衣衫扯下一块,拿起一摞子帐册,用布包成一个小包袱。她回手将小包袱,压在了床上女子刚刚缝合好的伤口处。
她心想:现在手边没有盐袋子,只能用这个代替了,都怪自己忙中出错,忘记这件重要的事情了。
凌梅看着齐子馨奇怪的动作,小声地问道:“主子,她什么时候醒来?”
“她喝了我配制的药汁,就算解了刚才被点住的昏穴,也要六个时辰后才会醒来。晚些醒也好,药力过了,她会很痛的。等下,我再配制一些止痛的药剂,缓解一下她的不适。”齐子馨瞧了一眼床上女子因失血过多,而越发苍白的小脸,小手轻翻了一下她的眼皮,查看着。齐子馨暗自点了点头,还好暂时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她心中暗忖着:真是老天眷顾,在这么差的医疗条件下,还能顺利地完成这个手术。看来此女和她的孩子都是福大命大之人。不过此女痊愈后,会在肚子上留下一条四寸长的疤痕,不知道她能否接受得了?唉,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她若是个聪明人的话,应该能明白疤痕与性命,孰重孰轻?
“馨儿主子,你看这个小婴儿,她在笑呢!她是做美梦了吗?”凌竹指着襁褓中的小婴儿惊奇地说道。
“傻瓜,小婴儿都是这样的,睡着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有笑容,俗话叫睡婆婆觉。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后,就会明白的。”齐子馨手指轻点着凌竹的小鼻子说道。
凌梅与凌兰听后,掩唇轻笑着,凌竹也娇羞的,扭着手中的帕子,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女子,哪里懂得这些事情,听了之后,甚是脸红。
只有齐子馨一人,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打趣着凌梅她们三人。屋内一扫之前的紧张气氛,欢声笑语间,一派详和、喜悦之气充满了屋内。
屋外一片狼藉,外面的几人听到屋内的欢声笑语后,心中都松了口一气,看来一切顺利。
赫连云简第一个疾步冲进了隔间内,进到内室后,他的目光被桌子上小小的布包,吸引了过去。
他惊奇地指着小布包说道:“这就是那个刚出生的小娃子?”
“是呀,难道你连小婴儿也不认识吗?”齐子馨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个纨绔贵公子就是呆瓜一个,连这个也不懂。
当赫连云简看到襁褓中小婴儿的脸时,一脸嫌弃的说道:“啊?这也太丑了吧,是男娃子,还是女娃子?”
“是个女娃子。”齐子馨答道。
“啊?这个样子,长大还怎么嫁人呀?哪个敢要,太丑,实在太丑了。”赫连云简摇着头,连声说着太丑。心里想着,刚出生的小娃子都长得这么丑吗?他在心里暗暗发着誓,以后一定要漂亮的女子来生自己的孩子,要不然孩子的样貌太丑,他可接受不了。
没等齐子馨应声,就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娃娃音,怒吼道:“你混蛋,貌丑怎么了?貌丑就不能嫁人了?貌丑也不是自己的错,貌丑就要被人嫌弃吗?”
随后进来的上官语娇,听到赫连云简的话后,气得青筋暴起。她平生最恨的,就是长得丑这句话。她是在嘲笑声中长大的,这二十二年来,凡是见过她的人,即使当面不敢说,也会在背后议论她长得丑,说她嫁不出去。
事实也是如此,从十六岁及笄以来,这六年来,无一人上丞相府提亲。连她身边的婢女都成亲了,她还没有嫁出去,至今孤身一人。
虽说她心里暗恋着慕容鹤奇,可连上前与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在远处,远远地望过他。谁又能体会到,她这些年来心里苦,心里的痛,心里的伤呢?
今天是老天眷顾她,让她能与朝思暮想的慕容鹤奇有说话的机会。她已经很满足了,没想到自己竟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竟把慕容鹤奇给打伤了。为此,她心情极度不好,赫连云简的话,更是极大的刺激了她那颗脆弱的心。
上官语娇急步上前,一把将桌上的小婴儿托在大掌中,仔细地看了看,指着赫连云简的鼻子说道:“瞎了你的狗眼,这叫丑吗?她长大以后,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不信咱们就打堵。谁输了,谁就绕着帝都的城墙学狗爬、狗叫走三圈,如何?”
“哈哈,赌就赌,本皇子就不信了,就凭她这个丑样子,还能倾国倾城?还绝色美人?”赫连云简从上官语娇的吼声中回过神来,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
“知道什么样子是倾国倾城吗?知道什么样子叫绝色美人吗?”赫连云简不无得意地笑着说道。
“瞧你那嘚瑟样,有什么不知道的?不就是她那个样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小姐才不稀罕呢?”上官语娇手指着齐子馨说道。